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半,世界正在沉睡,城市的华灯寥寥。
一道白色的光亮,从遥远的太空而来,坠落在阜新市西南的郊外。混沌的天空被割成两半,又瞬间弥合。紧接着一个直径数公里的白色“肥皂泡”哗的一闪,发出耀眼的白光,又立即消失。
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,快到没有打搅这座城市任何一个人的美梦。
凌晨五点,陈浩在宿醉后剧烈的头痛中醒来,他挣扎着坐起身,两只耳朵里发出尖锐的鸣叫,他用手使劲的拍了拍额头。
昨晚喝的实在是太多了。
陈浩平时不怎么喝酒,但昨晚这场酒,却必须喝。
因为昨晚找陈浩喝酒的,是他分别三年的老友叶楼,他们是生死之交。
三年前,他们同是“风云日报社”的记者,一起被派往非洲的一个部落采访,那里一周之前,被一颗巨大的陨石袭击。
在他们采访的过程中,遭遇了不明身份武装分子的袭击,当地负责保护他们的武装在短短的几秒钟后便全军覆没,他们被捆缚手脚,挟持到一个暗不见天日的山洞。
他们承受了巨大的恐惧、饥饿和孤独,终于在五天之后获救。
回来后,叶楼立即辞去了工作,丢掉了一切的联系方式,据说去环游世界了。
所以这是他消失之后的重逢。
患难兄弟再聚首,不问经历与富贵,只道美酒与友情。就这样,他们在阜新市著名的墨色酒吧,喝到酩酊大醉。
陈浩摸起身边床头柜上的水杯,喝了一口,润一润干燥的嗓子。刚要重新躺下再睡一会,无意间扭头,发现身边居然躺着一个女人。
那女人侧身躺着,被子的一角盖遮住了她的腰身,淡蓝色的晨光,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,映衬着她那光滑的裸背和修长的大腿。
“卧槽……这是怎么搞的……”
陈浩暗暗叫苦,肯定是昨晚喝的太多,从酒吧里带回来的。
酒后乱性,何况是酒吧那种暧昧的地方。这肯定是叶楼安排的,这小子消失三年,再出现便穿金带银,肯定是学坏了。
陈浩算不上正人君子,但在外面找陌生的女人过夜,还是第一次。他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愧疚。
他犹豫了一下,轻轻的推了一下那女人的肩头。
肩头微凉,肤如凝脂。
那女人没醒,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,索性翻过身来,在这朦胧的晨光中,准确无误的抱住了陈浩的胳膊,把头深深的埋了进去,继续酣睡。
被子滑落,眼前这女人的一切,陈浩一览无遗。
他感到异常的尴尬,努力的抽回自己的手,赶紧下床。逃出了卧室,瘫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。
剧烈的头痛再一次袭来,两只耳朵里发出嗡嗡的声响,那声音时而尖锐,时而低沉,仔细分辨,好似是有人说话,又好似有人在轻声哭泣。
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,陈浩左右的张望了一阵,在面前的茶几上找到一瓶褪黑素,拧开盖子摸出一粒扔进嘴里,一仰头咽了下去。
剧烈的头痛使他无暇估计屋子里床上的裸女,再说,即便这只是酒后的误会,但现在天还没亮,也没法把她赶出去。
陈浩抱着双臂,蜷缩在沙发里,恍恍惚惚的睡着了。
他做了一个特别复杂的梦,梦里的情节杂乱无章,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,一个个都目光呆滞的在街上缓慢的行走,犹如行尸走肉。
“你咋睡这儿了?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个女人轻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,紧接着一只柔软细嫩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。
“哎呀,你发烧了……”
陈浩缓缓地睁开眼睛,眼前果然有一个女人。那张脸俊俏的如此的陌生,他向天发誓从来没有见过。
不过从那那女人纤细的腰身和她那披散的卷发可以确定,她就是昨天晚上睡在床上的那个。
外面的天已经渐渐的亮了,白亮的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落地窗帘,照在了陈浩的身上。
昨晚是否有一番云雨他已经彻底不记得,此刻面对这女人,陈浩还是感觉十分的尴尬。
他挣扎着坐起身,手足无措的说道:
“实在是……实在是不好意思啊,昨晚的确喝多了。啊对了,叶楼给你钱了吧……”
尽管这种话说出来,会令气氛更加尴尬。但陈浩觉得,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。
“叶楼?谁是叶楼?给我什么钱?得了,你赶紧吃片药,躺下休息休息吧,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帮你请假,今天你就别上班了……”
那女人说话,蹲**子在茶几下面拿出一盒感冒药,摸出一片,递给陈浩。
“吃了吧,我下楼去买点早点……”
说完,她就当着陈浩的面,毫不顾忌的脱掉睡衣,换上一身衣服,转身出门去了。
这……
陈浩一脸的茫然,怎么这女人对自己家里的一切如此的熟悉?还要去买早点?她刚才说,给她爸打个电话请假,让自己别上班了。
陈浩是风云日报的首席记者,老板是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张海潮,跟这女人她爸,又有什么关系?
难道,她这是在跟我玩角色扮演?现在**这行的,服务都这么周到了么?
叶楼这小子,到底花了多少钱?
陈浩摸起手机,打算给叶楼打个电话。可翻遍了手机的通讯录,却没找到叶楼的名字。
他懊恼的用手拍打自己的脑门,喝酒真是误事,旧友重逢,居然忘记存号码。
正犹豫间,电话骤响。是老板张海潮:
“别在家装死,发烧又死不了人,给你十分钟,马上滚来我的办公室!”
一如既往的暴躁,这是陈浩熟悉的张海潮的风格。
洗漱穿衣,出门的时候看到外面阳光明媚,眼前的一切明亮而又恍惚。
“你跟燕子的事,往后别找我,我也不管了,不过我可警告你,要么,你们就结婚,正经八百的过日子,要么就分手,你别打算脚踩两只船,要是想欺负我的燕子,别说我翻脸不认人!”
十分钟之后,陈浩站在张海潮的办公室里。被张海潮训斥的一脸茫然。
燕子?谁是燕子?张海潮说的到底是啥?
“行了,说正事,南郊煤矿,昨晚瓦斯爆炸,你抓紧去,跟进一下,咱们要抢个头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