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白心中也是一寒,忙又抓起一把的石子,向着涌上土壁的老鼠砸去,一时间地窖内尘土飞扬,视线难及。
狂躁的鼠群,在吴白石子的攻击下,纷纷溃逃。
等到烟尘散尽,吴白再去看时,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展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只见那些溃逃的鼠群,此刻竟然满头血污,正在那疯狂的啃噬着被吴白砸死的老鼠。
“咯吱咯吱!”
鼠群咀嚼鼠骨的声音,宛如九幽之音,刺耳难听。
吴白莫名的想到了他之前在那本《黠鼠百汇》看到的一句话。
鼠者,百灵之极凶也,狡猾奸诈,智比愚人,但凡引导得当,纵横世间,无所敌手。
吴白本来对这句话很是嗤之以鼻,可是此刻,他竟然莫名的有些认同。
那些啃噬同类的老鼠,随着同类逐渐入口,凶相更盛,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,吴白竟觉得这些老鼠,此刻的体型竟也有了些许的增长。
死去的同类,很快便被鼠群啃噬完毕,众多老鼠的目光,再次落到了吴白的身上。
血红的眸子,竟露出了人性的仇恨之相。
吴白这次自然不会再等这些畜生率先发狠,二话不说,又是一把石子向鼠群砸去。
一些老鼠,此时竟然学会了躲避吴白石子的攻击,纷纷侧身散开,免去了皮开肉绽之苦。
可是终归还是有躲闪不及者,又被其他老鼠瞬间啃噬了个干净。
吴白见状,又是一堆石子掷下,可这一次,这些鼠群竟然完全躲开了吴白石子的攻击。
鼠群凶狠的看了吴白一眼,这次却不再继续攻击吴白,反而向着同类攻去。
吴白不由得停下了手,静静的看着下方鼠群的动静。
片刻的功夫,已经有三只老鼠被同类咬死,只剩下两只继续互相扭打啃咬。
很快,剩下的两只老鼠中,一只老鼠又被同类杀死,那最终获胜的老鼠,满身伤痕,气喘吁吁,却不见有片刻的停留,转头便向着那些倒地的同类啃噬了过去。
这幅画面,莫名的诡异,尤其是对于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吴白来说,更是如此。
吴白眼睁睁的看着那仅剩的老鼠,将同类全部啃噬完毕,原本绽裂的皮毛,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,迅速愈合着。
吴白叹了一口气,他终于明白那本百灵之极凶的评语是从何而来的了。
仅剩的那只老鼠,一声尖叫,宛如兽吼,随即绕着地窖底部,开始疯狂奔跑,片刻的功夫,地窖内便是尘土飞扬。
吴白冷冷一笑,这畜生的智慧果然比一些愚笨之人更盛。
竟然学会了利用烟尘隐藏自己的行迹,从而发动攻击。
吴白凝神细听地窖内的动静,手中早已将一块石子牢牢纂紧。
只听那地窖内,初时嗡嗡乱响,可片刻后,突然嗡嗡声消散,一声嗖声如陡然响起。
也就在此刻,一道黑影突然从浓雾中冒出,直刺吴白 面门。
“嗖!”
又一声锐响突然响起,这次却不是从地窖内传出,而是从吴白的手中传出。
一颗石子,如电光般,从旁飞出,和那黑影撞在了一起。
“吱!”
一声凄厉的尖叫,突然传出,随后地窖内,传来一声砸地闷响。
吴白起身,仰天长叹了一口气,招来正躲在墙角偷瞄动静的周瑞,冷冷吩咐道:“马上去买一些汽油,找一些柴火,丢入这洞内点燃。”
吴白深怕这洞内还有残余的鼠类,所以便指挥着周瑞来一场窖中烧鼠。
周瑞忙点头表示明白,刚才她虽然没有看到地窖内的动静,可是隔着老远传来的各种怪响,便足以吓破她的胆子。
吴白起身,心中更坚定了要将马亮找到的想法。
那鼠盒子要是真的落入了马亮的手中,以对方驱鼠手段,鬼知道会诞生出什么凶恶的怪物。
不过在此之前,吴白需要先去找一个人,确认一件事情。
乡镇派出所内,吴白来到了拘 留室。
刘瘸子被两个警员带了过来。
此时的刘瘸子,满身疲惫,面色憔悴,当看到吴白时,原本死灰般的脸上,竟涌出了几分诡异的笑意。
那模样,竟给人一种大仇得报的错觉。
吴白心中不由一沉,冷冷问道:“刘瘸子,那日我们把你送来之后,马亮又来找过你了?”
刘瘸子漠然不动,好像压根没有听到吴白的话一般。
吴白又问道:“你把招瘟术穿给了马亮?”
刘瘸子嘎嘎怪笑,脸上满是得意之色。
“吴白,我知道我斗不过你,可是马亮不一样,他对老鼠的了解,堪比我对蛇的了解,鼠盒子现在落到他的手里,你斗不过他的。”
吴白仰天长叹,一切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。
马亮果然已经彻底的掌握了鼠盒子,也学到了招瘟术。
只是让吴白疑惑的是,当日面对警 察质问,刘瘸子对那招瘟术都没有丝毫的吐露,怎么最后反而会传给马亮?
刘瘸子仿佛看出了吴白的疑惑,语气怨毒道:“都怪你,这一切都要怪你,要不是因为你,我就不会离开我的家,我的儿子,我的女人,也不会被马亮给拘禁。”
吴白恍然,原来马亮用了刘瘸子的儿子和女人作为要挟,这才从刘瘸子这里获得了招瘟术。
当日和马亮分别后,马亮的行踪,终于在吴白的心底彻底明了。
想必他是先去找到了鼠盒子,随后又连夜将刘瘸子的女人和儿子绑架,之后便从刘瘸子的嘴里,得到了那招瘟术。
刘瘸子已经痛哭流涕,木然的脸上,充满了怨恨之色。
“本来我过的好好的,是你毁去了我的一切,但是你不要得意,我传给马亮招瘟术的条件之一,便是让他杀了你。”
刘瘸子已经彻底变了,这个胆小的中年男人,终归还是在无尽的压力下,走入了疯狂的不归路。
就连杀人这种事情,此时从他嘴里冒出,竟然都如此的自然,顺溜。
吴白起身,他知道谈话该结束了,以刘瘸子现在的样子,他压根问不出任何有用的话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