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两人赶紧朝御书房奔去,当宋晨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御书房门口的时候,却发现那些太医全部跪倒在地上,只剩下太医院的院首跪坐在一旁。而原本躺在御榻之上的李治则静静的躺着,他闭着眼睛,双手搭放在腹部,表情平和,让人觉得他是安详的睡着了。“你们都给朕滚!朕不想再见到你们。”一声暴喝传出,那些太医们全都战战兢兢的站起身,低垂着头快速退了出去。待那些太医走后,宋晨才颤抖着脚步向前移动几分,他伸出颤抖的右手,小心翼翼的碰触了下李治的脸颊,但随即就立刻将手指收回,生怕惊扰到李治一样,整个人显得十分慌乱与无措。“父皇,你为什么不等等儿臣,您明知道……”眼泪顺着他白皙的脸庞滑落,滴落在李治苍老的容颜上,“儿臣求您别丢下儿臣,呜呜~~~儿臣还有许多的愿望没有完成,父皇您醒过来啊,呜呜~~~”哭泣中带着悲哀、绝望,更多的则是对未来迷茫的恐惧感。他不敢相信,这一切都是真的,如果李治真的死了,那他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?他的父亲母妃又该何处去寻?
他不想做孤魂野鬼,他想陪伴在亲人左右。
“父皇~~您答应儿臣的啊……”“不,父皇……”宋晨抱住李治冰凉的身体,痛苦万分的嘶吼着,“不要丢下儿臣,儿臣求求你……”他不停的呼唤着李治,希望他能够听到,但是,却没有任何反应,李治依旧静静地沉睡在御塌之上,毫无生机。宋晨猛地抬起头,狠狠瞪着跪坐在旁边的太医院院首,咬牙问道:“告诉我,父皇是怎么变成这样的?”“启禀皇上,太上皇这种症状已经持续半年有余,具体的缘由……老夫并不清楚……”“那你是干什么吃的,连这点都查不出吗!”宋晨咆哮着,他恨不得把眼前的太医给杀了。“皇上饶命!老夫也尽力了!”太医院的院首吓得浑身颤栗着,扑通一声,直接瘫坐在地上。“混账东西,你还不快给我说!”宋晨愤怒的踹了那老者一脚。
那名老者连忙爬了起来,恭敬地说道:“王爷,其实……其实老夫一直怀疑太上皇的病因,只是没找到确凿的证据罢了……”“什么证据?”宋晨厉声质问,“说!”“老朽认为太上皇的病乃是因为饮食不调引起的,虽然这个理论说得通,但是……”“但是什么,快说。”“但是太上皇每天吃的饭菜都由专业厨师烹饪的,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……”闻言,宋晨皱眉思索了片刻,“难不成是膳食被下药了?”“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小,因为老夫从太上皇病倒到今天,一直都守护在太上皇的身边,从未离开半步,所以根本就没有机会给太上皇下药。”宋晨陷入沉默,按照老者的意思,李治的病根本就查不到了?
“那有什么法子救治吗?”宋晨忍不住问道。“老夫惭愧,暂时没有任何方案。”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宋晨气极,“废物!都是一群废物!”“皇上息怒!”“哼。”宋晨转身离开御书房,留下满屋子的狼藉,他的目光扫视了四周一圈后最终锁定在桌面上的圣旨上,随后大跨步走了过去。
拿起圣旨,轻抚着上面的字迹,宋晨深吸一口气,“父皇,您千万别有事啊!”语气中透露着浓厚的担忧。
忽然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神色陡然变得凌厉起来,他猛地转过身来盯着老者,恶狠狠的说道:“你们给朕听着,如果父皇出了任何差池,朕要你们偿命!”那老者顿时吓得趴伏在地,哆嗦着说道:“皇……皇上息怒,请您相信老臣,老臣一定竭尽全力,一定保证太上皇安然无恙,请您一定要相信老臣啊!”“哼,谅你也没有这胆量欺骗朕!”话音刚落,宋晨便快速走出御书房,然后飞驰到宫门口。一辆马车已经备好,宋晨翻身跃上马背,对驾车的侍卫吩咐道:“回宫!”“是!”
随着马鞭甩起,马蹄飞扬,马车缓慢的行驶着,一路疾驰。不一会儿,马车抵达皇宫,宋晨跳下马车,快速冲进了寝宫内。寝宫中央,太医们正围着太上皇忙碌着。看到宋晨进来,众人纷纷躬身行礼。“参加皇上!”“免礼!”宋晨挥手示意众人免礼。
他快步走到李治床前,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孔,宋晨心底充满了自责与懊悔,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早些察觉,为什么要等到现在!“都退下吧。”“皇上,不可,老臣建议先把太上皇送到太庙去,以防万一……”听到太上皇要离世的消息,宋晨就觉得脑袋嗡嗡作响,现在又听到太医这般说道,心里更加烦躁。
他不禁恼火的打断太医的话,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,太上皇吉人天象,怎么可能会死。”“可是皇上……”“别啰嗦了,快滚下去!”宋晨大吼一声,那些太医们不敢违抗宋晨的命令,只好灰溜溜的退出寝宫。宋晨握住李治冰冷的手掌,心酸的说道:“父皇……孩儿错了……孩儿不该让你受委屈……是孩儿没用,不仅没能帮助父皇铲除叛党,反而让他们逍遥法外,都是孩儿的错。”说完便失声痛哭了起来,眼眶泛红。良久,他擦干眼泪,坚强的说道:“父皇,孩儿不会让您有事的,不管付出多少代价,孩儿一定会救活您的,一定会。”
翌日,阳光普照。宋晨穿戴一新,来到太上皇寝殿。此时李治仍旧双眸紧闭着躺在龙床上,身上插满了各种银针。宋晨缓步走近李治,轻叹一声,随后坐在他的床边,抓着他冰冷的手掌喃喃自语:“父皇,孩儿不孝……您放心吧,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。”说完,宋晨俯下身来,仅仅握住李治的手。然而这个举动,仿佛刺激到了李治,他微微蹙了蹙眉头,似乎很痛苦的模样,嘴巴张合着想要发出声音,但始终无法开口,只是脸部表情越发扭曲,额角青筋凸起,身躯剧烈抽搐起来。“父皇!”宋晨赶忙凑近他,轻声叫喊,同时用力握住他的手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