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抹灵识依旧听得到远处的声音。
“此番异相，玉霞宗主应该没有飞升。”
“那她还活着吗，若是发现端倪，我们岂不是都会性命难保。”
“一群怂货，你们杀掉玄奇的时候怎么不怕小命难保。”
“一不做二不休，干脆趁她心脉受损杀了她，偌大的清风山如何能被女子掌控。”
声音越来越近，我感受到识海中的灵力渐渐从衰弱到虚无。
我拼尽全力将神魂中的一魄剥离出来，将仅剩的灵力与意识都注入其中，从此再也没有醒来。
原来，一百年前的真相竟是这样。
没有公然反对，没有揭竿而起，甚至没有堂堂正正的较量。
是偷袭，是弑师，是犯上作乱，是欺师灭祖！
不知何时，我已是泪流满面。
绿衣女子轻轻开口“这些年我看着清风宗逐渐衰落，看着一代代宗主越来越偏离道途。他们只顾声名远扬，却从不肯修炼道心。直到我看到了你，你终于回来了，现在他们所传授的清风秘法越来越背离初心，所以你总是不得要领。”
“我看着你被他们作为修炼无情道的引子一次次消除记忆，可明明你死后他并不能证道，却仍旧执迷不悟。我已经为你踏破了三次虚空，可每次你都会被他杀死。幸好，这次我们终于在玉霞峰相遇了。”
我幽幽地望着远处群山，这里是我当年修炼的玉霞峰，却被他们改成思过峰，以此来警醒后人不可再犯玉霞宗主的过错。
呵，我何错之有。
一群道貌岸然的宵小之徒。
我望着那抹绿意叹道“你辛苦了。”
虚空一指，她便从容地回到了我的体内。
失而复得的充盈与畅然令我消除了内心的忧伤。
我要赶紧离开这里，寻一处幽静所在好好修炼清风秘法。
清风宗很穷，只有师父和常胤才有飞行的法器。
我只能悄悄从后山走，许是他们受了伤，一路下山再无阻碍。
山下很快便传出了我杀害师姐忤逆师父的罪名，整个修仙界都惊动了。
大家最不耻的就是欺师灭道迫害同门的叛徒。
我的通缉令挂满了各个修域，世界之大，竟再无容身之处。
不对，还有一处。
所有人都不敢前往的虚空之渊。
那里终年不见天日，魔障重重。时不时吹过的罡风足以撕裂元神，一个时辰内无数种天气不断轮回，盛暑之下忽然大雪纷飞，大雨倾盆立时也会变得燥热难耐。无数的血池沼泽一旦踏入便万劫不复，数不清的怨魂蛊惑着你迈进那罪恶的深渊。
人间炼狱，即便魔族都不肯踏入。
那又如何，虽千万人吾往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