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我的血融入到了你的血液里,才会与你死相生,彼此相助。”
面对寒山的问询,林暮烟只能如实回答,因为她知道,这一点对于寒山来说有多重要。
虽然对于林暮帜来说,画中的寒山变化,就是她不幸的开始。她无法掌控自己的艺术作品,对她来说,这简直是奇耻大辱。
作为一代国画大师,艺术作品就像他她亲生的婴儿,漂亮 可爱,完美无暇,理应受到无数的礼赞与夸耀,但她,却将这幅最得意的作品隐秘处理,甚至永远见不得光。
因为她自己都理不清这错综复杂的环境和人物关系,她要如何向其它人介绍创作初衷和创作背景与历史?最重要的一点,就是这副《山河锦绣》并不是一成不变的,林暮帜根本无力掌面握他的节奏和动作,但自己又舍不得亲手毁掉最优秀的作品,所以,她动了私心:将《山河锦绣》永远封尘,自我陶醉,亦或是杀掉主谋,重掌控制权。
虽然林暮烟不想背叛姐姐,但三观不一致,注定路不同,不相为谋。
“怪不得,每次我的生死瞬间,你都会及时出现。那铸造我的人又是谁?你姐姐?”
寒山的脑袋不空,直到现在,他才反应过来,林暮烟一直逼她说出“放过她的亲人”、“如果做错事,一定不要怪她”之类的话,原来不是撒娇的情事,而是早有预谋为自己和亲人留了后路。
这条后路,让寒山打了一个冷颤,经历种种,他极度信任林暮烟的为人,他不想除了他和他的无尚城之外,林暮烟还有什么其它后路。
“嗯。”
林暮烟知道,寒山已经知道了一切,只得默然点头。
“带我去找她。”寒山对过去种种突然异常坚持想要一种答案,他拎着林暮烟也跑出了几米远。
“寒山,去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?”林暮烟知道自己不该再提要求,可那是她唯一的亲人,唯一的姐姐啊。
“别逼我,烟儿,我不知道,我现在只想知道,我爹娘到底是不是她害的。”
寒山坚定摇头,他不是忘了承诺,他是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林暮烟的姐姐,他不知道,如果她真的是烟儿的姐姐,自己会不会失去理智,一剑要了她的命。
怪不得自己来这儿之前,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现在他总算明白了,那种预感不是林暮烟的五毒散会致命,而是自己既然揭开真凶的假面。
真的,寒山第一次发现,长大的岁月并不快乐。像这种仇人在眼前,却顾虑重重的痛感,他觉得这种生活不仅没让他快乐,反而让他更痛苦。
成年人的崩溃,有的时候只在一瞬间。而对于寒山来说,他的崩溃是从与林暮帜对峙开始的。他和林暮烟很快找到了林暮帜,寒山分明看出林暮烟在再见到他的瞬间很淡定,似乎早知道他的存在,早知道他一定会来。
没有客套,没有寒暄,寒山直奔主题。
“为什么杀我爹娘,还有小棠?小棠她才多大啊,你竟如此狠毒,干得了手?”
寒山的剑,果然没有留任何余地,没有给林暮烟一点缓冲的机会,就直奔林暮帜的问题所在。
“你都知道了?”
林暮帜了然地看向林暮烟,像是探询又像是给自己一定肯定的答复。
“是。我都知道了。但不管是现代,还是无尚城,此事都不关烟儿的事,我只要你诚实回答我,为什么害我爹娘?”
“我来以为,你只是一个平民,却没想到,你的野心如此之大,竟幻想当上城主,一统锦绣山。”
林暮帜轻轻一笑,一阵风淡风轻,好像她说的事并非人命关天,而只是一杯茶的事。
“那是我爹娘啊,他们倒在血泊中,难道在你眼里,他们不值得,命如草芥?”
寒山看着林暮帜那幅蛮不在乎的表情,就恨不得牙痒。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老夫妻,一生善良,纯朴,与人无争,你怎么可以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置他们于死地?
“我本来只是想让他们召你回家,可他们命该如此,意外身亡。”
但她从未想过要如何杀了他的爹娘和小妹,可谁知道,正在她犹豫不决时,一个黑衣人像看不见她的存在一样,长躯直入,要什么锦绣山的宝藏地图。
那也是林暮帜第一次知道,锦绣山里竟埋藏着举世无双的宝贝,可这宝贝怎么来的,她却不知道,只确定一点,这批宝藏与寒山的父亲关系紧密。
那个黑衣人没问出什么,那对老夫妻竟自己拿了那柄剑刺杀了自己。
一时间,林暮帜觉得不可思议,她想救小棠,想救寒山的母亲,可不知道为什么,黑衣人还未问出个宝藏的所以然,竟将这一家老小全数杀戮,甚至一侧的木老虎都他破坏,未留一丝痕迹。
那是林暮帜第一次到无尚城,当时,她见黑衣人吓的屁滚尿流,那时候,别说她是来作坏事的,就是做好事的,恐怕也逃不过黑衣的魔爪。
“你的意思是,杀害我爹娘的另有其人?他是谁?”寒山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既然父母不是她杀的,那肯定就是周季白了,谁能想到,当初一个不起眼的游牧人,靠接济为生的无城无国的人,竟然会觊觎无尚城的功名,与他寒山顽固对抗?
“是一个黑衣人,阴狠,那天天太热,我又不熟悉地形,找你爹娘找的很辛苦,况且我不会武功,根本杀不了你爹,是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,像没看见我一样,当着我的面动了手,我想阻止的时候也根本来不及了。”
林暮帜说的是实话,这个黑衣人的行踪和身份背景,也是她一直好奇的地方,他对当初的林暮帜是故意纵容还是另有目的,才会明目张胆地无视他?
“是你推我入春心湖的?”“这个我承认,谁让你那么执拗呢,叛了你的死 刑,你竟然可以自己找到不在现场的证据,捡回了一条命,我本想让你受尽白眼,自己退出无尚城的纷争和城主争夺权,可你就是不听,还拐带烟儿救了你一命。”
林暮帜难过地扫了一眼林暮烟,人生,真的有很意外,谁能想到,这个不起眼的姑娘,竟然会如小说一样穿越到画里?
“所以,你那天也失踪了,是去了无尚城?”林暮烟突然明白,姐姐的心计含尔不露,怪不得当初的逗逗非也他师傅失踪了,是她一个人到了画里。
“对。我亲眼看见你救他,看见他康复。”林暮帜说的事实,若不是当初自己要非去亲自毁了寒山,是不是自己真的可以卖了《山河锦绣》,享受台上的无尚荣光?
听说,很多知名大艺术家都用学生来做基础,可她始终亲力亲为,她不是怕别人分一杯羹,她是怕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艺术造诣又毁于一旦,因为上天知道,她走到这一步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,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气。她绝不允许一点点瑕疵就毁了自己的前程。
“好歹毒的心肠,你知道你一时的艺术才华,大笔一挥,要让我和无尚城的人受尽苦头吗?”寒山愤怒地瞪着林暮帜。
原来,自己热衷的世界,不过是他人笔下的一个工具罢了。
“若不是你知道宝藏,又怎会受灭门之痛?你查清楚了吗,宝藏的事?”
林暮帜故左右而言它,她知道,现寒山干面冲突,她必败无疑,甩锅给另一个图谋不轨的人,又什么不可以?
“周季白就是为了宝藏的事,才屡次想杀我?他究竟在哪?”
寒山疑惑开口,他只想问出他要知道的问题。
“不知道,我也一直在找他,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毫无音讯。”
原来,林暮帜竟是偶尔来到无尚城,那她在哪,怎么一点珠丝马迹都没有留下,甚至理过了所有人,都不知道她的情况?
“说实话,不然我一剑杀死你,你和他不是一伙的?”
寒山看了一眼林暮烟,故意压抑着脾气,长剑抵着林暮帜。
“我若和他一伙,你们都死了多少回了。”“那谁是你的同谋?武岳?他究竟是什么人?”
林暮烟觉得林暮帜有些语无伦次,她更急于想找到武岳,这一切都是姐姐布控的,难道她真的不顾及姐妹情意,为了所谓的艺术,置她于死地?
“不是。人才财死,鸟为食亡,不过是因为钱嘛,偏偏碎银几天,断了愁肠。”
林暮帜讽刺一笑,有些看不起武岳。
“你的意思是,他是为了宝藏才几次要杀我?那他为何非要毁了《山河锦绣》?难道他不知道锦绣山一毁,无尚城也跟着灭亡吗?”
林暮烟疑惑地看向林暮帜,她觉得一团谜,越解越乱。
“具体原因我还真不知道。可能,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一些东西,久了,就形成执念了。可能对于武岳来说,就是一种执念作崇,要不然,他有钱有势有名有利,难道还非要无尚成的几只大雁吗?”
林‘暮帜也是心底一团疑云,因为武岳什么也不缺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