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可能还想找个借口,可她低头想了很久,或许都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吧,索性不装了。抬起头,换上一副平静的嘴脸看着我冷冷的说道:“你竟然都知道?呵呵,就知道制香阁的人。不简单。”
她脸色变化之快,让我有一瞬间恍惚,眼前的人和早上那个我在橱窗里看到,和魏冬举止亲昵满眼宠溺的姨妈,是不是一个人。
她从容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,抽出一根,看着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神,冷笑一下递给我。我没有接,而是冷漠的看着她的举动。
她莞尔一笑,点燃烟,猛吸一口,这才缓缓对我说道:“告诉你也无妨。我自幼和姐姐相依为命,要不是我看病需要钱,你以为我姐姐会看上那个蠢笨如猪的男人吗?要不是生下小冬,他又能困住她多久?这些年,她过的一点都不快乐,一点都不!所以是他,逼死了我姐姐!是小冬,拖累了我姐姐。我劝她离开,她却被他们束缚离开不得。要是可以早点离开,她一定能活的更开心!”
她越说越激动,眼神露出凶恶的光,像极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恶鬼!
我冷笑一声,看着她。或许是她做贼心虚吧。竟然有些慌张的问我:“你看我做什么?呵呵,告诉你这些。你也不能控诉我什么。”
“我笑,是因为你所谓的为她好。完全都是活在你自己的臆想里。你从来都不懂你的姐姐。伤害她的,是你而已。”
“你胡说!”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冲我叫嚷道。
“我有没有胡说,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魏冬的爸爸不会死。因为他母亲被车撞后魂魄一直没走,而是跟在她的爱人身侧,直到最后一秒。用尽力气保护了他。也是保护住了儿子最后的希望。”
我的一番话,让她脸色大变。不住的嘀咕着“不可能,不可能。”摇着头,像是接受不了一样。
“至于你。和恶鬼,做交易。想必你的报应。很快就会来的。”我嫌恶的看了她一眼,将手掌里握着的折叠水果刀又一次放回了口袋里。转身想要离去。
“你胡说!她怎么可能!你骗我!”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。冲上来想要掐我的脖子。却被我轻易的闪躲开来。挨了这么多次打,总算是反应机敏了回。
没有扑中我,她像是被抽走了身上的力气,竟然瘫坐在地上,嘴里念念有词不断的重复着话语。
我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,转身往人群中走去。寻找魏冬的身影... ...
果然,在抢救了十几个小时之后,魏冬的父亲终于没有了生命危险。大家都说是奇迹,又有人说,应该是离医院近才没错过最佳治疗。还有人说,医生救死扶伤是修来的善报。
魏冬的姨妈,再也没有出现。一堆事等着魏冬去应付,也没有顾得上去找她。我陪着他在急救室门口等待着魏爸爸手术结束。每一分钟,对于魏冬来说。都是一种煎熬。
他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丢失在了热闹的街头一样,彷徨无助。我坐在他身侧,他仰着头,睁着眼睛,努力控制泪水流出,把眼眶憋的通红,一下,两下。“砰砰砰”后脑不断的撞击在身后的墙上。
像是在用疼痛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焦灼一般。
“魏冬。会没事的”不忍看他这样绝望的模样。我认真的说道。
他出神许久,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声音,继续呆滞的撞着脑袋。终于,像是熬到了那个爆发的点一样,闭上眼,竟然一点点嚎叫了出来。像是一只狼的幼崽那样,无声的,哽咽的嚎叫。
我知道他想大喊出声,可还得忍着。我不晓得该怎么去安慰他。看到他毫无生气的面色,我突然就想起爹死的那天。幼小的我觉得。天都要塌了。
我握紧他的手,想要给他安慰。这一握。却让他绷着的最后一根线被我剪断。情绪瞬间崩塌了。他弯下高大的身躯,靠在我的肩膀上,用手捂着自己的脸。开始一抽一抽的啜泣着。
我多想告诉他,我看到的真相。可理智告诉我。等魏爸爸好起来,一切都会好的。
当医生宣布手术成功的那一刻,魏冬整个身子,都像是站不稳了一样。二话不说配合医生护士的嘱咐,方才那番脆弱的样子一扫而光。
看着天色不早,我内心焦灼起来。因为没有眼镜的缘故,医院这种阴气十足的地方。我还是有些忌惮的。拿出电话,想要找银铃商量看看。可还是犹豫了一下。
就当我拿着手机踌躇不已的时候。却听见一个声音试探性的在我身后问道:“许念安?”
我转身一看,一头刺眼的银色短卷发,高挺的鼻梁湛蓝的眼睛映入我的眼帘。我立马开心起来。是白泽!
"你怎么来了。"见到白泽,我莫名的有些开心,或许能从他口里得知姜叔叔的踪迹。
“我去你家送眼镜,没见到你。原本想放下就走。可是感觉有些奇怪,就来找你了。”他痞痞的笑了笑。伸出白皙修长的手,递给我一个崭新的小盒子。
我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。果然是新的眼睛。“喏,擦擦手,带上吧。医院的鬼魂。不用我说罢。”他拿出酒精纸巾递给我。
我急忙擦拭干净手迫不及待的带上了新的眼镜。那种久违了的安全感。瞬间满眼至心底。
“你胳膊怎么了?”他观察到我手腕上还缠着绷带。立马严肃起来。
我抬手晃了晃憨笑着说:“姜叔叔不在,我得自己动手咯。”他脸色一变,立马拉起我的胳膊拆开绷带一看,原本贯穿的刀口,除了已经暗红的血迹之外,竟然开始发黑。靠近伤口的血管竟然也呈黑色的状态如网状一般,蔓延在整个伤口的附近。
“我看你是没死够啊。”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吐槽道。然后用掌心在我伤口的位置用力握住。很快,一股灼热的感觉覆盖在伤口。像是一个大吸力的吸尘器一样。
吸食着伤口上的黑色。钻心的疼痛,就像是尖刀刺入心脏后,还要左右搅动一下那般疼痛。要不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,恐怕我已经失声大喊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