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雁村的村民,也早已发现了刘瘸子家今天的异状。
那暗红的色调,对于任何心畏鬼神之说的村民来说,都是极为不详的预兆。
吴白站在众人头前,向众人简单说明了蛇毒阵的可怕以及他预定好的破解办法,并动员村民们马上四处收集各类引火之物,送来此地。
村民们很快便相信了吴白嘴里这听上去有些玄乎荒诞的故事,估计也只有这种一听便荒诞难辨的传言,才能让他们毫无理性的接受。
一时间,上千号村民,不论老少男女,纷纷的四处捡来各种引火之物。
有干柴,有煤油,有废纸,有烂布,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,吴白的面前,便已堆积成山。
没有人敢将这些东西送入蛇毒阵内,哪怕是隔着老远抛进毒舌阵内,他们没有胆量。
吴白没有那么多的顾忌,眼看着眼前的引火之物越来越多,他差人找来了一个大盆子,在里面倒满了煤油后,开始将一件件引火之物侵泡后丢入院中。
蛇毒阵聚形之前,阵内蛇群因为一心吐毒,对于平日里厌烦的气味,并不会有太大的抵触。
吴白侵泡一件,丢入院中一件,如此又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,他总算是在在院子中丢满了各类引火之物。
而在这段时间内,蛇毒阵也从原本的方圆五十米左右,演变成了方圆四百米之大。
眼见一切已经准备妥当,吴白长松了一口气,回头指挥村民将毒阵之外的易燃之物分别用土掩埋好,以防待会火势太烈,冲入村中。
又等到村民们准备妥当后,吴白这才点燃一根火把,隔着老远,丢入蛇毒阵之中。
一根丢入,吴白急忙又绕着巨大的蛇毒阵开始疯狂奔跑,每隔数米,便丢入一根火把。
经过药神传承的洗礼,他本身身体就极为强装,又加之又内力温养蓄力,速度简直快如闪电。
蛇毒阵内,此时全是侵泡过煤油的易燃之物,每当火把丢入其中,转瞬间便有一大片烈焰从天而起。
短短几分钟的时间,整片蛇毒阵内,便已成为汹涌火海。
噼里叭啦的爆裂声,夹杂着吱吱乱叫的七寸彩钉的惨叫声,连绵响起,令人听之便觉后辈发凉,心中恐惧。
一些个胆小的村民,此时已经纷纷跪地,开始在哪里念起了往生经。
火势越来越大,蛇毒阵内,暗红的毒雾,早已在冲天烈焰下,消解的干干净净。
吴白一直在留意着蛇毒阵四周的情况,以防有七寸彩钉受不了烈焰炙烤,而逃出毒阵,祸害村民。
毕竟七寸彩钉这等凶蛇,如果真的有几条逃入村中,以这些凶蛇的毒性,祸害个七八条人命简直轻而易举。
好在任凭这蛇毒阵内烈焰再凶,那上千的七寸彩钉,竟然没有一条逃离火海。
一把大火,彻底将刘瘸子的数十年经营毁于一旦。
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发出过哪怕一丝的可惜之言。
他已经被吓傻了,人过中年,本就因为人生的无奈,而对神鬼之论多有迷恋。
今日又遭到眼前这等怪异事情,他怎么能够抵抗?
眼看着烈焰越烧越旺,火焰中,蛇鸣之声也逐渐不见,吴白终于停止了四处的巡逻,再次来到了村民聚集的人群前。
村民们此时依旧很是慌张,看向吴白的眼中,若隐若现的都增添了几分的疏远。
对此,吴白早有预料。
人嘛,有恩不见得回报,但是有祸,却必然的远离。
“各位叔叔婶婶们,这场大火看样子几天内难以熄灭,这段时间,还请各位小心谨慎,以防火势蔓延。”
吴白话音刚落,一个头戴鸭舌帽的中年人咳嗽着走了出来。
“我说吴白,这场火是你点起来的,这万一引发了什么后果,责任可是要有你来负责的,你怎么能随便把看管火势的事情交给别人呢?”
说话人,名叫胡海祥,掌控落雁村数十年的唯一村长。
吴白眉头微皱,看向胡海祥,笑道:
“村长,我放这火,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落雁村免遭蛇毒阵的荼毒,现在毒阵还未彻底消散,你就出来卸磨杀驴,就不怕我回身马上熄灭了这场大火?任由那蛇毒在落雁村扩散开来?”
胡海祥闻言一愣,他对吴白并没有什么恶意。
只是身为村长,村内燃起这样的大火,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岔子,那可是天大的罪过。
要是不在此之前确立个责任人出来,那回头承担这责任的便只能是他这个村长了。
“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,但是我们就事论事,这场火本来就是你点燃的嘛,你现在想着拍拍屁股走人,你让谁来承担这个责任?”
胡海祥不依不饶,在这种涉及自身利益的问题上,做了十年村长的他,还是很有原则性的。
吴白气极反笑,怒道:
“那依照村长的意思,我现在只有灭了这场大火,任由蛇毒蔓延,才合你心?”
胡海祥笑脸如常,不急不躁,说道:“那蛇毒蔓延自然不好,可是这大火蔓延,同样不好,若蛇毒蔓延,我身为村长自然心痛,可是若火势蔓延,我同样也会心痛不是?”
胡海祥摆明了一副耍无赖的样子,避重就轻,却始终不肯吐露丝毫实言。
吴白冷冷道:“这么说来,村长非要我灭了这场大火,才能离开了?”
胡海祥抬头看了看吴白身后那已经成势的烈焰,心中明白,想要熄灭这场大火,单凭吴白一人,绝对休想。
于是无赖道:“吴白,你也要体谅我这做村长的苦衷,这种事情,我们要有一说一不是?你要真的有急事,那就快把这大火灭了去吧。”
“大火熄灭,那蛇毒若未焚毁干净,到时再行扩散,又该如何?”吴白步步紧逼。
胡海祥坦然一笑,毫不慌张,淡淡说道:“若是那样,自有刘瘸子来承担蛇毒扩散的责任,也就用不到你来操心了。”
这番话,胡海祥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,吴白马上明白,在胡海祥的眼中,灾难他并不关心,他关心的只有一样,那就是让自己尽可能的远离灾难。
“好,好,好,不愧是胡叔,处理事情,果然片叶难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