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皮略肿,鼻子通红挂着点鼻水,唇瓣还咬破了留有点猩红。这会儿还时不时从喉咙眼里打个抽噎上来,真是一副……
我见犹怜?
不,完全相反,毫无美感。
可鬼使神差的,他却心情极为不错的轻笑一声,揉揉她发质柔软的及耳短发,“哭得这么丑,我都没地儿下嘴亲了。”
箫音愣了一会儿,忙抬手擦脸,待察觉到自己动作,半搂着自己的人笑得胸膛颤动时,扭捏的顿住,低头不看他。
“冷静了?”他问。
箫音抽噎还没完全停呢,就有点委屈又磕巴的开口:“靳、靳先生,您别、别赶我走。”
对这样倒打一耙贼喊捉贼的行为,靳少觉得十分“新鲜”,干脆坐实了这个罪名,“可以后我要娶妻生子,你以什么身份留下?”
箫音一顿,沉默了下去。
这一沉默,连嗝都不打了。
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她那因为鼻塞,略略粗重明显的呼吸声。
半晌后,箫音大大的抽噎一下,然后忍住,抬头看他。
四目交接的互相看了一会儿,她舔了舔被咬破的唇,有点咸腥有点痛。她看着他,眼神丝毫没有躲闪,出口的话也是一字一句,字正腔圆铿锵有力……
“我做靳家的佣人。”
她知道,自己永远不可能站在他身边,以一种她已经开始奢望却知道永远也只能是奢望的身份。
那么,如果可以留下来,当一个佣人,又怎么样?
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。
可话出口,迟迟得不到回应的她又开始忐忑起来,眼泪在湿润的眼眶里蔓延,她抬手揪住他衣摆。
只是这一次,却不如之前那么用力,小心翼翼的,又有点孤注一掷的味道。
靳顾桓看着她垂眼的样子很久,看着那长长的睫毛忽闪一下,眼泪就清清白白的落下两滴,三四颗。
除此之外,她就像是被点了穴道,被时间静止的娃娃,没有其他动作。
他终于开口,薄唇唇角浮起个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弧度,“佣人?管暖床吗?”
箫音怔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眨眼间,本来还居无定所去留不定的自己,就被同意留在靳家。
“怎么,不管?那我得考虑一下。”靳顾桓作势要转身。
他也只是作势,容易上当的箫音却吓到了,连忙一跳,八爪鱼一样黏了上来,四肢缠绕挂在他身上,对着他的脸又是亲又是贴。
靳顾桓有些嫌弃她这样的热情,将脑袋往后仰了些,“行行行了,先去洗个脸,鼻涕都要蹭我脸上了。”
如果放在以前,听到这样的话,也许箫音会血色尽失,手足无措到想到一百种后果。
但此时,箫音听了,却只有些不好意思,垂着眼笑了一下。
她五官比不得其他善于包养的豪门千金来的精致,但是凑在一起,看久了也变得极为顺眼起来。而且,笑起来其实很好看。
脸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,跟盛着最醇最迷人的酒液一样。
只是她不经常笑。
靳顾桓凑上前咬了她脸一口。
箫音顿时瞪圆了眼,跟只突然受到了惊吓的小兽一样。
靳顾桓却抱着她往休息室里的浴室走去,说得一脸正直又理所当然,“你那有个酒窝,我留个记号,省得下次找不到。”
箫音其实不怎么知道酒窝是什么,见他没生气,想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,于是双手搂紧了他脖颈,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,紧闭上眼小声道……
“靳先生……一起洗吧。”
这样娇娇怯怯软软糯糯的主动的邀请,简直堪比天上砸馅饼一样概率,直接让靳顾桓头皮一炸,晕了头脑。
有个词叫色令智昏,靳顾桓没想过还有好几份等待自己签署的文件,抱着破天荒用语言勾引他的小狐狸直接去浴室洗鸳鸯浴了。
当天晚上,靳顾桓没有按时回靳家吃晚饭,而是去了酒吧。
同行的,当然还有主动送上门让人吃干抹净的蠢笨箫狐狸。
以免不时之需,靳顾桓在自己办公室的休息室里放了几套按照箫音尺寸买的衣服。
这还是第一次,靳顾桓在自己的休息间里,放其他女人的东西。
然而除了衣服,其实有很多东西早已经在不经意中留下。
比如两人吃午饭时在休息间里的床上看电视,缓存下来的那些箫音看的法制节目,和一些略显幼稚的动画片。
有她带来却忘带回去的餐盒,在桌几上红橙黄绿的都能摆成一条彩虹。
一般来说,做过“运动”之后,她的记忆总会稍微差一点,或者说是断片。如果没有做,那么她一定会记得要将食盒带回去,怎么来的怎么走。
再比如,她还留在这边一双矮跟鞋。那是因为有一次她迷糊到赤着脚出去,而那天她穿着曳地的阔腿裤,遮住了,他也没注意。
其实真要追究起来,这样的小事情不胜枚举。
可这些痕迹又太过浅显,浅显到在一次简单的新旧更替过后,就会湮灭的无影无踪。
靳顾桓带箫音去的就是两人“相识”的“半路”酒吧。
已经被朋友召唤了无数次,却每次都有借口推脱的靳顾桓借着这次箫音也在,干脆两人一起来。
只是他和一堆人喝酒调侃,她则在一边捧着杯奶茶,安静的当着吉祥物。
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,靳顾桓被灌得多了,啤酒这样东西,灌下去就得跑厕所。
箫音起初还因为大家哄笑,忍着没跟跟,可次数多了,她怕靳顾桓醉得不省人事发生意外,就陪着一起去厕所。
不过,她当然只能在门口等着。
不过靳顾桓是什么人?酒量好,酒品好,威士忌胡吃海喝灌下半斤,还能流利的用英文解释金融危机给全球带来的影响。
这么几瓶啤酒,实在是小儿科,而他一直往厕所跑,大半是因为想抽根烟歇一会儿,啤酒又不好喝,喝多就反胃。
这回箫音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出来,有些急了,但再急也不可能跑男厕里看情况啊。
“哈,箫音。”
边上传来一个声音,箫音看去,这边灯光倒是比酒吧卡座那边还亮。她记得这人是乔任晖,上次唱歌给钱的,却似乎不在今天和靳顾桓一起喝酒的人中。
于是箫音朝他点点头,“晖哥,你能看下靳先生吗?他进去好一会儿了都没出来。”
“靳总?男人嘛,要解决大事。”乔任晖笑,“我给你去看看。”
“谢谢,谢谢。”箫音松了口气,连连朝他颔首,十分感激。
而乔任晖则吹了声口哨,从她面前走过后,然后一把将她也给搂住。下一刻,她被直接压到厕所边上的储物间!
储物间门没锁,竟然这样直接被推了进去!
里面灯光明亮,地方小,堆放的东西却又多又杂,调酒器皿,瓶子水果盘,也有拖把扫帚,备用椅子……
箫音是直接被压在墙上,而墙上竟然挂着一条鞭子!
而储物间的门却仿佛有了重力关系,眨眼已经合得没有半点缝隙。
难怪她刚刚没有看到。
“晖、晖哥。”
双手被擒住压在墙上,这样的姿势让箫音的心几乎在一瞬间就揪了起来。
乔任晖勾一下嘴角,趁着酒劲儿在她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,“箫音,老子稀罕你,给不给睡?”
箫音脸色尽失,脸上仿佛被脏东西给黏上了,她一个哆嗦。灯光顿时暗了下来,她下意识尖叫一声,灯光又突然亮了起来。
眼前那放大的方脸像是鬼一样,让人肝颤。
“晖哥,晖哥放开我,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来的!”箫音双腿发软,可现在受制于人,力气上不敌,而且如果能够说服她放开自己,一切事情都不会太糟。
虽然这样想,箫音却满心惶惶,心跳如鼓。
乔任晖却什么都没听进去,一手来到她纤细的腰上摩擦,然后突然用力掐了一下,眼底染上情欲,“这小腰细的啊,靳少还没玩够你?先陪我玩一次呗。”
灯光是声控,箫音颤抖着嗓音,大叫:“靳先生!”
下一刻,嘴巴被捂上。
她挣扎了两下,乔任晖直接拿过货架上的口布,直接塞到她嘴巴里,恶狠狠的往边上吐了口唾沫,“老子先把你办了,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叫!”
箫音眼前发黑,剧烈的挣扎,却发现双手被什么捆在一起挂住,而被用力的摁在墙上的肩膀,更是传来阵阵疼痛。
不知是怕的还是痛的,箫音额上冒出一层冷汗,顺着额流下来。
乔任晖迫不及待的去撩她的裙子。
箫音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,在对方扑过来的时候,突然曲起膝盖用力一顶!
像是殊死一搏,箫音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量,又不知道没有防备的人猛然间被人踢到胯部是什么感觉。
她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红光,心颤,呜呜咽咽的喊靳顾桓。
而靳顾桓抽完烟出来,原本等着的箫音已经走了。
边上的储物间有点动静,但这里是猴急的人进去办事的场所,他是老客当然清楚,于是掸掸衣服上的烟灰,大步回到之前坐的卡座。
可箫音没有回来。
几个兄弟彼此互灌,已经喝得东歪西倒。
女人那性子也不可能等到一半,自己先回来,靳顾桓心蓦地一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