今晚是各寨子献祭的队伍上山的时候,到明晚所有祭祀队伍全部送完,祭祀也就开始了。
一夜一天,这也是暗含阴阳平衡之说。
所有献祭的队伍分别安置在山下各个院子里,说是院子,其实就是草绳圈起来一个地方,简单搭建着一些草棚,献祭的人随意走动,并不限制。
除了送饭的人能进院子,其他人并不允许。
小七扮作送饭的人跟随着琉璃家族派来的一个管事,来到端王爷所在的院子里,跟那守门人低声交谈了几句,守门人便摆手叫他们进去了。
这自然是事先都说好了的缘故。
小七老实地拎着食盒跟着那管事走,眼睛左右扫了一遍,发现这里真的没有什么看头,地上杂草丛生,草棚周围只是象征性地挂着几块草帘子,那些献祭的人自动排成队站在草帘子前,等着领饭。
看着毫无感觉麻木的献祭人,小七不禁佩服研制这种控制人的药的人来,真是厉害啊!
端王爷站在最后一个,身上已经换好了献祭人的白衫,整个人看上去除了呆滞以外,没有任何不妥。
小七仔细端详了一番端王爷,又伸手摸了摸端王爷的脉搏,没什么问题,这才对管事点点头,将食盒给他,自己拉着端王爷进了草棚。
管事继续给其他人拿饭。
小七在草棚里和端王爷互换了衣服,自然是他帮端王爷穿好了衣服,然后又在端王爷的脸上抹了一把土,看了看他,过去将他拥抱住,轻轻拍了拍他的背,在他耳边说道。
“小端,保重!”
端王爷无知无觉站在那继续呆滞。
小七没有再说什么,拉着他出来送到了管事的身边,自己站在队伍的末端,端着端王爷的那碗饭菜和其他人一样吃了起来。
管事的叫端王爷拎着食盒,带着他出了院子,那守门人看也没看一眼端王爷就放他们走了。
小七学着其他人的样子,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,又刷洗干净,放在了一边,然后回茅草屋盘膝坐在那等待着出发。
太阳落山了,负责他们这队献祭的人来了,叫人们出来站好队,清点了人数,果然如同琉璃家族的人说的那样,只看人数,人数核对好,让他们每人喂下一颗药,小七悄悄地吐掉了。
他不知道吃了药会怎样,可看其他人的样子,神情更加呆滞,应该是控制精神加强的药。
天黑了,他们被领上了山。
小七依然站在最后,上山的路都是熟悉的,进了阴阳门的大门,也是熟悉的情景,一切都没有变,变得只是他的身份。
他们往祭坛那边走去,路的两边挂满了灯笼,照的亮堂堂的,这也是寓意给献祭的人照亮一条阴阳大道。
灯笼下隔着一段距离站着一个阴阳门的仆人,他们神情肃穆,目光平静地目送着这些人一步步走向死亡。
不,在他们眼里,这些人走向的并不是死亡,而是伺候神灵的无上之道!
林默言和假太子站在两个仆从中间的位置,也看着这些人,神情各异,林默言则是留意着这些人,想找出端王爷,虽然她也不知道找到了该如何。
小七无意中扫到了林默言,他惊讶了一下,虽然知道林默言就在阴阳门,可是能在这里看到还是很意外。
然后看到了林默言身边的假太子,假太子的脸自然不在是他的那张脸,而是改装成了别的样子,但他还是猜到了这人的身份。
他悄悄地对着林默言弹出了一个小小的沙粒。
那颗沙粒刚好弹到林默言的手腕上,林默言一震,刚好小七走过去。
他!
是他!
林默言心中大惊,他怎么在献祭的队伍里!
对了,端王爷呢?
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。
端王爷不知道小七就是齐少卿,可齐少卿却知道端王爷,能在这里看到小七,那只又一种可能,他们互换了!
是这样的吗,一定是这样的!
林默言始终都没有看到端王爷,她也知道,有可能端王爷在明天的队伍里,可这时候看到小七,她不确定了。
队伍还在继续,这样走要走到明晚,她也不可能一直站在这里等,林默言想想转身走开,她的想想办法。
她倒是不怎么担心,小七能对她弹出石粒,那也就说明小七意识清醒,在没有祭祀开始,小七应该是安全的,而等祭祀的时候,她记得云公子说过,她也要去祭坛上,只是她担心,那时候上去会不会来不及。
还有,小七代替端王爷混进了献祭的队伍里,他不可能只是为了端王爷,因为那样的话,找个别人就好,一定还有别的事,再联想之前小七曾叫端王爷稍信让她下山见面,所以她得找个机会和小七见一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