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易和景灏原本还想再出手,但是看着他那连路都走不稳的样子,叹了声,又把手伸了回来。
房间里的其他人,都跟着跑了出去。
夜擎一直跟在宁初身后,小心翼翼护着她,见她慌慌张张的模样,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。
“初初,你走慢一点儿,别忘了你师兄姐的嘱咐。”
宁初却佯装听不见,只是护着肚子,越发加快脚下的步子。
这里的空气让人窒息,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,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。
“宁初……”
战西沉追上来,他像是被人抢走糖果的小孩,猩红的眼底带着一层薄雾,声音带着几丝颤抖。
“你不要走,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了,哪怕你打我骂我,只要你不离开我。”
“孩子我来养,只要你生下来,我来养啊!我会把他当做亲生的来对待的,像初一十五一样,宁初……”
他突然嘶哑出声,看着眼前头也不回的那抹身影,好像心脏的地方,突然被人挖空了。
一瞬间,就失去了力量的支撑。
“噗通——”一声。
夜擎回过头,就看到他摔下去的样子。
“老七!”
身后跟上来的池少勋和季枭寒看见,赶紧走上前来将他扶起。
“你不要命了吗?你的身体再刚恢复了一点,你就这么糟蹋!”
他推开旁边的两人,又追上去,“宁初,不要把东西还给我,我不要,我只要你……”
“你把戒指藏到哪里去了?拿出来我再给你戴上好不好,不要走,宁初!”
轮船就停在岸边,夜擎扶着宁初上去。
期间,战西沉一直锲而不舍的跟在身后,但是她自始至终,都没有回头去看过一眼。
快艇最后还是开走了。
夜擎站在甲板上,看着跪在岸边,一脸绝望的的男人。
认识他这么久以来,他好像还是第一次,看到他这么落寞的模样。
竟然觉得有些……可怜。
宁初已经进了船舱,夜擎跟着她的脚步进去。
看着她心不在焉的坐到沙发上,夜擎默默的坐到她的身边,眼神复杂的看着她。
“这么做,心情有好一点吗?”
宁初的眼神很平静,听他他的话,眼睫情不自禁的晃动了一下,忽而笑出声来。
“当然好了,以后不会有人缠着我,欺负我,我就可以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了。”
夜擎轻笑,看着她的眼神里,生出几分疑虑,“你就这么自信,他以后都不会来纠缠你了?”
宁初说:“我了解他,狂妄的不可一世的男人,永远以自我为中心,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,他不会不识趣,况且,还有一个是男人都忍受不了的理由。”
宁初低头,抚摸着还未隆起的肚子。
夜擎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的笑,没有说话。
尽管她已经努力,把表情控制做到最好,说话的时候也表现的满不在乎。
但是那掩藏在她笑容背后的寒意,他还是看得真真切切。
不管她到底是因为什么,做出的这个决定,但只要是她想的,他就会义无反顾的支持。
如果她真的下定决心了,天涯海角,只要她愿意,他就会一直陪她走下去。
“只是委屈你了,师父,女朋友都没呢,就要陪着我演戏。”宁初突然说。
“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,这段时间的照顾,又为我做了这么多事,等我卸货了,之前答应你的,一定为你做到。”
夜擎低笑一声,没想到他顺口一提的事,她到现在都记得。
他摇摇头,眼神戏谑,“我可真没想劫那批海盗。”
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宁初转头看着他。
夜擎微微一笑,大手摸摸她柔 软的秀发,轻声道:“过段时间再告诉你。”
……
海岛上。
战西沉神形落寞的跪在岸边。
周遭的空气,好像都因为他的心情,突然变得清冷了起来,就连太阳都被几朵乌云遮挡。
旁边的几个人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,但是他好像一句都没有听进去,只是表情呆滞的看着开走的轮船。
他的轮廓在暗影之下,显得越发的凌厉,也越发安静。
季枭寒无奈的啐了声,蹲到他面前,“老七,你到底想怎么样?她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,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?”
“不管以前你和宁初的感情有多深,不管她在你心中,是一个怎样单纯善良的小仙女,但是自从你朝她开了一枪之后,所有的事情都变了。”
战西沉不语。
变了吗?所有的……都变了?
池少勋走过来,无奈的叹息一声:“是啊,你可是差点害死她的人,或许你之前了解的宁初,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你,但是现在的她,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知道在这个时候,听到这句话很残忍,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,是时候往前看了,时间不早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“不对。”他双目猩红,笑着摇头,“她一定是在说气话,你们看,她把灵犀之光还给我了,但是我送给她的订婚戒指,却没有给我,这代表什么?”
“代表她心里还有气,所以故意把戒指摘下来藏起来气我,没关系的,等我去哄哄她,等她消了气,还是会和我结婚的。”
听到他的话,旁边两个男人相视一眼,无奈的叹息一声。
季枭寒摇摇头,真的不想再看到他,这副颓废的样子了。
“老七,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,戒指根本不是宁初藏起来的!”他突然厉声吼道。
“你忘了吗?当初你拿枪指着她的时候,她拿出戒指想把你唤醒,是你一把拍掉了那个戒指!”
“什,什么?”战西沉不敢相信的转过头来。
戒指竟然是他自己拍掉的?这怎么可能?
季枭寒气得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见他不说话,战西沉又把目光移向旁边的池少勋。
池少勋深呼一口气,虽然很不想再伤他的心,但还是不得不点头。
“枭寒说的是真的,可能是因为当时你中了幻视液,所以对之前发生的事,记忆不完整,但事实确实如此。”
战西沉的肩膀,瞬间就无力的塌下来。
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什么不记得了?他到底是有多恶毒,才能对她做出这种事?
他慢悠悠抬起头,看着面前的两人,问道:“那戒指……”
季枭寒叹了声,“掉到树林里了,我当时看她找了,但是好像没找到。”
他眸光一沉,起身就站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