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她也没告诉殿下一声，难道那时候她就有了背叛殿下的意思了？”
对外林默言的罪名是叛乱，虽然实际上怎么回事董明月心知肚明，可她还是愿意说林默言是叛乱，久而久之，似乎林默言真的叛乱才被除掉的，如今听到太子这样说，如同给她找了一个有力的理由，迫不及待地想要坐实了。
“她如果告诉了我还要问你吗？”太子叹了口气，“没了玉玺祭祀的事就没法进行，我这个太子身份就会受到质疑，又出了除夕宴那件事，朝中大臣会怎么看待我这个太子，可想而知。”
董明月也有些着急。
“那殿下就没有叫人找吗？”
“当然找了，可是至今都没有找到，你和林默言最熟，你觉得她会放在哪里，或者会交给什么人？”
董明月苦想了一会，摇头。
“我知道的那些地方不知道清理了几遍，她的人也尽数除去，除非我不知道的，再或者……和她的秘密有关。”
“她死了，那个秘密也不会存在吧？”太子想了想道，“我不信这世上真的有隔空取物，一定是她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法子做的那些事。”
“可我们查了，查了她所有的过往，所有停留的地方，都没有！”董明月急道。
“那你这么说，她岂不是成了神仙，可神仙又怎么会死呢？”太子幽幽地看着她，“还是那样的死去，她若真有神仙的本事，还能叫你得逞吗？”
林默言的死，以及林默言被虐杀，这件事从林默言死后太子从未提起，董明月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，今日说起，董明月心里有些不舒服。
“殿下可是后悔了？”
太子怔了下，拍拍她的手。
“说什么呢，我只是想找到玉玺。”
董明月知道这个话题不好说下去，便也附和道。
“我从没有听她说起过，也没见过。殿下，要不要我再去找找？”
太子犹豫了下道。
“也好，你再去翻一翻她的那些住处，记住，这件事你亲自去做，需要什么找孟子君。”
“他知道这件事？”
“他不知道玉玺，我只告诉他去找特殊的物件，到时候你这么对他说就行。”
董明月感到了太子的信任，心口一热。
“殿下放心，我一定会仔细找的。”
太子点点头。
“我信你。不过不急，还有件事要你帮忙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太子却没有马上说，而是道。
“你收拾一下，明日我叫人来接你出宫。”
董明月惊讶，但也知趣地没问。
说了会话，太子走了。
送走太子，董明月回来慢慢坐下，贴身丫头小蕊走了过来欢喜地道。
“姑娘，太子真是有情有义。”
董明月看了看她。
“怎么这么说？”
“我虽然不知道太子和姑娘说了什么，可能看到太子对姑娘的眼神，很温柔呢。”
董明月转脸看向镜中的自己，没有涂抹胭脂水粉，那张脸看上去那么的丑陋，她轻轻抚上去。
小蕊看出她的心思，轻声道。
“姑娘，都说男人喜欢美人，特别是像太子这样身份的人，可他并没有嫌弃姑娘，我仔细看了，真的不是装的。”
董明月怔怔的。
“是啊，太子一点都没嫌弃我这张脸，你说这是为什么？”
“当然是看重姑娘的人了！”
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？对女人来说，只有长得美，男人才能看到你的人，不然你就算再好，他也看不到的。”
“姑娘，你本来就是美人，只不过被算计了，太子是明白人，自然知道。”
董明月神情露出自嘲。
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？”
小蕊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，蹲下身道。
“一个人装，眼神是装不来的，何况这么半天，太子始终都在看着你，你们说了有一个多时辰的话，太子的眼神始终都没有变。姑娘，你心思就是太重了。”
董明月也叹了口气。
“我心思若不重些，可能活到现在吗？小蕊，你说对，太子没有露出嫌弃我的神情，可这也正是我害怕的地方。”
小蕊不解。
“这是为何？”
董明月却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你去收拾东西吧，我们明日出宫。”
“……好，那姑娘你也不要想太多了。”小蕊起身去了。
董明月继续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。
太的话叫她感动，太子的亲密动作也叫她沉迷，可是这一切在提起林默言那一刻就全然没有了。
林默言对她来说是复杂的，她恨，恨出身还不如她的林默言，却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太子、端王爷，两个天之骄子的喜欢，而她却只能去争，去算计，甚至出卖良善来换取！
但她也很感激林默言，和林默言在一起的那十几年的时光，她学到了很多别的女子所学不到的东西。
按照林默言的说法是，她有了别的女子所没有的思考方式，看人看物也和别的女子不同，她的格局更大，她比其他的女子更有自我，她想要的东西也不再是一个男人的情爱，和那个后院的一方天地。
这些东西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骨子里，并没有因为林默言的死而消失，以至于她痴迷太子的爱意，却总是能清醒，不然也不会收买吴用他们，培养自己的势力。
男人的感情是靠不住的，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，还是低低在下的农夫，女人想要活的好一些，只有靠自己！
这个自己，并非是脸蛋和身段，而是学识，安身立命的学识，能和男人一争高下的学识，只有掌握了这些，你才能活下去，活的好。
这些言论是林默言的，却和了她的心意。
那时候，她从没有想过要林默言的命，也没想过要虐杀林默言。
她是嫉恨林默言处处比她强，但也只是嫉恨，再不济也只是算计一些小事，可是得知端王爷和太子喜欢林默言后，就再也不止是嫉恨了。
她表白端王爷，端王爷拒绝了，她表白太子，太子也拒绝了，于是仇恨疯狂地滋长，最终叫她拿起刀子插入了林默言的身体里。
她不后悔对林默言做的那些事，在刀子插进林默言身体的那一刻，她就很清楚地意识到她应该做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