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温看了一眼时间，现在已经是12:15了，按照她的健康作息规律表，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梦乡中。
可是……
看着他的表情，虞温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，可是就这样把他赶回去，她也不忍心。
鬼使神差的，她心软了。
起身靠在床头上，手中抱着软绵绵的被子，不知是夜色还是灯光的晕染，她的声音变得轻柔婉转。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封厉绝抬眸看着她，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，似乎是在斟酌，又像是在懊恼。
他在懊恼什么？
虞温不明白，不耻下问：“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？”
“是。”
封厉绝坦诚承认了。
虞温有些惊讶，半开玩笑般的问道，“你也会有难言之隐？”
她还以为，以他这个桀骜不驯，目中无人样子，应该从来都不会纠结。
封厉绝苦笑，“我又不是神仙，我也是人。”
是人，就会有烦恼，就会有无法解决的难题。
也会……
犯错。
虞温歪着头看他，昏黄的灯光下，目光是那样的纯净清澈，带着淡淡的疑惑。
“公司出事了？”
封厉绝摇头。
虞温蹙眉，“那到底出了什么事？”
“对不起。”
封厉绝忽然说。
猝不及防的，虞温都有些没反应过来，等反应过来，却是一头雾水。
“为什么忽然道歉？”
“为之前的事，对你的不信任和……”
封厉绝想起那天，他暴怒之下险些伤害了她。
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，指尖紧握在一起，用力到骨节隐隐犯疼，却丝毫不能抵消他内心的挫败和懊悔。
“还疼吗？”
温热的手掌缓缓抚上虞温的脖颈，留下阵阵酥麻，虞温不由往后缩了缩脖子。
那天残留的恐惧依然存在。
她到现在已经释怀，却仍然无法彻底忘却。
封厉绝下颚线紧绷，眼中一片冰寒与自我厌弃，“对不起，都是我不好，是我太冲动了，我应该相信你。”
虞温抿抿唇，问：“你不是已经知道孩子不是你的吗？而且就是因为你觉得我给你戴的绿帽子，你才想要……”
“别说了。”
封厉绝捂住她的唇，指尖却有些颤抖，他想起那天的情形，还有些后怕。
如果他真的一时失手……
或者并没有被阻止，没有真正冷静下来……
那会造成什么后果，他根本不敢去想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一向沉稳平和的声音带着颤抖，缓缓将她的手握在掌心，空荡荡的心里才终于有了踏实感。
“是我的错，我应该信你，就算你真的做了什么事，我也不应该被冲动驱使去伤害你。”
虞温怔怔的看着他的手。
心底一直残留着的恐惧和愤怒被他抚平。
“我给你保证，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，你可以原谅我吗？”
他问的小心翼翼。
虞温有些不知所措，从来没有见到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，“其实你不用这样的……”
“我太笨了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……”
封厉绝眼中带着浓烈的自我厌恶。
可是当他看向虞温时，眼中又浮现出殷切和祈求。
虞温没有说话。
内心一阵阵挣扎与纠结，她觉得自己似乎挣扎了许久，可其实只是两分钟而已。
她轻轻的点了点头。
那一刻，封厉绝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，这短短的两分钟对他而言，无比的漫长。
每一秒钟都被无限拉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