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是热的，热度从手心流窜至四肢百骸，温暖了她骨子里生出来的冷意。
“我可以答应你。”
虞明萧原以为要费一番唇舌，没想到虞温这么快答应，心里反而有些不踏实，“你可别想给我来阳奉阴违那套，一旦东窗事发，我们毕竟还有旧情，而你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。”
“我没想怎么样。”虞温早就习惯了她话里话外的敲打和威胁，“章总是个好人，如果能让他开心一些，而我也没有什么损失，我为什么不答应？”
“你能想明白就好。”虞明萧总算是放心了，看着她竟觉得有些欣慰，“你能这么想，我还挺开心的。人都为己天诛地灭，我教你的，你终于学会了。”
虞温低下头，讽刺的笑。
可惜，她永远也学不会虞明萧的手段和自私。
她只是忽然想起，章齐林再面对她时的样子。
慈祥，温柔，愧疚，疼爱。
那是她失去了就不会再有，求而不得的东西。
那是——父爱。
她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告诉章齐林真相。
他的女儿已经死了。
她说不出口。
“章齐林是个不错的人，你当他的女儿，应该会从他那里得到不少好处。”虞明萧盯着咖啡杯里的咖啡，“另外，也别忘了提一提自家的买卖。”
虞温抬眸，“这才是你的目的吧。”
欺骗章齐林，利用章齐林。
因为他有钱有权。
“有什么不妥吗？”虞明萧倒也没有否认，“我想让我的公司活下去，也想要他永远记着我们有一个女儿。”
她之前的确不希望虞温冒充女儿，可后来又一想，现在就告诉章齐林女儿死了。
他伤心一阵子，然后就会再度出国，抛下这里的一切。
那不是她想要的。
虞温忽然就有点敬佩她，她永远是一个无论何种境地，都能立刻知道自己所要的东西，并且能狠下心的人。
“你开心就好。”
虞明萧看着她如花一般的脸庞，也有一刹那的心软，“你最近很忙吗？”
虞温一怔，“还好。”
虞明萧淡淡应了一声。
然后两人都没说话，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尴尬。
正当虞温想要提出离开，虞明萧忽然说道：“有时间，回家里去吃顿饭吧。”
“再让你算计我一回？”
虞温脱口而出。
气氛瞬间僵硬，虞明萧心头有怒火也有一闪而过的心虚。
事实上，她也有点后悔了。
早知道虞温和封厉绝关系已经这么好了，她也不会……
“我刚才就说过，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。”她深吸了一口气，道，“你放心，现在有封厉绝和章齐林护着你，我在做这种事，不是自找麻烦吗？”
虞温还是不想去，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，手机屏幕亮起。
上面闪烁着一个名字——大魔王。
虞温看了一眼虞明萧，接了起来。
“在哪儿？”
虞温的手无意识的卷着裙子侧边柔软轻薄的腰带，喃喃道，“在外面。”
对面沉默了一下，似乎察觉到了她有所逃避，竟也没有刨根问底。
“地址发给我，我去接你，一起回家。”
“我今天不回去。”
虞温脱口而出，电话里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，只剩下清晰可见的呼吸声，她头皮有些发麻，但一想到要回去面对他……
“我今天答应母亲回家吃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