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啧啧啧,看看,欺男霸女,这就是你们辟邪城的世道?什么人族最后一片净土?呵呵,也不过如此。】
牧也听到这的声音,很熟悉了,觉得应该是个大人,就在脑中问道:“你能帮帮他们吗?”
【切,你们人族的事,与我什么相干?】
“你……不是人?”
【嘿,你怎么骂人呢?咳,我的确不是人,但其实我很久以前也曾是个人,不过现在不是了,所以并不能算个完全的人,也不能完全不算个人,所以这个问题不是“是”或“不是”能回答的……】
那声音饶舌念经似的,在牧也脑中嘚吧嘚吧地绕,啰嗦得很。
“既然是人,那人是不是应该帮人?”
【你求我啊,求我我就帮。】
“我求你。”
牧也很干脆,一点也没纠结什么尊严问题。
那声音沉默了一下,好像没见过这么容易妥协的人,有点不太甘心:
【我反悔了,我不帮,我偏要看着你们人族自相残杀,就让那小丫头送去给老男人摧残吧,让她的父亲心生憎恨吧,让人们指责士兵的无能、窝囊、世道的不公、扭曲,辟邪城里很快就要人心向背,最后分崩离析,我喜闻乐见。】
牧也用力捶了下脑袋,让那声音闭嘴。
【你还捶我?行,我不管了!】
葛家闺女要被拖上车,她全然没有挣脱的力气,无助地看向四周,企盼着周围的人群中哪怕只有一个人能替自己说话,一句也好。
结果所有人,包括街坊邻里,大家要么看热闹,要么只唉声叹气低着头,更多的是无动于衷没有表情,没有一个敢、或是能站出来的。
她绝望透顶,然后看到了牧也。
他的心也跟着跳了一跳,觉得她目中神色有如垂死一般凄凉,好像家里收养的小鹿阿卜,先前它在陷阱里也露出过这样的眼神。
“要帮助遇到困难的人,动物也是。”
牧也想起颜望年在救阿卜时说过的话,一个冲动,便拔腿跑向刘痞子。
【诶诶,你干什么?停下,你——】
他飞快地抱住刘痞子的胳膊,一口咬了下去。
“啊——”刘痞子挥手一甩,“哪来的小畜生!滚!”
那一巴掌反手扬在牧也脸上,将他连头带身地给扇飞了出去。
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砸落在铺子上,碰翻两摞屉子,最后和新鲜的热腾腾的糕点一并滚到地上。
【你是不是傻?啊咳咳,疼死我了!】
牧也捂着被撞得刺痛的肋,蜷了起来,一边想:“你……能感觉到我的痛?”
【废话,你说呢?】
刘痞子揉着被咬的手走过来,用脚踩住牧也的肚子:“妈的,属狗的吧。”又用脚尖挑着他的下巴转了两转,“不过卖相不错,把这小畜生也带走,正好三爷那儿前些天跑了一个,就把他抓回去填补。”
牧也疼得吱不出声。
【气死我!不能忍了!我要出来!咦?……怎么回事?我怎么……出不来?你、你做了什么?】
牧也痛到一脸茫然,心说:“什么也没做啊。”
“你们干什么?”
席承费力地挤进人群,见有人踩着一个孩子,立即过去推开痞子,将孩子扶起来一看。
“怎么……又是你?”
牧也也纳闷:“啊啊,又是我。”
“又他娘是哪来的蒜?”刘痞子说着要用脚踹。
席承比他高出半头,功夫更是不知高出多少,反手扣住他脚踝,借力一拉、一推,一个旋腿扫过去,踢在他胫骨上。
刘痞子登时失了重心,身子往前栽倒,脸砸地,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听着就好疼。
他几个弟兄见状大呼小叫地要来围殴,席承作势一震,只刚摆了个架势,他们就受惊似的定住了,不敢上前。
刘痞子栽得满脸血,门牙掉了三四颗。
遇上比自己强的,他打不过就扯开嘴哭:“哪儿的宰种?敢冲撞钟离老爷的人?不要命了?”
“新兵预备团十九期士兵,”他字字清晰地报上姓名,“席承。”
牧也揉着肚子,仰起脑袋看,心道:……原来他是这么个名儿,不过怎么写呢?
【席子和橙子呗。】
人们纷纷议论起来:“啊,他就是良生堂那老太太的孙子,青囊的慕云长老。”
“哦哦,怪不得,就看着有点眼熟,我听儿子说他每回试练都拔头筹,他们团长还称他是百年一遇的奇才,啧啧啧,你看看这身板,这身手,多俊。”
“他出手就好了啊,好歹也是个兵,只要有当差的管,老葛家闺女就有救了吧。”
刘痞子等人听了,惶惶不安地靠在一起。
席承觑向他们:“别说你只是个跑腿的混混,就算是钟离敬德在这儿,我也照样!”
“哟,谁啊这么大口气?拿钟离老爷说事儿?”
一道声音痞里痞气闯进来,刘痞子听见,立刻屁滚尿流地爬过去:“火爷,救我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