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欢用法力传音给我。
9
这晚，沈君灼和我少见的背靠背而眠，室内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。
我思绪翻涌，一宿都没睡好，我脑海里不断重映着前任们是如何背叛我的。
包括最像沈君灼的那个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连早餐都没吃就去公司了，一整天的工作效率都很低，被老板批了好几次。
「白灵，你看，这是不是你老公？」同事将手机递给我。
我定睛一看，画面里是沈君灼和夜欢，两个人正在一起逛商场，亲密得像是一对。
沈君灼还贴心地给夜欢换试穿的鞋子，就算是隔着屏幕也能看出来两个人的眼神不清白。
我简直要咬碎银牙，夜欢这是成功了，按理来讲我就应该结束这段恋情了，但不知为什么，我还想听听沈君灼亲口跟我说。
白灵，你可真是，不见棺材不落泪啊。
我拜托同事把照片发给我，然后光速回了家。
沈君灼和夜欢早就回来了，他们似是没料到我会回来一样，正挤在一起做蛋糕，听到我的脚步声才慌里慌张地分开。
没等他们开口辩解，我直接把他们快要完工的蛋糕给掀翻。
「白灵你干什么？这是我们好不容易做的！」
沈君灼看来是真生气，直接连名带姓地叫我了。
我心如死灰：「沈君灼，我们离婚吧。」
「你说什么？」
沈君灼有些难以置信：「灵灵，别开玩笑了，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，我只是在准备我们的烛光晚餐。」
我拿出手机，把照片怼到他眼前：「这也是烛光晚餐的一部分？」
沈君灼有些心虚：「是夜欢说想换一身行头，我才陪她去的。灵灵，你别误会。」
「沈君灼，我不想再跟你玩游戏了，如果你真的喜欢夜欢，我也不拦着，但你不能对我撒谎，我最讨厌撒谎的男人！」
「你相信我，我绝对没有骗你！我只爱你一个。」
事到如今，沈君灼还在骗我。
我太失望了。
「沈君灼，我先回娘家了，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反省吧！」
10
我哪里来的娘家，不过是流落街头罢了。
夜风有些冷，我被吹得打了个寒颤，裹紧了大衣。
真是可笑啊，以往发现前任不忠的时候，我都是直接抛弃他们，然后杀人取情，这样灰溜溜地跑出来还是第一次。
滴滴滴！
一辆车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窜了出来，刺眼的灯光让我来不及躲，就在我以为要被撞到时，一只手迅速将我扯开。
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「白灵？」
「你是……？」
「我是厉青臣啊，你不认识我了吗？」
厉青臣？
「是……小青？」
「就是我，白灵，真是许久不见了。」
厉青臣是和我还有夜欢在一片森林里修炼的同伴，年岁比我们俩小一点，所以一直求着我们俩叫姐姐。
自某件事后，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，没想到他会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出现。
「白灵，你怎么哭了？」
厉青臣见我眼眶红红的，有些生气：「谁欺负你了？」
「没、没谁……小青，你在这个城市有住处吗？能不能收留我一晚？」
厉青臣混得倒还不错，在市里最好的小区拥有一套大平层。
「小青，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。」
「没事，你想待多久都可以。」
厉青臣温柔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沈君灼，我摇摇脑袋，将这个念头倾倒出去。
再像也不一样。
沈君灼再像那个人，也终究不是他。
厉青臣泡了一杯我最爱的菊花茶，他似是看出了我的心事：「白灵，你是和你现在的伴侣吵架了吗？」
「嗯。」我没有掩饰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，厉青臣竟松了一口气。
我知道他一直对我有好感，早在这繁华都市还没建立的时候就追求过我。
但我当时嫌他太小，根本没放在心上，但谁知他现在还想着这事。
厉青臣有些腼腆地开口：「白灵，我知道你为了修炼情丹很辛苦，那些男人没一个靠谱的，他们只是贪图你的美色。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，情丹修成后，和我交往试试看？」
说实在的，厉青臣的脸还是不错的，又温柔，又了解我，倘若我神功大成，回归森林，和他交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但奈何我心里依然有着一股气，沈君灼，他和我的其他前任们不一样。
「抱歉小青，等我一段时间好吗？我现在还没发给你答案。」
厉青臣早就料到我会这样回答，也不意外：「没事，我永远都会等着你。等你倦了，可以随时来找我。」
11
之后我去公司申请了出差业务，时间不长，就三个月，我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调整一下心情。
同时，也是给沈君灼一个机会。
我编辑一条短信给沈君灼，让他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好生照顾夜欢，然后就关了机。
夜欢最后一次勾引，必定是狂风骤雨般，倘若这次沈君灼守住了，她应该也就不会作妖了。
这样，我也就能再庆幸一段时间。
否则，我就只能继续寻找最后一个炼丹对象了。
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，这期间沈君灼每天都会给我发短信问安，也从来不回，他也不知疲倦，说夜欢最近不怎么常来，他们早就没有联系了。
真相是什么早已不重要，我特地告诉他我会在周几回来，但我提前半天买了机票。
捉奸就是要出其不意。
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家，多么希望一进门只有一身白的沈君灼在等我啊。
钥匙转动，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，我的心脏也跟着声音扑通扑通直跳。
沈君灼买给夜欢的限量版lv明晃晃地散落在地板上。
卧室里传来一阵嬉笑声。
我心脏停了半拍。
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。
我赤脚走到卧室门口，脚步不轻不重，但他们肯定是听见了，笑声戛然而止。
以前我也如此捉奸过几次前任，但都是冷漠，只有这次是心痛混合着难受。
我推开门，就看见夜欢如同显露真身一般趴在沈君灼赤裸的胸膛上。
沈君灼仰头看我，面上并无太多情绪：「你怎么回来这么早？」
「沈君灼，你不想跟我解释吗？」
只要你解释，这次我会听的。
沈君灼漠然：「没什么好解释的了，就是你看到的那样，白灵，比起夜欢，你太过无趣，我们离婚吧。」
我瘫坐在地上，曾经口口声声说绝对不会出轨的人，现在一脸淡然地说离婚。
「哈哈哈……」
我大笑起来，既是在笑自己的愚蠢，也在笑夜欢的高明。
沈君灼搂着夜欢：「白灵，我可以净身出户，房子和我名下的所有资产都是你的，我和欢欢会尽快搬出去。」
「沈君灼，你以为我在意的是你的金钱吗？」
我怒目而视：「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！永远不可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！既然这样，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和她双宿双飞！」
我张开蛇瞳，凝气于丹田，金色的神力迸发，屋里平地生风，家具摆设都因我的盛怒而摔得稀巴烂。
就在我打算吸取沈君灼的情感来充盈情丹时，沈君灼却脸色铁青地呕出一口血来。
什么情况？我还没有动手。
夜欢轻轻用指尖一推，沈君灼就轰然倒地，胸腔剧烈起伏，朝我伸出手，嘴角不断泛出血沫，似是后悔了。
「白灵儿，你输了。」
夜欢朝我吐出蛇信子。
12
「你给他下毒？」
「这不是明摆着的吗？既想要软玉温香，又不想付出代价，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？」
夜欢笑得肆意，眼睁睁看着沈君灼嘴唇发紫，行将就木。
我给了夜欢一巴掌：「算计我，好玩儿吗？」
夜欢一脸幽怨：「白灵儿，一个男人而已，你为了他打我？赌局是你默许的，现在输不起了？」
我是个逢赌必输的赌徒。
「你以后不要来干涉我了，我只差一个人就可以练成情丹，到时候我去哪里，都和你没有关系了。」
夜欢闻言脸色一变：「白灵儿你什么意思？说好一起回家的，你想抛下我一个人？」
「那是以前，现在我们不适合再生活在一起，你变得太危险了。」
「白灵儿！」
夜欢这次是真生气了，她施术和我打了起来，房间里一片狼藉。
最终还是我更胜一招，把夜欢打回了原形。
夜欢惨兮兮地朝我一笑：「白灵儿，我的雷劫还没渡过去，你好狠的心啊！」
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雨密布，雷声阵阵。
妖族在人间现行，必遭天道追杀，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？
「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！」
我施术将夜欢重新聚为人形，但为时已晚，雷神已经盯上了我俩，避雷针都不管用了，道道闪电击碎窗户劈进室内。
眼下待在这里只是等死，我咬咬牙，只有吸收了沈君灼的力量，我才有可能以半神之力和雷神抗衡。
我把夜欢藏在沙发底下，转身抱住沈君灼的身体，开始吸收。
沈君灼没有完全咽气，他感觉到了我的存在，在我耳边一直念叨着什么。
我根本没仔细听，只想着赶紧吸收完成躲避灾祸。
突然，我发现沈君灼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攥住我的无名指，那上面有我们俩的结婚戒指。
我的大脑里有什么东西怦然炸开了。
这戒指……好像在很久之前我就戴过！
还没等我多想，大门就被人用力踹开，是厉青臣！
「小青，你来得正好，快替我护法……」
我话还没说完，一柄利刃就刺穿了我的胸膛，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厉青臣，他用力扭动匕首，将我的血肉刺穿。
「厉青臣！」夜欢咆哮着向厉青臣扑去，下一秒就被落雷击个正着，生死不知。
我绝望地看着厉青臣，他俯身挑起我的下巴：「白灵，你还真是愚蠢，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引来天雷，这下好了，没了夜欢帮忙，你也不过是强弩之末，我终于可以得到你的情丹了。」
「你……早就知道我吸取力量时最为虚弱，所以算计好了……」
我惨笑，痛恨自己的愚蠢。
厉青臣掐住我的脖子：「白灵，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这个老妖精吧？待在你们身边这些年，哄骗你们的每一刻，都让我感到无比恶心！」
厉青臣封住我所有的穴道，防止我发功，接着将匕首对准我的腹部丹田位置就要刺过去。
倒地不起的夜欢突然跳起来，化形咬住厉青臣，让他没能得手。
「快跑！」
落雷阵阵，我看了一眼夜欢，她早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，我自然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。
厉青臣倘若化蛇，天劫会一并落下。
我拖着沈君灼奄奄一息的身体来到楼道里，吻住了他的唇。
无边汹涌的情意蔓延至四肢百骸，情丹的力量又强了一分，可还远远不够。
差一个。
「沈君灼，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。」
我毫无留恋地对沈君灼说，打算回去助夜欢一臂之力，但沈君灼回光返照一般又拉住我，嘴里嘟囔着。
这回，我总算听清楚了他说的话。
他说，「对不起，灵娘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我的大脑轰地炸开，灵娘，灵娘，这是我千年前刚化形时的名字。
13
千年前，我还是个懵懂的少女，刚化形就跑到山下的镇子里玩耍，就是那时我遇见了我的初恋——沈烨。
沈烨风度翩翩，且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俊，许多小姑娘都暗恋他，而当时还未修炼情丹的我，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，只觉得所有人都紧紧追随的，一定是好东西。
第一次见到沈烨真人，是在一家酒楼里，他替卖唱的父女俩解围，字字珠玑，意气风发的模样吸引了我。
我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：「公子仗义，小女子佩服不已。」
沈烨也礼貌回之，我当时觉得他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好看，就像我在旷野上看到的星星一样。
自此，沈烨去哪儿，我都跟着。
一开始他以为我是大户人家出逃的小姐，也就由着我，我俩就这么一直去了南边。
我化形不稳，加上水土不服，浑身起了疹子，沈烨带我遍寻名医，才终于治好。
自那之后，我俩虽没有表明心迹，但其实早就认可了彼此。
沈烨曾对我说：「灵娘，我不了解你，但我知道你是个顶好的人，等我功成名就了，我就回来娶你。」
我傻，真就把他这句话记在了心里。
但我错了。
沈烨要考取功名，去了京城，我就待在小镇子里傻傻等他，一等就是一整年。
夜欢来找我，知道我为了一个男人不回家，差点没和我干一架。
「白灵儿，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，他们如果不爱一个女人，会想出无数借口。」
夜欢正在谈恋爱，我知道，对方的身份还是个捉妖师，我多次提醒她不要在刀尖上跳舞，可她就是不听。
「他说妖和人一样，也分好坏，好的妖怪应该被好好对待。」
我拗不过她，只得听之任之。
可暴风骤雨来得就是如此之快。
捉妖师发现了夜欢的身份，找来师兄弟将她围困在森林之中。
我收到消息赶过去时，夜欢被无数条锁链锁住手脚，镇妖符像纸钱一般贴在了她的身上，她身上都是伤口。
我听见夜欢发出泣血的吼叫：「我要杀了你！你这个骗子！」
那个捉妖师面无表情地说：「妖孽！你蛊惑我至今，还妄图跟我谈婚论嫁！真是蛇性本淫！今日，我便替天行道！」
「你说过你爱我的……」夜欢发力，刚刚她一直在忍耐着，直到爱人亲口说出真相，她才终于忍不住了。
那一天，森林里的每片叶子都在滴血。
我头一次见到夜欢哭泣，恐怖的力量灭掉了所有的捉妖师，天雷落下，我替她挡了。
等睁眼醒来，夜欢不在，沈烨回来了，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。
那女子和我，有七八分相似。
「沈郎，你……」
「她是玲儿，我在京城这段时间，都是她在照顾我。」
玲儿抬眼看我，眸里满是得意。
联想到夜欢的惨状，我突然暴起，抓起手边的东西就丢向两人：「滚！你们都给我滚！」
沈烨护着玲儿，面露不悦：「灵娘，你不应该这样，我知道你大度，玲儿照顾我这么久，我只想给她一个名分。」
「你连我都没娶，还想给她名分？沈烨，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娶她当正妻啊？」
我双目猩红，恨不得将二人生吞活剥。
沈烨脸色黑了下来，拉着玲儿离开了。
被雷击中的身体痛不欲生，我狼狈地回到了森林里，厉青臣带着夜欢来找我：「白灵，夜欢自那之后就一直昏迷着，感觉撑不过今晚了。」
我看着夜欢，顿时理解了她那一番话，男人不爱你了，可以想无数个借口。
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，我决心成仙，开始练就情丹。
沈烨和玲儿大婚当日，我盛装出席。
沈烨看见一袭白衣，宛若天神下凡的我，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。
「沈郎，你和玲儿姑娘大婚，我没什么准备，就把这个送给你当贺礼吧。」
我掀开红布，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蛇尾，吓得玲儿尖叫一声躲在沈烨身后。
接着，所有宾客皆显露爪牙，他们都是之前那些捉妖师的同门。
「杀掉这妖孽！」
沈烨定定地看着我，似是不信：「灵娘，你是蛇妖？」
「是，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？不然为何还要安排这出戏？玲儿姑娘？」
玲儿一改刚才的胆怯，掀开喜服露出里面捉妖师的服饰。
我早就猜到了，她当时看我的时候，我释放了普通人类察觉不到的威压，一般人被影响到肯定会被弹飞，而她居然压制住了，不由得让我起疑。
「沈烨，还愣着干什么，当初你接近这蛇妖，不就是为了杀她取丹吗？」玲儿见沈烨愣着不动，提醒道。
沈烨眸里闪过哀伤，他没动手。
其他捉妖师一哄而上，布阵的布阵，施术的施术，布下天罗地网只待绞杀我。
我冷冷一笑，区区人类，还妄想杀死我。
我化形，霎时地动山摇，捉妖师们一个个被我反杀，尤其是那玲儿，她用了易容术和我有几分像，我便撕下了她的脸皮。
最后，浑身浴血的我走到沈烨面前，长指甲直指他的咽喉：「沈烨，你还有什么遗言吗？」
沈烨抓住我的手，一如当初：「灵娘，吃了我吧，我愿意成为你灵魂的一部分。」
事到如今，说什么都晚了。
就在我要动手时，一个还没死透的捉妖师企图动手偷袭我，是沈烨把我揽在怀里挡下了。
「哈哈哈哈！沈烨，你竟然真的爱上了那个妖物！我代替玄门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！永远别想和这个妖物再续前缘！」
我出掌杀死那个捉妖师，但他的诅咒被天道应允，空中闪过一道光。
「沈烨，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？」
「我不要你原谅我，我要你变得很强，这样你就不会再伤心了。」
沈烨轻抚我的面颊，似乎是想让我开心一点儿吃掉他。
「对了，我这儿有东西要给你。」
沈烨从怀里掏出一个指环：「这是一个奇异商人卖给我的，说是恋人之间的契约，叫戒指，所以我想着送给我的妻子，也就是你……」
「谁要你这东西！我才不要做你的妻子！」
我落下泪来，还想骂他几句，却发现他嘴唇青紫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。
我一把脉，他已经身中剧毒。
「我之前去找过你的朋友，那个夜欢，我想告诉你们玄门之计，她以为我在骗你，就给我下了毒，但我不怪她，是我当时急功近利，只想着在师父那儿立功，但我后悔了。」
「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不是人，但我还是喜欢你，或许我有想过抓你，但我最后放弃了。我不求你原谅我，我不值得，但如果能助你成仙，也算我赎罪了。」
戒指滚落在地上，沈烨咽了气。
我没有吸收他的力量，而是将他安葬了，一如埋葬了我对他的情意。
我吸收了玄门弟子的七情六欲，情丹初就。
我靠情丹治好了夜欢，夜欢自此像变了一个人一样，她总出去勾引有妇之夫，在得手后就将他们杀死。
「经不住诱惑的男人，都该死。」
14
思绪回到现在，沈君灼，或者说是沈烨，拼着最后一丝气力说：「灵娘，当年我被师父所救，他让我杀你为同门报仇，我没有，师父便不给我解毒。我知道不应该再出现在你面前，便练了禁术延长生命，想着如果有缘，我该把债彻底还了。」
「我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面，我发誓我要好好补偿你，把我们之前没做的都做一遍。」
「如今，我已到了最后关头，我希望成为你最后的助力。」
「我这里还有一份，属于沈烨的情意，早就在之前被我分离了出来，就在那个戒指里，戴上它吧。」
戒指泛着冷光，我颤抖着将它套在无名指上，瞬间我的情丹吸收了比以往都要强大的力量。
无数沈烨爱我的证明涌入脑海，令我泪如雨下。
沈烨微笑着，脸上血色尽褪。
情丹已成，我已经有了迈上登天梯的资格。
圣光倾下，佛祖出手收了厉青臣。
「白灵，你修炼千年，历经情劫，如今已位列仙班，你可有什么想说的？」
我仰头看向满天神佛，无言。
佛祖慈爱洒下圣光，我已成仙，蛇神双翼，令夜欢都看呆了。
这些年，我经历了太多感情，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太在意那个最初让我明白什么是喜欢的人了，但恰恰相反。
成仙后，夜欢也成了森林的老大，她收了一堆蛇子蛇孙，当起了山大王。
偶尔我们也会通话，天庭话费走得急，每次聊不上几分钟就显示欠费了。
夜欢不得不开始找工作，每天跟我吐槽老板的无脑，她也越来越像一个人了。
成仙后的我并没有沉溺在过去，我代替月老的职位，处理人间情债。
有趣的是，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进步，所有的人都开始将爱情视为调剂品，理智的人越来越多，我的业务反而没那么重了。
我偶尔也会去看厉青臣，他被锁在牢狱中伏罪，每次我去，他都会冷笑着不说话，直到这次，他总算愿意好好跟我说说话了。
「白灵，你知道沈烨当时来找夜欢时说什么了吗？」
「他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飞升成仙的，我说让他变得讨厌就可以了。那个傻子居然还真信了，后来还主动让夜欢给他下毒，你说他是不是很蠢？」
我一怔。
厉青臣接着说：「就连之前夜欢勾引沈烨，也是沈烨主动要求的，为的就是让你心无旁骛地去炼情丹，白灵，沈烨或许蠢，但他，真的挺爱你的。」
我什么都没说，转身离去。
沈烨爱我，沈烨真的爱我吗？
或许爱吧，可是这种爱却是不对等的。
我不希望沈烨为了爱我，为了让我成仙而去伤害自己。
我希望他，抛去其他的桎梏，只爱我就好了，自私一点就好了。
但他也许成功了，在漫长的神生中，我将一直思念他。
但我不会为他停下我的脚步。
（全文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