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情。
呵……
他的深情怎会给她？
秦暖屏息甩去脑子里的错觉，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什么叫她只有他了？
“你哥哥唯一的死穴是他前妻顾相思，对他来说顾相思永远是第一位。”傅承止毫不吝啬的为她答疑解惑，语气里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，“其次是他们的女儿宋如愿，你……顶多排在第三位。”
秦暖大致知道他想说什么了。
这人在挑拨离间。
傅承止左手打着石膏手臂吊在胸前，又才刚经历过一场恶战，没有了往日的衿贵卓然，但秦暖始终没从他身上看到哪怕任何一丝的狼狈。
毕竟，真要说起来，其实现在躺在床上，伤口还在疼的她才更狼狈。
倒是她做梦也没想到，傅承止这人竟然也会挑拨离间。
唇瓣微张，秦暖眼底写着错愕的难以置信。
“暖暖。”
再开口，他将她一只手握进掌心，然后将不久前那句话重复一遍，“你只有我了。”
不久前那场恶战他和宋行御都没讨着好，但是因为他伤了一只手的缘故，所以是占下风，也因为这样，宋行御的拳头是肿的，而他，伤在脸上身上，倒是这只手，看着与往常无异。
嗯，这么看起来，宋行御的伤应该不严重。
“我又没有恋兄癖。”
秦暖皱眉想将手抽走，但是他握的紧，没成功，“再说，我哥万事将我放在第一位才奇怪吧。”
真亏的他一本正经给她搞出个排名来。
搞得好像她没排在第一位，就失去了哥哥一样。
讲实在的，宋行御接到电话离开，秦暖心里没有半点不高兴，事情总有轻重缓急，她有病才会去吃这个醋。
再说……
“傅承止，你又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？”
比不过他的力气，秦暖也不挣扎了，她看着他，眼底那片讥诮呼之欲出，“你说我只有你，难道你就将我放在第一位了？”
换做从前，她或许会对此报以期待。
但是时过境迁，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秦暖了。
“从前不是。”
秦暖只是随口一问，傅承止却很认真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模样，前半句过后，他嗓音略微有所停顿，然而视线却至始至终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。
此刻，那双深邃的黑眸当中，找不到半丝玩笑的意味。
秦暖静静和他对视也是对峙，然而不知为何，此刻心中竟升起种无法命名的奇怪感觉来……
但她清楚知道，自己心跳在加速！
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……
秦暖的理智在此刻占据上风，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让心跳平复，傅承止的后半句已经接踵而至，“现在、将来，都会是。”
“……”
有那么几秒钟，秦暖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觉？
再或者，刚刚他和宋行御打架伤到脑子了？
傅承止，这个曾经伤她最深，和她签过协议，说生下孩子就离婚，要她将摘肾割肝给宋行菲，末了还拉着她一只手，让阮心柔在她肚子上捅了一刀的人……
此刻竟然说要将她放在第一位？！
这话他自己信？
“傅承止，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告诉我，你爱上我了？”冷笑过后，秦暖的嗓音之中充斥着不屑。
爱这个字眼对傅承止来说过于陌生，像是蛰伏三十年，体内最终才觉醒的那种感觉。
他清楚明白，这一切全都因她而起。
听出她嗓音中的不屑，傅承止喉咙里那个音节盘桓片刻，最终还是落进空气里，“是。”
他的眼神诚挚、严肃，深邃的眸色眼眸之中有一丝期待的晦涩微光流泻。
那一声‘是’，音量不大，却掷地有声。
不是错觉。
秦暖有那么几秒钟的迷失，但很快回过神来，“傅承止，我不懂，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？”
他如果早一些对她说这些该有多好。
可时间永远只进不退，任何刻进时间的东西，都是覆水难收。
何况，她并不信他的这些话。
“傅承止，你从前那么在乎宋行菲，你为了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……娶我，可你现在……”
过往像是一本伤痛集，回想一次疼一次。
秦暖呼吸略微有些发潮，一句话断了几次才说完整，“你和宋行菲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放弃就放弃，和我……不过八个月，我怎么敢相信你说的话？也不对，你也没有放弃宋行菲……傅承止，你现在是要坐享齐人之福么？”
鱼与熊掌，大致她是前者，宋行菲是后者。
他吃惯了珍贵的熊掌，某一天突然吃到了新鲜的草鱼，他觉得偶尔换个滋味不错，却也不愿就此丢弃珍贵熊掌。
大致是久病成医，秦暖觉得好笑。
被伤太多次，竟然已经能够分析他的心理。
“不是。”
闻言，傅承止捏着她手的力道微微加重，“暖暖，我只要你。”
“只要我……呵，只要我。”
秦暖压下鼻息间的酸涩，莫大的讽刺之后，她嘴角上扬，笑容灿烂，“你可以要我啊，条件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么？”
天没亮之前，他们就谈论过这个话题。
怕他记性不好，秦暖‘体贴’提醒，“那你放弃宋行菲啊。”
闻言，傅承止微微皱眉，试图说服她，“暖暖，说到底是我负了她，这次手术过后，了却这些亏欠，以后她怎样我都不会再管，嗯？”
“我说的不是以后。”
秦暖半点不松口，也不可能松口，“傅承止，你知道我现在很恶心看到你么？我做出这么大牺牲和你在一起，你还要我给你时间去补偿对另一个女人的亏欠？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……何况那还是杀掉我孩子的凶手之一！”
恶心两个字像是一记重锤，这一刻，傅承止总算能够体会到她当初被他伤害时的那种心情。
可是一切都晚了。
他当初对她太坏了。
然而，无论如何，无论她是否心甘情愿，现在和从前一样，他不可能放过她。
他的爱，对她是折磨是恶心都好，“暖暖，我给你的不是选择题，你是我的妻子，我们是合法夫妻，这一点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