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次,下次。”靳顾桓赔笑,然后凑上去亲她,转移话题,“会游泳不?”
箫音迟疑着摇了摇头,又有些怀念的道:“我以前可喜欢玩水了,但是奶奶说很危险,所以从没下过水。”
严格上来说,是没下过深水。
过腰以上的水,对她来说就是很危险。
靳顾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“夹紧我的腰啊。”
箫音忙点头。
这里水深到靳顾桓的肩膀,所以差不多就是刚没过她头顶。这要是不抓牢,是一定会溺水的,所以不用他说,箫音也将这大救生圈抱得牢牢的。
只是没想到就抱着的人将她的双手给拿掉。
箫音双目瞪圆,双手被握着拿开,竟然有几分委屈,“我我我我……”
“双脚缠紧了。”靳顾桓笑,然后突然往后倒去。
箫音尖叫一声,眼看着整个人也跟着沉下去,突然缠住的腰肢灵动一抖,紧跟着她整个人也往上浮了起来。
在水里仰泳,有些水灌进口鼻,靳顾桓也没当回事,笑着感受到自己腰被某只吓着了的小狐狸夹的紧紧的。
水潭清澈,他还能看到肚兜随着水浪往上翻,露出瘦削的腰肢,还有那……
鼻子突然有点热,靳顾桓双手往下一滑从水中起来。
而箫音都已经借力慢慢在他腰上坐稳,这一个不小心,整个人往后跌去。
靳顾桓第一反应是捂住鼻子,听到呜咽一声,连忙潜入水将人给捞上来。
箫音一个劲儿猛咳,委屈的眼睛红通通的。
“抱歉抱歉。”靳顾桓立刻将人抱牢。
箫音却没回过神,虽然才那么一小会儿,但是窒息和呛水的感觉却足够让她半天回不过神,这会儿双手死死的捏住他的肩膀,咳了好半会天才嘤嘤噎噎,“你、你坏。”
靳顾桓还提着心,想着不会这么一回,自己在她心上的信用全没了吧。
结果听到这半是撒娇半是嗔怪的话,松了口气,但察觉她怎么也不肯再去深水域,知道刚刚是真的吓到了她了,多少有点懊恼,“吓着了?”
箫音沉默,然后老实的点点头,眼角觅出一颗泪。
靳顾桓感觉自己心一揪,抱着人上了岸,“下次带你去游泳馆,到时候正正经经教你游泳。”
箫音迟疑了。
就在靳顾桓懊恼更深,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,才听到她低低的应,“嗯。”
靳顾桓觉得心口有些莫名的发涨,将人搂得更紧一些,“下次抽空带你来钓鱼。”
箫音双脚还缠着他腰,这会儿却被他话题带的忘了刚刚溺水的事,小声应道:“可是我们以前都是拿竹编簸箕来捉鱼的。”
“好,你喜欢怎样就怎样,但越好前提,要是捉不到鱼,我可吃你啊。”
箫音耳根红红的,没有应声算是默认。
直接把外套衣服套在湿漉漉的内衣裤外头,靳顾桓车上还有备用衣服,所以他倒也不着急。等箫音换上他的西装,又变回那副小大人的模样。
靳顾桓忍着没笑,抱着一脸窘迫的人回家。
箫音靠在他怀里,小声说:“其实,可以坐车的。”
“车里有味道。”靳顾桓本来想说到时候你又晕车,但是一想这样说对方的应答一定又是忍着,干脆挑了个她不能回的理由。
谁知道听完这话,箫音沉默了半晌,不安的动了动腰,“对、对不起。”
“行了,有什么好对不起的,我那车也该洗了,不然一个堂堂老总开一旧车人家也会笑话。”
得到这样的应答,箫音偏着脑袋想了想那油光发亮的黑色小轿车,真的旧吗?她看到的车子比这脏的多了去呢,外头全是泥,一点点的雨水状。
末了还是乖乖的没有应声。
靳顾桓抱着人,看着西装裤腿盖过她的脚,长长的挂着,不知怎么的心情十分好,“下次我带你去兜风。”
箫音心想那我一定要早点治好晕车,不然真的会很扫兴。
陆明接到电话之后,带人去山脚开车。
而回到靳家的靳顾桓路过花坛的时候想到什么,往箫音种的话那片看了眼,有些奇怪,“一天还没搭好吗?”
箫音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要紧事没和他说,连忙解释:“我想,我们要不要直接把花移植到花卉棚那边?”
“怎么,之前不是好好的?”
箫音私心下不想让裴韶妍这个名字再出现在两人间,于是偏头想了想,回道:“靳先生不是有强迫症吗?那样种着,很丑。”
靳顾桓失笑,“丑都丑过去了,不对,你竟然敢说我亲手种的花丑?”
说着作势要咬她。
箫音往后躲,心情不知觉中好了很多,别扭的要求下来自己走,“那就继续搭小棚子吗?”
“当然。”靳顾桓一边应,一边察觉她不安分的小屁股,抬手就是一巴掌,“别动。”
“我、我自己下来走。”
“然后走着走着又摔了?”
箫音涨着脸:“……”你你你欺负人!
靳顾桓察觉她的视线,低头看她,对上那想怒不敢言的悲愤小眼神后,邪邪勾唇笑,我我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吧。
箫音换了衣服后找儿子,陆明说靳席在他那。
靳顾桓一边笑一边搂上担心的箫音去找,“我儿子才那么小,你女儿就强取豪夺去了?”
陆明也笑,虽然年龄摆在那,但还记着主仆之分,“白白才一岁就已经有管家的模样了,将小小少爷照顾的很好。”
其实才一周岁多的小宴白哪里懂那么多,不过是会跟着姚六一样给靳席喂奶。
小靳席也不知道是像谁,特别买这个大她一些但是很可爱的小姐姐的账,有时候明明酷酷的摆着小脸,也会突然露出一口没长牙的嫩嫩牙床来。
箫音抱到靳席的时候,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想,以前是时时刻刻都相处在一起,很少分开,自从靳先生对她好了一些之后,她和孩子相处的时间明显少了,现在靳席对她都没以前那么亲了。
她哪里知道,小家伙就她抱的时候,霸气十足,其他的时候要么骄横,要么就懂事。
小家伙小归小,却聪明着,知道谁是自己的,怎么都不会跑,那些则是要靠自己人际和卖笑来拉拢的。
但是谁会知道这么半大的还吃奶的小家伙想这么多,箫音给他喂奶,喂了之后还舍不得放下,抱着一起吃晚饭。
偶尔也会盛一些西米露,自己嚼得碎成糊了再喂。
靳顾桓竟然也不觉得恶心了,看着一大一小,一个喂的小心一个吃的随意。他突然很想知道等靳席会说话了,先喊的是他,还是她。
到时候又是怎么一副光景。
几人同桌进餐,这就跟一家人一样,让他心口滚烫却又莫名的舒服。
就算是自家母亲在身边,小小少爷也不改想吃吃想睡睡的生活状态,偶尔十分有追求的隔着衣服护食,不让谁来抢。
箫音喜欢他那小手,手背手心捏捏软软的,小指头细细短短的,软软的指甲还没修过,长得倒是快,好在也没划伤过她。
显然,他此时四肢的破坏力都没他那张小嘴儿来的强。
晚上是亲子互动时间,箫音在一边的水垫上做仰卧起坐,每次累得躺下,就听到靳顾桓给小靳席千篇一律的念唐诗。
一天换一首,那些唐诗听得她都会了,却只能忍着笑,也不知道靳顾桓是在教靳席还是教她。
婴儿房放着音量很低但是却很活泼的背景音乐,水蓝色的细碎灯光就在屋内转啊转,安静的就像是所有故事里描述的场景那样。
最后,王子和灰姑娘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。
这念头才跳出来,箫音吓了一跳,双手用力坐起身的时候,还特意离靳顾桓那边远了一些。
晦暗不明的灯光下,靳顾桓俨然是一位经验老道的奶爸,哄着靳席,一边很霸道的传输那些孩子根本不懂的诗词。
箫音心脏狂跳,不敢再看的收回目光。
她和靳先生只是雇佣关系,孩子只是那个晚上美好的意外。
靳席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,就算不能陪伴自己多久,但拥有过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体验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感受。
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就像是她之前在老师那边听到的比喻那样,兜里放着一个鸡蛋,就怕什么时候磕着碰着碎了。
玩不好吃不好,心心念念着,提心吊胆着。
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,靳先生给她一些她从来没有奢想过的东西,她带不走就记着,记不住就死背着,一笔一划刻进心里。
她经常想,遇到靳先生一定已经花费了她所有的运气。
但是没关系,一辈子运气这么一次就已经足够了。
可是靳先生对她这么好……
靳先生为什么对她好?
明明以前她还想,如果自己再认真一些,小心一些,不那么惹人烦,是不是靳先生就会对她好一点?
不……是会不会不那么讨厌她一点。
可不知道什么时候,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……
她竟然,还幻想自己是灰姑娘……
靳先生知道了,一定会生气。
箫音有些惶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