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暮烟整日窝在木屋里看电视,玩网络,反正也没什么事,闲着也是闲着。
起初,寒山觉得她很无聊,没事弄这些亲呀,爱呀的东西,他就自己躲一边练剑去。
可这样过了三四天,林暮烟的腿虽然有所好转,伤口渐渐愈合,可她还是不能行走,挪动几步都累的虚脱。
寒山为了安抚她,只能陪着她,由此也知道了什么奶茶,烤肉、咖啡、面包……。
对于寒山来说,这一切都很陌生,但也很新鲜,他尝了一口咖啡,苦的吐出舌头,什么嘛,没她说的那般好像,不过像中药一样,一股天然的怪味。
寒山也学会了自己在院子里支上炭火,将牛肉烤的滋滋冒油,而后不切这块,端到床上喂给她,她美其名曰这是天然烤肉,可寒山却觉得和春心小筑的木火没什么区别,只是他没有牛肉,只有雁肉罢了。
说在话,他喜欢和林暮烟在一起,但他不喜欢现代的生活。
他不认识那能说话的东西叫手机,对他来说,和亲近的人联系,还是风笛更适用,更大气,大省力。
他也习惯都市的高楼大厦,地些光,晃的他的眼睛疼。
等林暮烟稍好一点,等他调查一下那天的莫叔,他就回无尚城,那里有他的责任和许多未尽的事。
是的,他从未停止查找与无尚城有关的人,包括林暮烟和那个莫叔,甚至其它任何与无尚城有关的人,他都会一一查清楚,绝不放过一个坏人,但也绝不伤害一个好人。
只是,他初来陌生的地方,很多情节、很多人际关系,还需他仔细分辨。
“在想什么?”
林暮烟突然从背后抱住他,热浪贴着他的后背,亲切而熟悉。
“没什么。今天感觉怎么样?还疼吗?”
寒山反手扣住林暮烟的手臂,细心地关切出声。
“好多了。但还有一丝一丝的疼。”
林暮烟笑着伸出手指,指着一点点缝隙,调皮地笑了一下。
“对不起,我从来没有好好向你道歉,将你卷入这场是非中,并非我的本意。”
寒山心疼地亲了一下林暮烟手指,转个方向,拥林暮烟入怀。
他本想林暮烟只是他人生的钥匙,却没想到,她也是他前途和和抱负上的推手。
如果他可以选择,他宁愿一个人承受这些,也不想林暮烟与他一起陷入险境 。
“那就加倍对我哦,算是补偿。”
林暮烟笑着捏了一下寒山的鼻子,觉得现在的寒山没有了在无尚城时的负担和严肃,脾气好的没话说。
“那当然,这一辈子,下下辈子,都对你好,只对你一个人好。”
寒山喃喃低语,像是承诺,也像是提醒自己。
“有你这句话就好。”
林暮烟从来不是单纯的爱幻想的少女,一味只知索取不知付出,还奢望浪漫与深情。
她从来就知道,爱情需要的是势均力敌,彼此成就,所以对林暮烟来说,她不奢望现代的撒糖或是宠溺,她只希望她的心上人安宁,安稳,与她相守到老。
可幻想必须要有,万一实现了呢。
说归说,想归想,做归做。
哪个少女不怀春呢。
“呀,你怎么不像的专属欧巴呢,人家小说和影视剧的像你这个身份的男友,心动会开花,心伤会下雨,没事抱着心爱的女人摘两颗星星,你这表现完全差评,因为你没一样做到。”
林暮烟故意忽略掉寒山眼底的阴郁,笑着调侃他。
“那你找的男人肯定不是来自无尚城,而来自天上。”
寒山调皮地指了指头顶的蓝天。
“天花板?天花板上难道有美男?”
林暮烟故意装作惊奇地望向天花板,可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,那天花板的正中央位置,分明是一个闪着红点的摄像头。
她低头查看范围,发现这摄像头能照到客厅的任何角落,也就是说,客厅里发生的一切,装 摄像头的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。
“寒山,去把那个红点给我拿下来。”
林暮烟不满地命令寒山。
“那是什么?”
看着林暮烟突变的神色,寒山担忧地问了一句,难道这又是她说的高科技?
寒山光得现代人一点都不好玩,什么事都用科技解决,那还要人有什么用?要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什么用?不如用科技取代了彼此,方便又省力。
“没事,一个脏东西而已,你只管帮我拿下来就行。”
林暮烟不是不想告诉寒山,因为她都不确定这东西是谁安装的,万一是姐姐呢,那寒山在这木屋里做的一切,是不是姐姐都已了如指掌?
可她为何迟迟没有动手?
对于寒山来说,任何的高科技都是致命的。
姐姐若想要寒山的命,轻而易举。可她却迟迟没有来找林暮烟也没有伤害寒山,到底想要什么?
林暮烟胡思乱想的时候,寒山已经运用轻功,将那红点摘了下来,递到了林暮烟的手里。
林暮烟想都没想,啪的一声,就扔到了垃圾桶里。
眼不见,心不烦,不论是谁安装上去的,没安什么好心是肯定的。
她现在就像跟寒山好好享受二人世界,其余的,该来总会该,怕也没有用。
“寒山,带我去海边透透气呗。”
林暮烟央求寒山,联着三、四天了,她再不出去晒晒太阳,整个人都发霉了。
“你怎么走?”
“你背我。”
“好。”
二人简短的对话后,就来到了海边。
看着海浪一浪一浪的吹向干沙又退回海里,不厌其烦,数以万计,林暮烟觉得海浪或许爱上了干沙,才会像她一样,飞蛾扑火,折磨自己,成全别人。
她整个人倚在寒山怀里,看着海岸线慢慢消失在地平线,她竟有一种流泪的冲动。
曾经,面对寒山的鲜血如注她没有哭,面对自己四面受敌她没有哭,面对姐姐的背叛她没有哭,可现在,面对这气势逼人的退潮和日落,她的眼泪竟止不住。
执子之手,与子携老。
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。
如果时光可以停驻,她只想自己和寒山停留在这一刻,没有纷争,没有为难,两情相悦,除了彼此,再无其它人,其它事。
“别哭。我说过的,我会永远陪着你,只宠你一个人。”
寒山像了解她一样,再次说些她喜欢的话让她安心。
可她不是相信自己,也不是不相信寒山,她是不相信命运啊。
不知道命运的风暴又会将他们吹向何方?
“嗯。”
林暮烟亲了一下寒山,算是回应。
而周围人来人往,羞的寒山立刻捂住嘴,推开林暮烟。
“没事,在这里亲你是给你面子。”
林暮烟再次吻住寒山的唇,深情款款,占有欲贼强。
寒山似乎也放松下来,扶住林暮烟的后脑勺,缓缓回应。
一直不是她病,就是忙着无尚城的事,说实话,很想停烟儿,有很多时候,好像她近在咫迟,却远在天涯。
好久没有这样安静下来,好好的陪着她了。
一直拖着没有成婚,寒山是脱不了责任的。
他一直想替父母报仇后,再完婚 ,可事与愿违,种种事层出不穷,也让他大婚的计划一再延迟,林暮烟也不急,更不问,可寒山知道,她是很在乎的,只是怕他有负担,才一再忍让。
人生短短几个秋,能遇到这样一个女人,对寒山来说,是他所有不幸中的万幸。
遇见她,就已花光了所有好运气,他对今后,没有十万把握。
或许换句话说,有了林暮烟,他也有了铠甲,但也有了软肋。
过去,他可以为了城民,为了几个兄弟拼命,可现在,有了林暮烟,他却弯得小心冀冀,他怕一个闪失,会造成她的痛苦,无法完成对她的承诺。
这与时代无关,只是自己心里隐秘角落里的隐痛罢了。
他宁愿享受眼下一切,珍惜眼下的时光,好好的爱他想爱的人,保护他想保护的人。
他的吻,更细密,更绵长,更有占有欲。
夕阳下,蓝色的海边,一对深情相吹的情侣,画面很唯美,也很有意境。
这样一幅如果放在平时,如果只是旁人,林暮帜一定会将它珍藏在记忆里,待合适的时间将它入画。
可谁教她是林暮烟,男主是寒山呢。
她远远地看着两个人,觉得他们相爱又相配。
她刚得到消息,那幅《山河锦绣》就在顾辰的卧室,她已经派人去取了,相信马上就可以放到木屋里,让寒山一探究竟。
林暮帜真的想到,自己要为年少的错误一再的买单。
国画大师又怎样,最美姐姐又怎样。
谁能懂得她夜夜睡不安稳 ,夜夜入梦的处境呢?
欲带其冠,必承其重。
只是这代价却要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,是不是过大呢。
林暮帜就站在海边的另一侧,看着纠缠好久的两个人终于舍得分开,她也清晰地看清了寒山的脸。
是她设定的人物,一样的棱角,一样的倔强,一样的武功,一样的颜值。
如果没有这些意外该有多好,她还当她举世闻名的国画大师,那他也可以安然地当他的城主,林暮烟可以平静地享受自己特殊的爱情,三个人各取所需,该有多和谐?
可这一切,都被命运打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