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白来到医院时,几人请的护工已经在伺候这赵大爷了。
赵芳换了一身干净整洁花格短衫,正在陈六子面前不停转圈询问好不好看。
吴白推门进来,赵芳忙停下了转圈,有些害羞的躲到了陈六子的身后。
陈六子依旧大大咧咧,看着吴白进来,也不客气,当场询问道:“饭菜都准备好了?”
吴白笑道:“都准备好了,张武几人在厨房盯了那厨师一下午,饭菜应该很合你的口味。”
陈六子眼中闪过几分的激动,但是嘴上却依旧恶毒,骂道:“这几个臭小子,一天天的正事不做,就知道拍老子臭屁,真以为这样我就能不揍他们了?”
一旁的赵芳狠狠的瞪了陈六子一眼,嗔骂道:“你看看你怎么说话的,人家好心招待你,换不来一点好也就算了,还在这惦记着打人家。”
陈六子好像有点惧怕赵芳,眼见赵芳生气,忙缩了缩脖子,不再言语。
吴白见状,笑着对赵芳道:“嫂子,依我看马武几人还很享受六子哥的教训呢,这也许就是他们之间交流感情的方式,你就别生气了。”
陈六子马上得意的笑了起来,看着赵芳道:“你听到了没,不是我要打他们四个,实在是他们四个被我打习惯了,要是一天不打他们,他们会很失望的。”
饭店内,马武等四人,突然心头没来由的一颤!
饭店门口,马武等四人正恭恭敬敬的立在哪里,静等陈六子的到来。
四人衣着鲜亮,身形壮硕,站在门口,宛如四尊门神一般。
这让饭店内吃饭的食客们心中不由疑心连连,心道这饭店今天难道要来什么大人物了?
等到发现四人接待的竟然只是一个衣着朴素,皮肤黝黑陈六子时,一个个眼中现出失望,连连摇头下,将目光收了回去。
进入包厢,陈六子和赵芳刚一坐定,几人便将白天购买的礼物纷纷送上。
四人倒也机灵,所选礼物,清一色的全都是为赵芳预备,什么衣服裙子,戒指项链,顿时在赵芳眼前堆积如山。
而陈六子面前,则是空空如也,这让陈六子是有火难撒,几次抱怨几人花钱太大手大脚,可都被几人以送赵芳为由挡了回去。
赵芳也被眼前海量的礼物吓得不轻,不由连连推辞,可他没有陈六子野性,又哪里扛得住这四人超厚的脸皮硬摩。
吴白买的礼物比起四人来说,有些少的可怜,只有一对做工精致,品相巧雅金玉牌。
金牌上书海枯石烂,玉牌上书同心永結。
“六子哥,我送你和嫂子两块小牌,权图个金玉良缘的彩头。”
陈六子含着笑接过了吴白递来的金玉牌,说道:“这两个玩意应该很贵吧?”
吴白笑道:“县城金店的产物,金非千足金,玉非百年玉,谈不上多贵。”
陈六子听吴白这么一说,当下含笑收下了吴白的礼物,将其中的玉牌交给了赵芳,而金牌则是随手挂在了脖子上。
这让马武等人看的一阵眼馋,暗暗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点子。
送礼完毕,众人落坐开饭,吴白被张峰强拉到了自己的身旁。
一番吃喝,包厢内兴致高昂,吴白见势,便将那皮包拿了出来,讲明了来历,递给了陈六子,并言道:“六子哥,不论从那个角度来说,这笔钱总该归你所有。”
一旁的张峰此时也急忙补充道:“是啊,是啊,六子哥,这种无良奸商的钱,你收下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,就收下吧!”
陈六子恶狠狠的瞪了张峰马武几人一眼,本想起身,却被赵芳一个眼神压了下去。
包厢内,气氛有些凝重。
良久之后,陈六子终于叹了一口气,缓缓道:“也罢,这笔钱我就收下,权当是同你们几人借的,回头等我手头宽裕了,我再逐一上门还给你们。”
上门两字,陈六子特意加重了语气,吓得身旁的马武差点一屁股从椅子上跌落,嘴里连连叫道:“六子哥,这笔钱和我们没有关系的,你要还也去给吴白还的,可别找我们。”
陈六子冷冷一笑,悠然道:“这怎么可以,你们多少也出了点力,吴白就算是拿大头,你们总也该分点小头才对的,你说对不对,吴白?”
吴白被陈六子的话兑着,当下只能无奈点头,摇头苦笑。
一旁的赵芳见状,忙又起身给几人斟酒,嘴里连连说着感谢众人照顾的话。
唯独陈六子,自此之后,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起来。
吴白见状,心中不由暗暗叹气,他突然有些后悔,这笔钱到底给的合适不合适?
略微的思索后,吴白还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,陈六子既然已经成家,身上总不能继续背着巨额的债务,在哪深山荒村内,养活一个家,绝不容易。
陈六子没了兴趣,其他几人也逐渐安静了下来。
原本热闹的酒席,就这样在沉闷中散场。
马武等人见礼物颇多,赵芳和陈六子不见得能带的下,便纷纷上前搭手。
将陈六子送回去之后,马武突然叹道:“哎,六子哥今天罕见的没有冲我们发脾气,看来他真的是生气了。”
其他几人纷纷点头,看那模样,显然都在后悔让吴白将那笔钱拿出来给陈六子。
吴白对此倒毫不担心,陈六子的沉默绝非生气,反而更像是一种妥协后的无奈。
何况以吴白对赵芳的观察,赵芳绝对是一个精于生活的女人,有她在陈六子的身边,陈六子总会被慢慢开导,不至于长久偏执下去。
送罢陈六子,几人本想送吴白回家,却得知吴白明天在市里竟然还有个约会,于是便拉着吴白连夜返回市里。
吴白本想在市里找个酒店住下,却被马武强行拉去了他家里,并玩笑道:
“哥几个家里都有地方,干嘛非要去酒店花那冤枉钱?你要是钱多,留着下次请我们喝酒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