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?”我用手指挖挖耳朵,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:“你刚才是说……是说……”
“没错,你的妻子抢救过来了,现在正在病房里面躺着呢!”那个警官高兴的说:“现在受害者醒了过来,对案件现场的描述肯定更加的正确了!”
我赶紧起身,起的太急还感觉头部一阵眩晕:“我要去医院看她,警官,这里没我的事情了吧?”
“没有没有,正好我也要去问问她,你就坐警车跟我一起去吧。”那警官和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,手劲大的差点儿又把我拍地上去。
正好我也没有要去的交通方式,我就点头答应了警官的同行邀请。等坐上了车,我才发现,我答应的多么草率。
倒也不是警官一直问我话,而是一路上都没怎么开口,板着脸握着方向盘,油门一踩,直接将速度提到了八十迈。
“我……”我一个脏话没骂出来,就被突然飙升的速度吓到肾上腺素激升:“开,开慢一点!!”
警官无视了我的呐喊,依旧我行我素。原本快一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地方,警官的速度直接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的门口。
我的双腿都软了,颤颤巍巍的下了车,看着神清气爽的警官一阵无语。
警官还以为是我要见妻子兴奋的脚都软了,笑着搀着我,将我一直带到了江曼的病房前面。
虽然之前一直是抱怨江曼恶心,利用我,不懂人情什么的,但是真的看见她的胸口扎着一把刀的时候,我的呼吸都要停了。现在看着她带着呼吸机,静静的躺在床上,胸口微弱的起伏着。
“哦……看来现在并不是可以问话的场景呢。”
那个警官可惜的耸了耸肩:“那我就先走了,你在这里等着吧。等她醒了我会再过来的。”
我没有理他,痴痴的扒着病房门上的小窗口看着里面的江曼。那警官拍拍我的肩,自己走了。
皮鞋声音渐渐的走远,我的眼睛也慢慢的酸涩了起来。我忍不住眨了眨眼,将干涩的眼球湿润了一下,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。
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……今天晚上肯定是回不去了,我掏出手机给魏玲打了一个电话。
“呀,张乐,你怎么还不回来?都几点了啊?”魏玲的抱怨传了出来:“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很长时间啊!”
“……抱歉,我今晚上有事,不回去了,你赶紧睡觉吧。”
魏玲似乎是没有听到我疲惫的嗓音,有些生气的说:“呀,你说你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,你一句不回来就不回来啦?你玩我呢?!”
“没有,有些事情……真的,你先睡吧,不要再问我什么了。”我疲惫不堪,强打起精神对她说:“明天早上我去给你送饭,你想吃些什么?”
“皮蛋瘦肉粥,和鸡蛋饼!我跟你说,今天这事儿,你不解释清楚,你就完蛋了你知道吗?!”
魏玲气呼呼的挂了电话,我也头疼的将我的手机塞到口袋里。
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,要说也是一个很晚的时间了。我经过这情绪上的大起大落,身子也有点儿受不住了,只能下楼去买一些饼送进肚子里面去,然后裹紧自己的外套,坐在江曼的病房前面打起盹儿来。
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一阵冷风吹过,我打了个哆嗦,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。揉揉酸涩的眼,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,三点四十分。
啧,怪不得这么冷啊。我看了看四周。医院走廊静悄悄的,没有一个人走动的声音,而且走廊的灯也关了好多,看起来黑黢黢的。
我裹紧了自己的外套,打了个哆嗦,站起身来准备活动活动,暖暖身子。坐在那里睡觉就是不舒服,不仅冷,脖子也酸痛的厉害。我站起身轻轻的跺着脚,扭着自己的脖子,手伸到脖子按摩着酸痛的肌肉。
“呀,你说说你,怎么不回家睡呢,现在江曼又没醒……”我情不自禁的嘟囔了自己一句,然后挠挠头,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向江曼。
病房的灯关了,只剩下各种仪器的灯光亮着,幽暗的灯光照在江曼的脸上,显得格外的诡异。
看起来还是没有一丝要清醒的意思啊。我看了一会儿,叹了一口气,戴上外套上的帽子,转身离去。
回到家里,已经快四点半了。我赶紧将衣服脱了,钻进被窝里,好好的睡了一觉。明天的事情还多呢,一定要保证自己有充足的睡眠,才能好好的应对明天的事情。
虽然睡得晚,但是多年来良好的生物钟还是让我在六点半的时候准时睁开了眼睛。我洗漱完毕之后就开始洗手做早餐,自己的,魏玲的,还有江曼的。
虽然不知道江曼能不能吃到。
我叹了一口气,将思绪全部收回来,把菜全部切成丁,又把瘦肉切成丝,剥了两个皮蛋,放在一边备用。
皮蛋瘦肉粥算是我的拿手菜了,我非常能控制它的火候,所以最后做出来的皮蛋瘦肉粥米粒光滑,入口香浓,味道非常棒。
我自己喝了一碗后,赶紧将其余的分开装进保温盒里,带到了医院去。
先给魏玲送了饭,魏玲尝了一口双眼放光,也没有精力问我昨晚的事情了。我赶紧说了一句:“我先走了,有事情!”然后就将门锁上去了另外一家医院。
当初没有把江曼送到我们工作的医院,对我来说是幸也是不幸。幸就是医院的人不会知道江曼发生了什么事情,不幸的事就是,每次我送饭或者是干其他的事情,都要跑好远,真的很累啊。
到了江曼的病房外面,果不其然,江曼没有醒。我平复了一下我激动的呼吸和心跳,然后坐在长椅上抹了一把汗:“哎呀……为什么还没醒啊……”
要不然去找她的主治医生问一下,看看当初的伤口深不深,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。
等了半天,才终于过来一个查房的大夫。我连忙拉住他:“大夫,我想问您一些事儿,可以耽误您一些时间么?”
那个大夫大概四五十岁了,带着眼镜,脑袋上的头发稀稀拉拉。他看了我一眼,点点头:“来吧。来我的办公室问。”
我跟着他来到一间办公室,他看了看我:“是重症监护室里面那位女士的家属吗?”
我点点头:“是的,我是她的丈夫。”
“您的妻子生命力非常的顽强呢,当然,也足够幸运。”那个医生对我说:“当时送过来的时候就是我给她做的手术,当时那个刀尖,只差两厘米就刺中心脏了。”
听着医生的话,感觉那个画面又出现在眼前一样。我顿时打住医生接下来的话语:“医生,你就告诉我,江曼什么时候会醒?”
医生停顿了一下,慢慢的说道:“年轻人这么急躁干什么?我都还没说完呢你给我一直插嘴?”
没想到医生也是个慢性子,看不惯着急的人。我只好压下我的心急,又问了一遍:“那……那医生你能告诉我,江曼什么时候醒吗?”
医生哽了一下,然后才告诉我:“按照这种形势,病人最快一个星期,最晚要一个月左右才会醒。”
“这么晚……”我顿时觉得生活无望。江曼如果长时间不去上班,那边肯定会怀疑发生了什么事情,有可能这还会成为刘北或者是院长手里的小辫子。
刘北和院长虽然都没有对江曼表示不满,但是只是因为江曼是我的妻子,所以江曼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,江曼的失误就是我的失误。
我就怕到时候他们拿着这件事情说。
原本不想让医院里知道这件事情的,但是如果江曼这么长时间不醒……还是说出来请个假比较好吧。我也要请个假,好照顾江曼。
江曼还是没醒,仪器上代表心电图的线在规律的一起一伏,我看着仪器上的线条,微微笑了一下,然后转身就走。
回到医院,先去了躺病房,将原本要给江曼的皮蛋瘦肉粥放在桌子上。魏玲已经上了游戏的瘾,正在捧着手机玩游戏,看见我回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:“回来了啊,那个是谁的粥?”
我没有理她,独自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。
大概是察觉到了我有些不对劲,魏玲收起了手机,下床走过来:“怎么了?干什么唉声叹气的?”
“我……”我叹了一口气,摇摇头:“算了。”
看见我的欲言又止,魏玲一下子生气了:“喂,张乐,你别不知好歹,我是看你有心事我才来好心问问你的,你以为我是干什么啊?还敢给我不说话?!”
魏玲你想多了。
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不太好开口啊。我犹豫了半晌,才终于给魏玲说出了事情的真相。
“什么?!江曼被刺杀?!”魏玲瞪大眼睛,嘴巴张大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。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反复的向我确认了好几遍:“真的是江曼被刺杀吗?不是别人?”
我点点头:“确实是,因为那时候江曼打电话向我求救来着,我就赶紧过去了。”
“怪不得你那个时候走的那么匆忙呢……”魏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:“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说呢,我也要去看看她!”
“别了!你还怀着孩子呢!”我连忙阻止她。
魏玲摸着肚子,一脸的奇怪:“就是因为怀着宝宝,所以才要多多运动啊,要不然到时候生孩子没有力气怎么办?”
“顺产?”我被她的脑回路给逗笑了:“现在顺产的不多,都是不想受苦,大多数都选了剖腹产来着。”
“我才不要剖腹产呢,我还想生第二个孩子,第一胎就剖腹产第二胎不是有些困难吗。”
魏玲点点头,看着我:“这些都是我看书和网络上查的,都是这么说的。”
我哭笑不得的点头,然后笑容没有维持三秒就掉了下来,唉声叹气:“我该怎么向院长请假呢……”
“你如实说不就好了?”魏玲很奇怪。
而我摇摇头:“不行,我并不想让院长他们知道江曼的真正情况。”
“为什么啊?”魏玲更加的迷糊了。我向她解释道:“这件事情虽说江曼没有错,但是现在江曼是作为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出现的,并且成功的活了下来。现场我看过,我知道是怎么回事,但是他们没有看过啊。要是有的人造谣说是江曼杀了那个男人,我估计他们也会认真的思考这个的真实性。”
我说了一大串,魏玲表示自己并不理解,一脸奇怪的看着我:“呀,你隐瞒才奇怪好吗?出了这么大的事情,而且江曼也是受害者,你为什么要隐瞒啊?而且,是真是假警察那边也会给出一个正确的调查的,你为什么会担心那些东西?再说了,如果真的有,那也是不堪一击的,真相摆在他的眼前他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。”
魏玲说的话也不无道理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我就是不想让院长他们知道。最后纠结来纠结去,还是听从了魏玲的话,准备将真相告诉院长,好好的请一个长假。
如此这般,我将事情又给院长转述了一遍。院长一脸的惊讶:“江曼被刺?有没有事啊,现在在哪儿呢?”
“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,正在沃恩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面……还没有醒来。”我沉痛的说道。
院长也摆出一副震惊和沉痛的脸庞:“竟然这样……出了这种事情,我的心里也不好过。这样吧,你的请假我批准了,你,好好的照顾照顾江曼,让她好好的醒过来!”
我点点头,鞠了一躬,从院长室里面退了出来。
在关门的一瞬间,我看到了院长脸上的沉痛表情一瞬间恢复成面无表情。
看来院长也不是真心的心疼江曼啊。我耸耸肩,不过管他呢,反正我现在已经拿到假期了,可以好好的照顾江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