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叶家。
老宅那边已经完全维修完毕,云姝对叶笙寒说了叶默期末考试已经完毕了,想带着他回老宅那边住。
叶笙寒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就同意了。
云姝轻轻地说道:“笙寒,你和景苏到底……”
“别提她!”叶笙寒冷冷地打断了云姝的话,“这个女人已经在我生命中彻底地消失了!”
云姝心中一跳,什么都不再多说,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。转身吩咐刘管家准备车,她带着叶默回了老宅。
可惜叶默还一直期待着可以见白景苏一面,谁知道离开了正宅,都没有再见白景苏。
“妈妈,二婶不回来了是不是?”叶默坐在车上,小声地问云姝。
云姝想着叶笙寒那张阎王脸,以及她提起白景苏时的那种怒气凌然,叹了一口气:“二婶会回来的。”
这两个人的感情到了哪一步,作为过来人的云姝完完全全地看在了眼里。
偌大的叶家,叶传带着程璐云游世界,万事不管,逍遥自在。叶暝失踪,她带着叶默独自生活。叶笙寒和白景苏吵吵闹闹、分分合合。
叶家在权势和地位上虽然已经达到了顶峰,可是这个家曾经拥有的温馨和谐却一去不复返了。
车平稳地开着,云姝轻轻地安抚着儿子,叶默趴在妈妈的腿上,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。
第二天,白景苏从清贵园回了自己家,和林馨月在书房中谈了整整一个小时。
谁也不知道大小姐和夫人说了些什么,只知道一向冷静豁达的夫人从书房里出来,眼圈竟然是红红的。
白家上下因此有些不安。
可是就在当天下午,白景苏将名下所有的股份悉数转让给了白芳羽,由此,白芳羽成为白氏集团唯一的董事长。
与此同时,白景苏将叶家作为迎娶她的聘礼那部分叶氏集团的股份,也悉数退回了叶笙寒名下。
帝都上流社会就此哗然一片,都说一石激起千层浪,这投下的不是小石子,而是陨石。
上流社会议论纷纷,各大豪门更是削尖了脑袋想要知道其中的内情,但无论是白家,还是叶家,对这件事,都闭口不言。
很快就传出了一个传言,说叶笙寒和白景苏早就秘密离婚了,两人的恩爱都只是在人前逢场作戏而已。
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,清贵园的莲花就开放了。
白景苏坐在早已准备好的凉亭中,望着满湖莲花竞相盛放的景色。
她知道,叶笙寒最喜欢的花,就是莲花,还曾经说过想要看那“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”的美景。
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她就想到了自己的清贵园,对朱管事下了死命令,必须将清贵园中的莲花池整出个样子来。
未等莲花开放,他俩就已经形同陌路。
如今莲花盛开,也只是她一个人在这儿看而已。她想起自己带着股份转让协议去叶氏集团的办公室见他的时候。
多日不见,叶笙寒乍一见她没有任何的表情,看她仿佛看一个陌生人。
当听她说想要将股份归还的时候,他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
然后当着她的面,将抽屉里他自己的私章交给了特助,他直接就去开会了。
路过她身边的他,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,就那样离开了。
从始至终,他都没有在看她一眼。
最后是白景苏自己和他的特助签了股份转让协议,特助看她的眼神,如同在看一个傻叉。
白景苏最终还是带着股份转让协议走了,聘礼已经退回了夫家,她这个叶太太已经名存实亡。
她不再有资格乘坐总裁专用电梯,而是从一般的电梯下去,和叶氏集团的员工们一起。
甚至有觊觎叶太太位置的女明星都开始对她鄙夷和挑衅,甚至幸灾乐祸。
她们不会理解,拥有着崇高地位和绝对财富的白景苏,竟然会在一个早上,将这两样东西就像是丢垃圾一样地丢掉了。
白景苏对这些挑衅没有做任何的回应,她虽然推卸了作为白家掌门人的责任,也不想因为自己让白家就此蒙羞。
虽说天有骄阳,但湖边的风始终有些凉,她只是看了一会儿,便觉无趣得很,起身离开湖边。
现在的她,只需要了断最后一件事,便可静静地在这清贵园中,走过她还是未知数的剩下人生。
许朝歌听清贵园中的朱管事传话来说,白景苏将在下午一点来许家拜访许朝歌。
他隐隐地能够猜到白景苏来的原因。
白景苏一袭浅蓝色的长裙,脸上清汤挂面,表情淡淡的,但比之前见她,更加清瘦了几分。
“朝歌,我想看许澈给我的那份遗嘱。”
没有任何的前情提要,直入主题,多余的废话更是一个字都没有,也没有任何商量的语气。
许朝歌说道:“你看那个做什么?”
“许澈不肯告诉我,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。”白景苏淡淡地说道,“但是我想给我自己一个明白的交代。”
“白景苏,你之前说的话,还记得么?”
“你指的是什么?”
许朝歌望着白景苏,语气平静:“你说过,想把这部分隐藏遗产转给我,只要你现在还愿意,我愿意接收。”
白景苏看了许朝歌一会儿,轻轻地叹了一口气:“我现在不愿意把这部分东西给你了,我只要看到遗嘱的具体内容。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,在我死之前,我要当个明白人。”
她的话让他无法反驳。
许朝歌低声说道:“我怕……怕你承受不了。”
“还有什么我不能承受的?”白景苏冷冷一笑,“朝歌,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,来之前,我早已想得清楚明白了。”
“你舍弃了白家掌门人的位置,舍弃了白氏集团,舍弃了叶家二少夫人的位置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许朝歌不甘心地问道,“白景苏,你能告诉我么?”
她淡然一笑:“朝歌,我身为白家的女儿,前十八年我一直都庆幸自己可以逃脱联姻的命运。我爱许澈爱了那么多年,我终于嫁给了他,可是他……”她还是说不出那个字,“后来嫁给叶笙寒,你能明白我心里的煎熬和痛苦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