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蓝色的晨光透过落地的窗子照射进来,陈浩扭过头,这才发现,身旁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。
她脸朝着窗外的方向,正在熟睡。被子只盖住了她的腰身,露出光滑的脊背和修长的大腿。
陈浩伸手拍了一下脑袋,心里暗自埋怨自己,昨晚的酒喝的实在是太多了,叶楼这小子这几年没见,也的确是学坏了。这女人肯定是昨晚他叫来陪酒的酒吧公主。
酒后乱性,更何况是那暧昧的场所。陈浩并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,不过带女人回家,这还是第一次。
他伸手推了推那女人光滑的肩头,肤如凝脂,温润如玉。一股触电般的感觉,顺着他的胳膊传了上来。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亲切,这令他有些纳闷,怎么会对如此一个有钱就可以交易的女子,有亲切的感觉呢?
那女子并没有因他的摇晃醒来,只是翻了个身,并没有睁开眼睛,在朦胧的晨光之下,两只手准确无误的抱住了陈浩的胳膊,把头塞进了他的腋下。
陈浩彻底睡不着了,努力挣扎的抽出手来,扯过被子,把那女人的身子盖上,转身去了外面的客厅。
他扯了扯身上的睡袍,站在了落地窗前。伸手把薄如蝉翼的纱帘拉开一条缝隙。
楼下是一条宽敞的大街,两旁林立的商铺已经入睡,还没有醒来。偶尔有一两辆车从马路上经过,摇晃着他们金黄色的车灯。
“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,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”
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紧接着一双温柔的手从他的腋下把他抱住,那张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。
陈浩的身子一颤,一股冲动的暗流在身体渐渐的涌动开来。
“昨晚……”
他想说点什么,可那女人却咯咯的笑了。
“昨晚你好像变了个人……跟你认识两年,你都从来没有这样过……”
“两年?”
陈浩一愣。在他的印象中,除了当年他的初恋赵莎之外,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保持过两年关系。
“叶楼给了你钱了吧?”
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失礼,与眼前这暧昧的氛围有些不相匹配。不过陈浩觉得,一定要问在前面。这种钱是不能欠的。
昨晚喝的太多,他不确定叶楼是否为自己付了这女人过夜的费用。
“叶楼?叶楼是谁?他给我什么钱?”
那女人有些惊诧,松开了揽着他腰的手,扳着他的肩膀让他转了过来。
伸手摸了摸陈浩的额头,惊讶的说道:
“哎呀,你的头怎么这么烫?发烧了?赶紧坐下……”
说着,那女人拉着他坐在了沙发上,在茶几下面熟练地摸出一片感冒药,又倒了一杯水,看着他吃下。
此刻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,整个世界渐渐的明亮了起来。
女人把窗子打开一条缝隙,清晨略带凉爽的微风,夹杂着城市早起的声音,一起飘了进来。
“得了,一会儿我给我爸打个电话,给你请个假,今天别去上班了。”
桌上的女人走到客厅的旁边,伸手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。屋顶那盏灯一下子亮了,散发出淡黄色温暖的光。
陈浩慌忙抬起胳膊遮住眼睛。他觉得这灯光太亮了,亮到让他有些头疼。
“你再躺一会儿吧,我出去买早餐……”
那女人说着,就当个陈浩的面脱下了睡裙,换上了一套衣服。整个过程陈浩尽收眼底,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熟悉。
“张燕?”
一个名字脱口而出,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个名字。至少在现在他还没有想起张燕到底是谁?
女人扭头看了他一眼,
“干啥?咋突然这么直白的叫我名字?”
女人的脸上露出笑容。
原来她就是张燕?陈浩心中暗想,可她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?
张燕推门离开,去买早点了。
陈浩想的有些头疼,两只耳朵嗡嗡的鸣叫,那声音令他感到异常的烦躁,索性靠在沙发上,抬起胳膊蒙住眼睛,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着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醒了,坐起身看到面前的茶几上,买了两根油条和一碗粥,旁边还有一杯热好的牛奶。
一个女人摘掉围裙,坐在他的身旁,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。
“好多了,刚才你烫的吓人,我差点想送你去医院?”
陈浩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墙,上面画着几张大幅的照片,照片中有一对男女,女人就是身边这个,男人是他自己。
“燕子……”
陈浩扭头看了看她,他突然记得了,这是张燕,是他相处了两年的女友。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想起,更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一点都不记得。
“干啥?今天你叫了我好几次了,咋感觉你有点黏人?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哟,往常都是我主动找你说话,你高冷的像个骆驼……能跟我搭上一句话都够我乐半天的。”
女人笑了,假意的娇嗔。
陈浩没心思喝粥,昨晚的酒气还在胃里回荡,还时不常的撞下喉咙,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。
天已经彻底亮了,太阳就斜刺里挂在南面的天空,白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,泼洒在他面前的地面上,白光耀眼,陈浩不由得皱了皱眉头。
电话突然间骤响,是张海潮打来的。
“这都几点了还不来上班?挺大个爷们儿,发烧感冒了就请假?你当你还是幼儿园的孩子?”
电话里的张海潮一阵怒斥,陈浩不敢言语。这是他的顶头上司,风云日报社的老板。
陈浩心里清楚,像自己这样没什么本事的普通人,能在风云日报社里做记者,完全是因为张燕的面子,因为那是张燕他爸。
这份工作使他压抑,可看在工资的面上,他又不想离开,所以他只能忍受着报社里所有人背地里的议论,说他是吃软饭的小白脸。
还要忍受着张海潮当面的训斥,说他烂泥扶不上墙。
“赶紧给我死过来,你看你都拍的是什么!让你去采访南郊煤矿的瓦斯爆炸,你弄这些东西来糊弄我!”
电话里的张海潮怒不可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