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白看了一眼一旁的陈六子,低声问道:“马武找来的这群人莫不是骗子?”
陈六子也轻轻点头,道:“看样子是有点像。”
马武脸上彻底挂不住了。
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给吴白办事,到头来竟然给办成了这样?
招来了几个坐地起价的大爷?
“周海,当日和你谈的时候,我可是没有什么隐瞒,所有的事都是说开了的,你现在变卦,这是在打我的脸吗?”
周海笑脸依旧,看着马武笑道:“小伙子,话也不能这么说,我也没想到这其中的路途会这么艰难不是?”
不等周海说完,马武便已经连连摆手。
“他嘛的,要干干,不敢走,我重新找人来干,只是这什么车马费,你想也别想。”
周海终于不再笑了,面色一凝,嗡声道:“怎么,你这是要欺负赖我们的账?”
马武毫不退缩,冷冷道:“赖账的事情我马武做不出来,可是我马武却也不是软柿子,你想要敲诈,休想。”
周海眉梢微跳,脑中不由想到了之前在村口遇到胡海祥时的对话。
暗道胡海祥不是都说了这院子的人和村里的关系并不好吗?怎么面对自己这十几号人,说话依旧这么有底气?
吴白站在一旁,静静的看着所有人神情的变化。
当看到马武强硬之后,周海眼中闪过的几缕疑惑后,心中一动。
这几人难道是受人挑拨了?
吴白马上想到了胡海祥,这老家伙向来很擅长做这些事。
于是起身上前,面带淡笑的看向周海,问道:“你们进村前是不是遇到过胡叔?”
“胡叔,什么胡叔?”
“就是本村村长胡海祥,五十来岁,脑袋大大的,脸上总是带着笑,喜欢带个鸭舌帽,叼个旱烟杆。”
周海一愣,下意识的问道:“见到又怎么了?”
院子里的人,瞬间恍然。
有关徐林和胡海祥的事情,此时马武等人早已知晓。
马武马上冷笑道:“我道是你为什么突然变卦,原来是受人唆使?这他吗缺德的胡海祥,赶明看我不掀了他家的房顶。”
周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,吴白突然道破他心底的秘密,这让他多少有些心中没底。
周海身后,一群汉子围在周海的四周,一个个面色紧张的看向周海。
吴白来到周海身旁,伸手搭在周海的肩头,只是微一用力,周海便觉得自己的肩头仿佛扛了百斤的麻袋一般,身子忍不住一个趔瘸。
“海叔,我是个爽快人,也是个讲理的人,这样吧,价格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,我每天再为你们一人添上二两小酒,这样可以吗?”
吴白手上的力气,越来越大,周海被压的肩头都似要裂开。
此时的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次是碰到了硬茬。
于是忙开口道:“可以可以,这件事说来也是我毁约在先,你能体谅,我已经很感谢了。”
吴白这才撒手,扭头看向所有人,道:“好,既然已经说定了,那诸位就稍等片刻,等我们收拾好屋里的东西,你们就开工吧。”
眼见吴白等人进屋收拾东西,周海旁边的一个人突然靠了过来。
“海哥,之前遇到的那个老头不是说这家子人人傻钱多吗?而且在村子里又没有什么地位,你怎么就这么放过他们了?”
“别给我提那个老头,麻的,你看看我脚下再说。”
四周的工人忙低头向周海的脚下看去,只见周海的鞋子足足陷入土里半寸有余。
“这这是刚刚那小子压的?”
周海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,吩咐众人道:“之后干活都认真点,这几个家伙看样子不好惹,别回头钱没赚到,再讨回去一身的伤,这买卖可就亏大了。”
众人连忙点头,一个个神情收敛,再无之前的痞气。
因为院子里的房子要全部推到,吴白等人短时间内自然不能继续住在这里。
对此吴白早先找过胡海祥,向他申请暂住在马亮的家里。
对于当面提出要求,胡海祥从不拒绝,最多也只会唠叨唠叨自己的功劳。
何况自从周瑞被马亮杀死之后,马亮家早已成为了村里人人闻之色变得凶宅。
这种地方能作为人情兜售给吴白,胡海祥心中早已乐的开花。
众人搬着行李,来到了马亮家中。
看着空荡荡的院子,陈六子叹息道:“哎,原本挺热闹的一个家,到头来竟然成了这幅模样,想想真是恍如做梦。”
一旁的吴刚闻言,不由垂下了头。
吴白笑道:“好了,别在这感慨了,生老病死,谁也避不开,躲不过,当日之事我们固然有错,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马亮会如此极端不是。”
陈六子微微点头,到了这个时候,他们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。
进入屋内,馊臭的气味迎面扑来。
几人打开窗户,足足通了一天的风,这味道方才淡去了几分。
马武留在院子里,看着吴白抱来的几个坛子发呆。
“喂,吴白,你这几个坛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,怎么我还听到里面有响声传出来?”
吴白笑道:“装的是金子,会动的金子。”
眼见吴白说的神秘,马武的好奇心不由被勾了起来,抬手便要揭开罐子看看里面的情况。
吴白忙阻止道:“别揭开那盖子。”
其他人见状,也不由来了兴趣,一个个围在坛子的周围,目光端详个不停。
“我说吴白,你快说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,不然我可真要忍不住掀开了。”
吴白苦笑着将蝎子的事情给几人简单说明了一番,并着重提醒道:“那些蝎子可不是平日里见到的蝎子,力大如牛,要是你们贸然揭开盖子透入光线,我这坛子可就危险了。”
吴白的话,要是放在以前,陈六子几人必然嘲笑个不停。
可是现在,在见识到了种种诡异奇事之后,几人哪里还敢怀疑这世界的玄妙。
一个个忙离开坛子移到吴白的身边,再也不去靠近那坛子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