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显然,裴韶妍对两人都没有什么好感,还潜意识的将两人划分为一类人,一个要抢走她的顾桓哥,一个要抢走她亲哥。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能理解,邵曼曼和箫音两个人的性子从某一方面来说,其实很像。
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坐下,邵曼曼去洗手间补了个妆。
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咖啡,厅内冷气不高不低,刚好让人觉得凉爽。
“不好意思,让你看笑话了。”邵曼曼的情绪还是不怎么高。
箫音无意间看到她左手手腕系着丝巾,丝巾下露出一点纱布的样子。她虽然不知道那是怎么了,但一定也是受伤在身吧,也许她和裴绍君之间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。
想到和自己的恩人裴绍君有关,箫音抿了抿唇,“邵小姐,你和裴先生有什么误会吗?”
邵曼曼却摇头,身上的落寞情绪十分明显,“我们是在一场宴会里认识的,我爸不让我去,我偷偷跟着勤工俭学的同学,装作服务生。但我不熟练,托盘太重,他看到了帮我接过去。”
也许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,回忆起以前那么美好的初遇,邵曼曼都笑不出来。
“他好像误会了,以为我是一个靠自己打工赚钱上学的女孩儿。我虽然想坦白,可是又怕裴大哥知道我的身份而疏远我,先入为主的认为我性格蛮横跋扈。”邵曼曼伸手捧住咖啡杯,十分萎靡的叹气,“是我当了真,还放不下。”
“是因为……裴先生不喜欢你吗?”箫音小心翼翼的问。
邵曼曼觉得有点小尴尬,但既然都说了,也就没有撒谎否认的道理,樱唇抿成直线,“裴大哥要和我分手,毫无理由的,只是因为他和我……他很快就找了个新情人,我找了几回,他都避而不见。我实在受不了,就吃了安眠药。”
箫音虽然不知道安眠药是什么,但也可以猜出来,可她实在不能理解邵曼曼的心情。
喜欢裴先生,却因为裴先生和其他女人在一起,就受不了要自杀吗?
自己也喜欢靳先生,那靳先生有了慕小姐,就算没有,还有裴韶妍小姐,怎么也轮不到她的。这样自杀的过来?
但是道理是这样,箫音却不知道该怎么哄劝。
“我当然也怕,分量不敢吃多,要是我死了,裴大哥发现他喜欢我怎么办?可是我发现,裴大哥一点都不在乎我。我醒来之后,更加联系不到他了,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。唯一一通电话,他还嫌我烦。”邵曼曼说着说着,又哭了。
箫音就在她对面坐着,安静的看着她哭。邵曼曼哭着哭着,越来越委屈,再也不能自制了的爬在桌上呜咽,“我也不想的,我实在受不了,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喜欢一个人。”
“我们在一起明明很好,我也没有做错什么,除了他误会我的身份而我没有解释以外,我什么都没做啊。他怎么就不要我了,怎么可以就不要我了。”
“其实,裴先生人很好的,如果他故意躲着你,你可以用其他办法去见他,不一定要选择这么偏激的的手段。”箫音其实不怎么会安慰人,何况还是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,“把话说开了,才能解开心结。”
“可……”
箫音脸上露出一个温柔极了的笑,“你想一下,就算你死了,裴大哥如果喜欢你,就会很伤心。不喜欢你,你死了也没有用不是吗?”
“喜欢的话,要么成全,要么去争取,哪里有放弃自己的生命的道理呢。”
声音太温柔了,温柔得连她自己的心都微微颤抖,酸涨起来。
靳顾桓于她来说,正是她绝对不敢奢望的人,选择成全,又何尝不是一种爱情。
邵曼曼捏着拳头好一会儿,仿佛才忍着从抽噎中脱离,才补好的妆又花,满脸泪痕看着狼狈极了,她问箫音:“你会帮我吗?”
“啊?”箫音措不及防她这样问。
下一刻,她的手就被邵曼曼握住,邵曼曼透过泪眼朦胧的视线,急切的求她,“拜托了箫音,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,我只要和裴大哥坐下来好好谈谈就行,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保证。”
邵曼曼要的是一个机会,要坐下来和裴绍君说个明白。
其实换个角度想,她连死亡都不怕了,还怕被拒绝吗?还怕没有尊严?拉下脸死乞白赖留在他身边怎么了?
现在,她只要一个明白,做这些,到底值不值得。
“邵小姐要我怎么帮你?”箫音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,只是人家都这样说了,直接拒绝太不礼貌。
邵曼曼显然就等她这句话,抽了两张纸擦眼泪,已经不再抽噎,而是往前倾了倾,“我希望你能用你的名义帮我把裴大哥给约出来,让我们单独见上一面,因为如果是我去找他,他一定会躲得远远的。”
“可是,他现在还在养病……”
邵曼曼破涕为笑,“我也还在养,等我们状态都好了,我联系你,行嘛?”
“嗯。”箫音也笑了,这不难,如果两人真的闹了不愉快,到时候再找裴先生道歉就行了。
“那你给我留个号码。”邵曼曼拿出手机。
一看这个箫音就犯难了,她想说我没有手机,但又怕这邵小姐和之前的夜同学一样拉着她去买手机,那样实在是受之有愧,而且手机还是那种她想都不敢想的价格。
最后箫音没办法,只能将靳家的电话和靳顾桓办公室的电话都告诉了她。
因为她不确定邵曼曼电话打来的时候,她还住不住靳顾桓办公室。
回到靳氏已经是下班的点,箫音上楼,顶楼只有Lucy还在收拾东西显然也是要下班了,两人打过招呼后,最后那盏孤零零的灯也被关掉。只留下走廊尽头办公室还有灯光亮着。
箫音心情突然有点微妙。
那里有靳先生,还有靳席。
有两个她现在最重要的人在等着她,掩不住笑容,她敲门而入。
靳顾桓公事没办完,不过剩下的已经不急,可以留在第二天。这会儿他将小靳席放在腿上,右手时不时的逗弄一下他的小嘴巴,然后捏着奶瓶给他喂奶。
靳席有些挑,也许是在正在长个儿,又很容易饿。哪怕箫音去医院前已经喂过一次,也挡不住她去和邵曼曼去了躺咖啡厅聊了一会儿费时。
小小少爷已经饿了,而且他还挑,一天之内绝对不吃超过两次的奶粉,小家伙嘴叼着呢。
不过可能是确实饿着了,被靳顾桓拿着的奶瓶蹭了小半天,有了动摇痕迹。
但是一察觉自己母亲回来了,顿时小舌头一推,十分嫌弃又利索的将嘴边的奶嘴给吐掉。他“咿”了一声,大大的眼睛黑葡萄似得,滴溜溜转,小手儿也一抬一抬,想要招什么。
这看得箫音心软的一塌糊涂,不敢耽搁上前给孩子喂了个饱。
只是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,这会儿靳顾桓那目光灼灼,就算是特意背对着人家,她还是觉得耳根发热。
“晚上吃什么?”盯着箫音白皙的脖颈,靳顾桓喉结滚了滚。
“……”她没有回靳氏过,没有晚饭啊。
箫音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,两个人可以出去吃。
靳顾桓不知道她心中所想,当然主要的是她平时很少自己拿主意,一般都是他来做决定,问了也是白问,于是顺势将话题一转,“绍君的情况还好吧?”
这个她知道了,箫音抿了抿唇,才道:“他已经醒了,看着情况应该不怎么好,但没有什么危险了吧。”
她也是笨,靳顾桓叫她去看望一下裴绍君,也不知道问一下医生他的具体情况。
“死不了就好。”靳顾桓有了心情开玩笑。不过他也清楚,裴父哪里真的会没了轻重把人打出个问题,裴家就这么个儿子,真出了问题,裴老爷子第一个炸。而眼下的情况,邵家还虎视眈眈的要求这边给答复,裴父也只能给点苦肉计应付应付局势。
所以,裴绍君这个“伤”估计是没那么快痊愈的了。
但是这些没必要和箫音讲,靳顾桓心情不错,抬手温柔的蹭了蹭她颈,指尖把玩着什么似的慢悠悠网上,然后眼尖的看到耳廓上有一丝干涸的血迹。英眉一拧,身边的气压都在不知觉中低了下来,“这是怎么回事。”
他碰到的地方有个细细的伤口,箫音发觉有些疼,却茫然的摇头,“什么?”
靳顾桓抿起手指轻轻揉了下,就看到了血迹下的伤口。期间感觉到女人身子微微一僵,他脸上表情更是冷了下来,“这伤口平整,是利器划的,你会不知道?”
箫音是真的不知道啊,她抬手摸了摸,才想到这一面是……
被裴韶妍打的那个巴掌!
难道是指甲或者是戒指什么的无意给刮到了?
“可能是在医院里蹭到的吧。”箫音不能主动说裴韶妍的不是,打算一语带过。
但靳顾桓会是那种好忽悠的人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