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花？”
何三穿戴着防护服，听得不是很清楚。
而周立也没有大声地说话，只是自顾自的说道。
“继续走访，看看活着的患者如何。”
虽然大概率的确定了这次疫情的祸首就是天花病毒造成的。
可是医学是一个严谨的问题，周立必须要进一步的确认。
也只有他才知道天花病患是什么样子的。
“这里。”
一名龙卫带着周立找到了一家几乎死绝的户室。
真的是十室九空啊，能死的都死了，没死的也都逃走了。
留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，跑不动的。
屋子里面几乎躺满了尸体，仅剩下一个奄奄一息的病患，还在延口残喘。
“水，水，给我水。”
患者嘴唇干裂，面色苍白，毫无血色，声音虚弱。
身上长满了褥疮，稍微触碰就会浓水流出，恶臭难闻，让人禁不住掩鼻躲避。
“殿下，此人无救了。”
何三拦住了周立，不让他过于接近被感染者。
周立也是心中一暖，这样忠诚的卫士，打着灯笼也难找啊。
果不其然，城内死者绝大部分从感染到死亡都没有超过七天的。
“给他点水吧。”
也许这就是临终关怀吧，总得让死者有些尊严。
自己这个齐王也要有些人情味儿。
“殿下恩怀天下，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何三没有想到，周立居然有如此博大情怀，都是受苦人出身，自然感同身受。
“喝吧，这是咱们的齐王殿下。”
龙卫给患者喂水。
“呜呜呜，小老儿死也瞑目了。”
患者被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，只可惜此时周立并没有找到特效药。
只能眼看着患者离世，却毫无办法。
“怎么办呢？”
天花这种病毒，周立还是清楚地，当时人类驯服天花还是因为这种病毒的特点。
那就是天花只在同一个宿主的身上感染一次。
也就是说，如果宿主感染过了，那么永生不会再有第二次感染。
所以当年采用接种牛痘的方法，彻底地平息了天花的肆虐。
“对了牛痘。”
虽然周立不是医生出身，但是治病的原理还是清楚地。
当务之急是寻找适宜接种牛痘的病原体，也就是牛。
“老何，你去寻找几头牛来。”
周立毫无心情休息，故不上劳累的身体，继续寻找着病源。
传染是需要途径的，天花的途径无非就是水源污染或者接触了感染者所致。
如今已经封城，开始了各个区域的隔离，可是依旧有新的感染者出现。
这就让周立心虑重重了。
“殿下是不是饿了，想吃牛肉了，这个好说，咱们虽然没有牛，但是有马。”
何三还以为周立肚子饿了呢。
“我让你找的是牛。”
周立有些心烦意乱，自从他来了这几天，瘟疫似乎比封城之前还要肆虐。
不应该啊，太违背常理了。
“牛，真的没有，马倒是有不少。”
何三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，这里是林烨城，拱卫京师的十八所卫城之一。
所以主要功能不是囤粮，牛自然少得可怜。
战马倒是圈养了很多，就是防备着一旦战事开启，可以保证军马供应。
“老何，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？”
周立有些憔悴的面容，也让何三吓了一跳。
看来殿下是真的劳累过度了。
“是是是，老奴这就去办。”
何三不敢多言，老老实实的去派人寻找牛去了。
“传令下去，城内百姓起居饮食寻找全部由官府统一调配。”
周立思索再三，终于想出了应对之法。
那就是继续隔离，彻底的饿死天花病毒。
如此一来几乎家家户户都闭门封户，每天除了接受米面粮油之外，都不能擅自外出。
一旦发现有违抗令法者，格杀勿论。
城中的气氛也随着紧张起来，硕大的林烨城变得更加的死寂。
这一天周立正在城中巡逻，忽然看到一人从窗户内跳出。
看到周立带着防疫人员靠近，立刻紧张慌乱起来。
而且在逃跑的过程中，从怀里还哩哩啦啦的掉落很多财物。
“是盗贼。”
一名龙卫曾经也干过类似的勾当，一眼就识别了那是一个蟊贼。
“抓起来。”
周立断喝一声，这还了得，防疫期间，擅自外出，还是偷盗这种恶性，必须严惩不贷。
龙卫立刻冲了上去，将逃跑的蟊贼捕获。
“老爷饶命，小的就是顺道窃取一些财物，不过他们家的人都死绝了，留着也是浪费。”
蟊贼狡辩道。
周立顺着蟊贼的话，拨开被盗的窗户。
果然一股恶臭传来，里面的尸体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。
“砍了。”
这就相当于发国难财，为了严肃法纪，周立将犯法之人就地正法。
“饶命啊。”
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下来，旁边的屋子里面躲着的人，更是吓得瑟瑟发抖。
杀鸡儆猴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，连续抓捕砍杀了几个蟊贼之后。
城内的环境好了许多。
“那个，增加人手，将死绝户的尸体都焚烧了吧。”
对付这种潜在的威胁，只能是深挖坑，然后焚烧，最后掩埋。
为此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，为了消毒，还集合了一个小型的烧制白灰的队伍。
将白灰洒在被焚毁的尸体上，深埋了事。
如此一来，消防的工作量更大了。
周立也有些体力不支，累的睡着了。
忽然一股难得的肉香飘进了周立的鼻孔里面。
也许是饿坏了，周立睁开眼睛。
“嘿嘿，殿下，您看老奴给您带来什么了。”
艾玛，面前一盆水煮牛肉片，香喷喷的很诱人。
“老何，你胡闹。”
周立真的生气了，那可是一头牛啊。
“殿下，您让老奴寻找牛，这不给您弄来了吗。”
何三没有明白周立的意思，不解的说道。
“我要活牛。”
“生吃啊？”
“本王和你说不清楚，你去给本王弄一头活牛来。”
“是。”
“等一下，牛肉留下。”
馋虫都出来了，怎么可以让牛肉溜走呢。
“殿下，这就对了，该吃吃。”
“哇。”
忽然传来了一声呕吐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回禀殿下，小的口渴难忍，想要打水喝，却不料里面有腐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