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挥了挥衣袖,骄傲的走出了她的视线里。
安稀北驻立花架下,一层落日淡黄的光辉撒满她的肩。
又一番忙碌迎送过往宾客过后,安稀北忽然问身边的工人,“稀楠呢?”
工人恭敬的回她,“稀楠少爷大概是这两天守夜时感冒了,有些发烧,正在房里休息。”
安稀北叹息,进房间去找安稀楠。
见有人进来,安稀楠连忙转换了频道,躺在床上,额上覆着一块湿毛巾。
安稀北探了探头,看了看电视,问,“刚才在看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安稀楠的脸居然一片火红。
她探过手摸了摸他的头,温度的确很高,“叫周医生来看过了?”
“嗯,他给我配了点药,让我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睡?”
“睡不着。”安稀楠叹,“姐,爸爸的事,我怎么能睡得着。”
安稀北深深看了他一眼,没有再说什么。
如今亲人,已是咫尺天涯。
房间的电视上画面闪过,变成了宽阔的会场,有着庄严的幕布和凝重的气氛,中间一个独立讲台,所有媒体的摄影相灯都对准了讲台。
很快,宁墨便出现在了讲台后,一身黑色衣服更衬得他气质内敛,面容英俊,看上去,眉目间没有丝毫的波澜。
镁光灯闪亮如星,场地里一时闪起了耀眼的光芒。
“我的智囊团让我今天来这里说些什么,为竞选的事。”麦克里传来低沉悦耳的声音,宁墨抖了抖手里的稿件,“为此还特意为我准备了非常官方的发言稿,可是,站在这里,我却忽然什么都不想解释。”
与会政要纷纷坐下,唯有各路媒体不停的拍照。
宁墨继续,“上一次竞选,我同样背负了很多的陷害,我也没有作过多的澄清,但我仍是得到了大家最大的支持与热望,为什么会这样?”
“有句老话叫清者自清,也有句老话叫群众的眼睛雪亮,经过上一次竞选的事件之后,我深刻的感悟到了这一点。”
电视里毫无例外哗然一片。
宁墨沉稳的声音又盖住了喧闹,“所以这一次,我仍然愿意相信大家,也相信大家同样会相信我,就像我能得到我妻子的信任一样。”
底下哗然旋即转为静寂。
有记者相继提问,宁墨礼貌避过任何与新婚有关与她有关的提问。
“发生枪杀案后,宁夫人作为受害者宁属,第一个发表了支持的申明,您也在第一时间表明了将安氏所有继承到的资产转还给妻子家族,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们愿意无条件的信任对方,并为之放弃一切?”
宁墨在避过几个相关话题之后,却独独回答了这一个问题。
“当然,不是人人都有我这样的好运气,能够遇到了对的人。”
话落,言辞不卑不亢,眼眸之间,一片坚定。
有美女记者随即喊出,“宁先生,您上次为了她放弃了竞选,如今又在媒体面前公然示爱,看来您真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啊。”
宁墨依旧优雅得体的笑,身后的崇明和云重一路护着他渐渐淡出了镜头。
电视外的安稀北看着电视上他的身影消失,忽然觉得自己与他,好像又近了一步,不似以往,两人之间永远隔了山水氤氲的薄雾。
安稀楠摸着头,想不透了,“他真的将安氏所有资产都转还给了我们?”
“都公开了,还能有假?”
“姐,你说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?”安稀楠却更迷糊了。
爸爸想将资产全部留给宁墨,而宁墨又没有接收,那么宁墨为了资产枪杀安林生的罪名就不成立。
他这都是发明的脑袋瓜觉得不够使了。
“别想了,好好睡觉。”
安稀北哄着安稀楠睡下,去关电视时,屏幕上的新闻依在继续,一个分镜头闪过,掠过了底下到场者的身影,最后在一张英俊的脸上顿了顿。
竟然是白御行……
安稀北不由得睁大眼睛,怕自己看错了,再看时镜头已经闪过,拉出明暗不同的光线。
不可能看错了的,那张总是微笑着的脸和那淡雅的气质,怎么可能错?
出了安稀楠的房间,外面的风一吹,只觉得冷,她回房披了件衣服,又拿起电话,给宁墨打电话。
“宁墨……”一开口,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宁墨打破了沉默,“听千秋说,你已经两天滴米未进了?”
“我吃不下。”
“你不吃,怎么有力气去找出你爸爸被杀之后的真相呢?况且,你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孩子。”
那边的话带着浅浅的温柔,让安稀北本来直接转往灵堂的步子,忽然折去了厨房。
“那你呢?”她问,“你也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挂断电话,宁墨却皱了皱眉,难得的一个电话,却被他说得如此得没有营养。
可是,以现在的情况,他又能说些什么呢?
此时的宁墨正坐在车内,在安稀北的电话之前,他接到了顾长安的电话,说是啸龙那边有消息反馈了过来。
顾长安现在一般不出入祁远,而是直接到天堑。
那间屋子依旧一片通黑,顾长安见宁墨是来,起身朝他躬了躬身。
“有什么消息?”宁墨未坐,倚着唯一的窗口看他。
顾长安回禀,“啸龙赌场那边交代,的确是有一位姑娘去找过他们,付了一千万佣金洗了二百亿钱到了国外。”
“那人是谁?”
“我们看了赌场的录像,那姑娘至始至终围着一条粗大的围巾,将鼻子及鼻子以下都遮掩住了,唯一能看清的,就是那双眼睛。”顾长安说着取出一张照片。
借着窗口的亮光瞧了瞧,眼睛明亮漂亮,看了有几分的眼熟。
他忽然抬头问,“邰云霄那里怎么样了?”
“邰云霄跟他的女友安琪已经恋爱了七年,安琪这些年登门入户,早就取得了邰云霄父母的认可,但是,邰云霄却早已对安琪有些厌烦,但又碍于面子,碍于安林华的为人,所以一直没有明说。”
宁墨凝了凝眉,“也就是说,邰云霄玩腻了安琪,一直想找机会甩了她?”
“正是。”顾长安确定,“邰云霄现在有一个新女朋友,叫申茗儿,两人这几天买了个金屋,就在龙涎府。”
“那里的房价可是不低呢。”宁墨似是意有所指。
以邰家落败的家势,应该还买不起龙涎府这样的豪宅吧,况且还是养小三。
“我要去见见这个申茗儿。”话落,转身出去。
龙诞府的某一处屋子,申茗儿还溺在幸福的潮水中尚未清醒,笑着骂正压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人,眼睛里都是灿烂的烟火。
一片激情过后,邰云霄抚摸着她的身体,发出啧啧声,“茗儿,你的身材真是棒。”
“没有你那小女友的身材棒吧?”申茗儿扭着腰。
邰云霄不屑,“什么小女友,早是昨日黄花了,哪能跟你比。”
申茗儿被逗得咯咯笑,一双手在他身上轻轻的跳跃。
“茗儿,我要走了……”
申茗儿闻言,手停了下来,头埋在他有胸口,忽然落漠下来,“回你那昨日黄花的温柔乡里去?”
“总要应付一下的。”应付一词,足以显露出男人的劣性根。
“早知道这样,刚才应该把你榨干的。”申茗儿的手指在他身上轻轻滑过,带着诱惑与挑逗的成色,那双手轻轻柔柔的往下,往下,再往下……
真是要命,邰云霄一下子欲火又起,两人又大战了几个回合之后,方才披衣起床。
邰云霄捂着腰,苦笑,“狐狐精,这回真是被你榨干了。”
申茗儿干脆扑过来啃他的脖子,最后才依依不舍的送走了邰云霄。
今夜有月,但月色被乌云遮掩,似是人心的阴暗。
不一会,门铃又响了,申茗儿的落漠被门铃一扫而光,匆匆跑去开门,“云霄,是不是舍不得……”
话未完,脸上涨起的笑意就落下去,“你们是谁?”
门外进来的人不多,均戴着墨镜,看不清模样,只是那来势汹汹的气势让申茗儿暗叫不好。
宁墨进来,坐在沙发上,身后的崇明跟云重立在他的身后。
“你们……有什么事?”申茗儿站在角落,小心翼翼的问。
“想请申小姐帮一个忙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忙。”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。
宁墨耐心的说着,“申小姐是否想跟邰先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,成为他的女朋友呢?”
“想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挤走安琪?”
“我想过,可是云霄不同意。”
“那你就甘心这样做他一辈子的地下情人?”宁墨抬眼看他,“人家虽然昨日黄花,但人家起码还有个女朋友和未婚妻的称号?而你呢?就甘愿顶着小三的称呼过一世?”
申茗儿有些讶异了,“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宁墨却忽然话锋一转,“我可以告诉你,我们是安琪派来的人。”
什么?申茗儿有些慌,那自己刚才那番话,岂不是自投罗网?
“你……她派你们来,干什么?”
宁墨半是威胁的说道,“她知道有你这号人物的存在,今天她让我们来试探你,若你有在取代她上位的意思,就让我们出手杀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