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的不敢说,就说无尚城,女人的刺绣和一些小生意,与男人一样养家,可他们受传统的约束,对男人一直是唯命是从,敢怒不敢言,可正如林暮烟所说,如果女人样样与男人无异,凭啥要一忍再忍?
小川自然不会提倡女权,但男女平等,他还是鼎力支持的。
“无尚城的女人可全都尊崇你为英雄呢。而且,一双双眼睛也在看着你,可要看好寒山,千万别让他偷腥啊,否则,全无尚城的人都会替你收拾他。”
小川偷眼瞪了一下寒山,故意拉长了的声音,像是提醒,也像是警告。
“你到底哪伙的?”
寒山故意板着脸,不屑地望着春风小筑周边的桃花和梨树,只是这梨树上好像是多了许多伤痕,像是有人故意用刀砍过,破了皮,留下一道道泛白的树杆。
“这?”寒山不自觉地指向梨树,向小川要答案。
“哦,没事,可能前几天胖乙上树摘果子,踩坏了,一生气,就砍了几天替小胖乙报仇。”
小川哈哈地笑了几下,望向只顾啃梨的胖乙。
本来专心啃梨的胖乙,一见小川和寒山望向自己也解释说:“树上现摘的梨新鲜,甜,就是树不好爬。”
小川和寒山又是疼爱一笑,扶持胖乙的小胖脸,调侃道:“那你别吃梨了。”
“不行,我要吃梨,不能不吃梨。”
胖乙憨憨的脸,天真又淘气的样子,又换来小川和寒山的一阵笑声。
“你说这江湖人怎么想的?竟然说宝藏在胖乙身上,真是不可思议。”小川笑着又递给胖乙一个雪梨后,转过头看着寒山:“你有听过他说宝藏的事吗?”
“我哪听说。我也是上次周家堡的人抓他,我才知道。”寒山凝神思考一下,肯定地答道。
“那瘦甲和红樱呢?他们知不知道?”
小川倒了一杯茶,递给林暮烟,随手又将罐里的干桃花,放进茶壶里,勾动炉火,燃出劈里啪啦的响声。
“绝不可能。我无尚城的人居住地分散多处,遍布整个无尚城的角角落落,如果真有宝藏,恐怕这些人早就抢了,根本等不到现在。”
寒山笃定地回答,他再过一遍脑子,确定所有的记忆里,都没有关于宝藏的说法:“怎么,你倒是上心了?”
寒山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小川,将杯中的茶捻动几下,水上立即飘浮起了几朵粉色的桃花,盈盈绽放,如泣如诉。
“切,宝藏哪有美人有吸引力?就春香阁的姑娘……,啧啧。”小川的话说到一半,就飘了一眼林暮烟,似乎因为她是女性,不便说太多,所以只是啧啧两声,来表达心里的称赞和欣赏。
“哎,你们说,周季白有没有可能躲在春香阁?”
林暮烟突发奇想,虽然自己没见过周季白,可男人嘛,在这一夫多妻制的时代,有钱有势的男人,不是最爱软香软玉吗?
“不可能。我整天泡在里面,那里的男人,女人,甚至春香阁的酒,谁有我熟悉?他要是在那,我不可能不知道。”
小川说的像是风光,可在林暮烟审视的目光里,他才觉得自己的话又有点有伤绅士风度,便又急着缩了回去。
“我也觉得不可能。一直没听说周季白有女人的爱好,倒是听说他喜欢游历山川大海,寻找奇闻奇景。”
寒山也否决了林暮烟的话,搞的林暮烟也觉得自己这想法真的是有点那啥,有点有伤风化。毕竟,一个要出嫁的姑娘,揣测男人去那种地方,真的是思想有问题。
“嗨,光顾着说话了,我肚子饿了,小川,有烤雁腿吗?”
林暮烟又怕寒山说她,紧忙自己差开了话题。
本来寒山和小川倒没觉得,可林暮烟这么一说,他们也顿时觉得饥肠辘辘。
“好,我这就给你们弄去,小川密制烤雁腿。”
小川起身,去了桃花林下,在一棵桃花树下,挖出一坛酒,还有一罐淹制的雁腿。
闻着烤雁腿的香味,喝着雪水酿的果酒,她觉得这比在现代酒吧喝酒爽快多了。
身后是连绵的锦绣山,白云朵朵,湛蓝如水的天空下,偶尔有几只大雁飞过,犹如一枚秀丽的中国画。
哦,对,林暮烟的身体突然打了一个冷战,因为这不是像中国画,这就是中国画里,而顾辰也来了,他的车还在海边,不知道又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?
林暮帜盯着报纸上的报道《著名餐饮财阀之子意外失踪》的新闻,愤怒地撕碎了报纸,她拿起电话,拔打了一个号码:“马上给我查一下《山河锦绣》的下落。”
林暮帜随即拿起桌上的水杯,砸在了墙上的姐俩的合影上。
世人只知道她们姐妹情深,却无几个人知晓,她们,并不是亲姐妹。
林暮帜的父母结婚多年,始终不有不育,一向喜欢孩子的他们就孤儿院领养了林暮帜,那时候,林暮帜只有四岁。
她和父母回到家后,每天吃着妈妈做的可口饭菜,穿着父母特意做给她的新衣服,每天早上,父母牵着她的手一起去学校,她清澈的笑声传遍各个角落,她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孤儿院,可以快乐一辈子。
然而,好景不长,林暮帜还没享受够家庭带来的幸福感,妈妈便被检查出了怀孕,随着林暮烟的降生,林暮帜的生活也难免受到影响,虽然父母承认一样爱她,一样待她,可她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都看出了不一样。
特别是林暮烟哭的时候,她明明烦的不行,可为了不让父母生气,她都忍着怒气抱妹妹,而她们姐俩都常去的地方就是孤儿院。
然而,父母在一次郊游外出时,发生了车祸,双双去世,没办法,林暮帜带着林暮烟又回到了孤儿院,可她们只呆了半年,就因为林暮帜的个性,经常受人欺负,可孤儿院的老师,总是教训一痛林暮帜,因为她的年纪大,为此,林暮帜更觉不公,在一次受了委屈后,就带着林暮烟出来单住了。
可能是同样的经历,竟让姐俩的关系飞带进步,彼此心疼,彼此照应,而林暮帜干各种粗活来养林暮烟,林暮烟想尽办法省钱,去帮林暮帜的忙。
直到林暮帜意外学会了国画,成了功卖出第一副作品,她们的生活才得改善。
其实,在林暮帜心底,她一直觉得林暮烟是养父母的宝贝,也正因为如此,她将林暮烟当成亲妹妹,二人相依为命,日子总算过了艰苦期,有了今天的公司,房子,车子。
可谁能想到,《山河锦绣》竟然成了灵异作品。
她还记得,自己第一次发现《山河锦绣》会自动改变环境设置的那天,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。
那天,她只是如常一样处理上面的人物,却发现,自己曾经设置的孩子画像竟然自己会动,一男一女,在花海中蹦蹦跳跳,甚至她能清晰地看清他们的轮廓和玩木马的动作轨迹。
这个发现,自然让林暮帜吓了一跳,她以为自己眼花了,浑了,急忙去洗手间清理几遍,等眼睛清澈而明亮的时候,她又来到《山河锦绣》前,这次,那男孩竟带着女孩在山中练武,他行步如飞,轻快利落,甚至她能清晰地看见小女孩子为这男孩拍掌叫好的画面。
顿时,林暮帜吓的脸都绿了,她节节后退,深怕那里面出来个什么人,要了她的命。
她慌慌张张地将《山河锦绣》放在了黑暗的储物室里,封存起来,锁起来,她不想再看见这里面的人有什么变化,可她又舍不得毁掉《山河锦绣》,因为她更好奇,这一切究竟怎么来的?
可她半个月没再打开《山河锦绣》,等打开的时候,画面上的山峰和花朵树木色彩更为艳丽,布局更有意境,人物,更是栩栩如生,艺术感更胜于自己最初的设定,甚至林暮烟都夸林暮帜有了不可思议的进步。
缘于对艺术的追求和执着,林暮帜刻意忽略了《山河锦绣》那灵异的一幕,竟再次拿起笔,借鉴人它原有的东西,重新设定了环境,使整个页面布局更加生动有朝气,又不失古典的艺术气息。
可她碍于林暮烟经办此画的话,更不想自己的真实想法被暴光,成为人人口诸笔罚的没有灵气和才华的精神病画家,所以她将此事埋在心底,从未向任何人提及。
可她发现,《山河锦绣》里的人物和环境,渐渐不受她的控制,他们像自成一片世界,完全将林暮帜隔离在外。
林暮帜面对这复杂的变化,除了神奇外,她更加贪心:任由它自由发展,野蛮生长,她倒想看看,《山河锦绣》到底会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。
甚至她还幻想着《山河锦绣》一经面世,轰动整个国画家,让她成为世界顶尖国画大师。
因为那是她从小的梦想,也是她唯一一处觉得骄傲的地方。
就算经常吓的她不敢睡觉,不敢画画,不敢写字,可她仍然坚守这个秘密,从未向任何人提及,包括武岳,更包括林暮烟。
在林暮帜心里,人都是自私的,而她,只是坚守人类的劣根性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