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镇外,颜钊、申根和火霓裳便装入镇,很快找到了颜锦所说的西四大街。
但四下一片平静的小镇景象,杨柳依着河堤轻轻摆动,小贩挑着担子沿街叫卖,路边摊子上铺着刚捕的新鲜鱼虾,妇人背着孩子在河边浣衣,几个半大的娃娃光着身子嬉闹弄潮。
颜钊把灵火铳藏在外衣下,免得引人注意。
申根背着把祖传的弓,像个卖山货的猎户,已经把大街前后左右跑了一遍,急躁地挠头:“到底是不是这里啊?这边好安静啊。”
颜钊拿出那张字条看了一眼:“没说具体门牌,这条街上有多少房屋?”
申根一阵猛摇头:“不知道啊。”
“……”颜钊想爆锤他,“你不是全都跑了一遍,多少屋子没记住吗?”
“……忘了。”
颜钊欲叹又止,只怪自己为什么要带这个蠢蛋来,大概是看中他百发百中的神射力吧。
“这条街有十一户人家,三个店铺。”火霓裳从另一个方向走来,往后撇了下大拇指,“那边有个院子,里面俩混混,是顾奎的人,我在街上见过。”
颜钊:“你没给他们看到吧?”
申根:“你的大宝刀呐?”
两人同时问出口,然后立即对视,颜钊眼里满是嫌弃,申根茫然地眨眨眼。
火霓裳哭笑不得地左右看了看:“两个混混而已,我怎么会让他们看到呢,裂山收在芥子里。”她拍了拍腰间香囊。
在申根的印象中,火霓裳一直是到哪儿都拖着比人还高的镶满灵石的大宝刀,人在哪,刀在哪,刀就像长在她身上似的,打饭还要站一个位子。
现在没见那刀,忽然觉得有点不太适应。
“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。”颜钊带着二人朝那边探过去,“那边几个门?”
火霓裳:“前后两个,里面很静,除了两个混混聊天,其他没有一点声音。”
颜钊:“你们守住前后门,我从院墙——”
话没说完,那间宅院突然从中爆开,有东西自地底剧烈地顶了上来,如平地而起的陡峭山峰,两个看门的混混当场被甩出去摔死。
“有魔息!”
三人当即摆出兵器,火霓裳的裂山大刀就那么“噌”从腰间香囊被抽了出来。
飞沙走石漫天散开,掉落的巨大石块四处砸下,近处房屋几乎在一瞬间内被压垮,左邻右舍惊呼着逃跑。
颜钊朝天发射一枚灵火,金色灵光直冲云霄,向在内环外的部队发出信号。
他做好了要应对大场面的准备,但没想到这么快。
此时那间宅子已经四分五裂,好像挂在峭壁上,又有数道魔息从地底裂缝中飞出,冲开了更多的碎石砖瓦,硕大的雨点一般砸落下来。
颜钊大喊:“先救人!”
火霓裳立刻驱动裂山,就地做出一大圈结界,将附近百姓悉数护在其中。
落石掉在结界壁上,粉碎着滑了下去,民众暂时安全,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。
颜钊手持灵火铳,几个跳步上到废墟高处,与正往外冲的半魔们撞了个正着,接连几枪把他们打得四散飞蹿。
申根举弓瞄准,一箭射落一只想跑的半魔,那人中箭掉在地上,一看正是顾奎。
申根跑过去,迎面就是一拳,把他鼻梁“咔嚓”直接打断。
顾奎眼底泛起极度的凶恶,念诀驱动戒指,将其中妖怪全部放出。
申根躲闪不及,一下就被蜂拥而出的无数妖怪吞没。
颜钊连发数枪,把妖怪崩得血肉横飞,终于给申根开出一条生路。
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,暴跳如雷,“哇呀呀”地大吼,挥舞砍刀在怪物群里杀了个七进七出。
而顾奎的戒指芥子好像个无底洞,妖怪源源不断地往外涌。
火霓裳见状,将裂山结界固定下来,接着掏出匕首只身到界外与怪物搏杀。
赤炎军援兵正在赶来途中,他们还得硬撑一会儿。
紧接着,一道青光从地底深处飞旋而上,周身被浑浊的魔息紧紧缠绕,一路缠打到了天上。
颜钊:“是都统!”
席承被五只半魔包围,一时难以挣脱,只能让战斗尽可能地远离小镇。
胡煜和钟离敬德是那五只里力量最强的,因为他们的家族都是半魔姻亲,所以魔息能保持得更纯,此时五人联手,竟把席承困在中间。
等离开了小镇范围,到达无人的林地,席承才使出纯青的真正力量,驱动十成灵力,在空中爆发出盖过日光的蓝焰,霎时成了至纯的青色。
天地间顿成一片青光,五只半魔同时被强大的灵力弹开。
最弱的那只直接被灼光了皮肉,最严重的一条手臂烧得只剩骨头,骨上附着半半拉拉的残破鳞片,蜷在地面撕心裂肺地惨叫。
胡煜和钟离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灼伤,自知不是席承对手,便想蹿回内城,让几大家族联合起来。
既然身份暴露,那干脆直接反了。
可当他们刚转身要逃,一支长枪从天而降,扎在脚前半尺,断了二人去路。
随即,一条半人高的翡翠青蛇吐信而来,瞬间将他们紧紧卷住。
席承有点看不明白了:夕雾的枪和罗宓的翡翠蛇?她们不也是半魔么?
怎么这会儿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