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江雪的脸上没有波澜,红唇微微抿起轻笑了一下,便平静的转头,看向殿中的舞姬。
萧离眼底冰冷了几分,略过一抹晦暗的黯色。
他抬手,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,吻住花想容的唇瓣。
酒水,一点点哺进她的口中。
“皇上,大臣们都瞧着,贵妃娘娘也在……”花想容红着脸,娇羞推拒。
萧离讽刺的看了苏江雪一眼,冷冷的道:“贵妃大度,不会在意这些,是不是?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苏江雪笑得云淡风气,语气里甚至带了揶揄。
夜晚。
不知几更天。
萧离从噩梦中转醒,坐了起来。
转头,身旁的女子还在熟睡,隽美的面容仿佛白玉雕刻,白皙柔润。
萧离掏出怀里的玉佩,小心翼翼的抚摸着,那块玉佩上刻着的雪花,在他日日摩挲下,几乎快要抚平。
玉佩的痕迹淡了,他心里的印记,却没有半点消磨。
他本以为,只要找来与雪儿相似的女子,他就可以入眠。
可是,不论身边的人与雪儿多么相像,只要一闭眼,他就会看到深刻在自己心底的那张面孔,对他浅笑,而后又夹杂着绝望与恐惧的画面。
让他梦魇连连。
雪儿的离去,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心魔。
这半年,似乎也只有在那个女子身旁,他才能体会到半刻安宁。
萧离起身,朝着殿外走去。
此时,正是隆冬时节。
天寒地冻,皑皑白雪,一层层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。
萧离走到毓秀宫外,看着那宫墙,停下了脚步。
刘保借着手里的灯笼光,小心翼翼的瞧着萧离的脸色,“皇上,要不要进去避一避雪?”
萧离漆黑狭长的眼眸,朝他一瞥。
刘保嗓子一哑,顿了顿,还是忍不住道:“奴才前几日听太医说,贵妃娘娘忧思过重,长此以往,胎相怕是会不稳,皇上膝下还没有子嗣,这一胎不可大意,皇上还是进去瞧瞧吧。”
忧思过重?!
萧离的脸色沉了下来,这皇宫,就让她待得这么痛苦么!
削薄的唇轻启,他冷冷道:“贵妃既然喜欢作践自己,就由她去!”
长长的走廊,尽头的黑暗处,花想容静静的站着,瞧着萧离的方向,双眉微蹙。
这场雪,断断续续一连下了半个月。
这一天日,天终于晴了,浓云散开,冬日清冷的日光淡淡洒下。
莺歌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,“主子,容妃娘娘求见。”
苏江雪正在拨弄火盆里的银炭,闻言,搁下了手里的银钎子,“请人进来吧。”
除夕宫宴之后,花想容就时常来毓秀宫,如今已经是这里唯一的常客。
苏江雪对那张脸,还是有些抵触的,起初找了不少借口,将花想容拒之门外,也不知这位来自苗疆的容妃是真的天性单纯,还是意志力太过坚定,依然故我。
苏江雪后来没了办法,也就不再避着,慢慢的,倒也习惯了。
“贵妃娘娘,我有两日没来了,你身子可还好吗?”花想容行了礼,笑眯眯的的苏江雪身边落座。
苏江雪笑着点了点头,花想容的贴身宫婢上前,送上一个锦漆托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