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暖,今天找你我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。”
秦暖讨厌极了谭白蕊那一脸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,却又难以直接拒绝,“什么交易?”
“你也知道,我从前的职业是护士,说这个交易之前,我觉得我有必要让你看到我的诚意,秦暖,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,你是我亲手带到这个世界上的,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生母究竟是谁。”
似是在回忆一件极其久远的事情,说到这,谭白蕊声音渐渐消失。
一桌之隔,秦暖捏在水杯上的掌心一片冰冷,等了会,谭白蕊依旧没有再开口的意思,秦暖就有些不耐烦了,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?”
谭白蕊猛地回神,她唇角上扬勾起个诡异的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弧度,“秦暖,我需要一笔钱,不多,三千万,只要够我和小烟在国外生活,并且你要保证从现在开始,你不能再让傅承止为难我们母女,至于你想知道的事情,如果你同意和我做这笔交易,我自然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。”
原来如此。
秦明严果真已经成了她眼中的弃子。
可是她要的是三千万!
不要说三千万,就算她要的是三万,秦暖也拿不出来。
虽然傅承止给过她一张卡,那卡里多少钱她并没有去看过,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打算用。
“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去求傅承止告诉我?”她知道的傅承止应该都知道,甚至比她知道的更详细也说不定。
闻言,谭白蕊脸上不见半点慌乱,“秦暖,你要知道,我之所以来找你做这笔交易,那我自然是笃定傅承止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,尤其,如果你知道了傅承止娶你的真相,你就会发现,傅承止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在乎你。”
“……”
秦暖陷入沉思。
她之所以没有立即否决谭白蕊的说法,是源于她对自己这段婚姻的不自信。
从一开始她就太知道傅承止的危险性,所以那时候她才拒绝嫁给傅承止,可后来穷途末路没有办法,当时那种情况,她别无选择,只能上赶着往这段或许是陷阱的婚姻里跳。
她也承认,婚后,她早在他一次次的维护中迷失了方向……
渐渐觉得这段婚姻是她做过最正确的选择。
可是那个真相……
谭白蕊摆在她面前的犹如一个潘多拉魔盒,一旦打开等着她的将会是……毁灭!
“三千万我没有,你要说的这些我也压根不想知道!”秦暖情愿当个鸵鸟,若这段婚姻是假象,那不如就让她在这个假想中活到老到死。
换一句话说,她为什么要花钱买罪受?
“行,你喜欢活在假象当中我也管不着。”
听见她说拒绝做这个交易,谭白蕊比秦暖想象中的要冷静,她甚至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,然后起身,只是临走才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两句,“三天之内你改变主意的话都可以打电话给我。”
说完,她拎着包包径自离开。
而秦暖却坐在座位上久久回不过神来……
乱了。
一切都乱了。
秦暖仰头咕噜噜喝掉水杯里的水,放下杯子,她买过单,从咖啡厅另一侧的门离开。
司机以及陪她去产检的佣人还在商场外等她,秦暖没有过去,而是从咖啡厅进入商场,然后绕到商场侧门,自己打车离开。
四十分钟后。
出租车停在城东一处老旧的居民小区外。
秦暖付钱下车,呆呆在小区外站了会,然后才鼓足勇气跨步进入。
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敲打,问她为什么要相信谭白蕊那种人的话?
这种时候,谭白蕊为了钱为了秦烟什么谎话说不出来?
想要求证很简单,只要证明那对夫妇就是她的亲生父母,就足可证明谭白蕊的那些阴谋论都是她瞎编的!
这个地方秦暖来过一次,这是第二次。
‘扣扣!’
凭着记忆找到地方,秦暖抬手敲了下门,那扇门就吱啦一声自己打开了。
“有人吗?”
秦暖跨步进去,浓烈腌臜的酒气迎面而来,不同于上次来时看到的干净整洁,此刻这房子里像是才经历过一场洗劫,沙发移了位置,茶几翻倒在地上,酒瓶碗碟碎瓷片满地,几乎叫人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……
安静。
也没人回应。
都不在家?
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?
就在秦暖犹豫着要不要报警的时候,被酒气熏红了脸的中年男人提着裤腰骂咧咧从卫生间出来,“谁啊?”
嗯,如果谭白蕊那些话是假的,那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她的亲生父亲。
“爸,你一个人在家吗?”
秦暖看着男人邋遢的模样,下意识皱眉,“妈呢?家里怎么弄成这样了?”
“爸?”杨兴民靠在墙上,闻言,身体有些不稳的晃了晃,好一会才想起了什么似的,“哦,对,我是你爸!”
“……”
一个醉鬼……
秦暖自我防备的本能告诉她,这时候她应该赶快离开这个地方。
可……
正是因为他醉了,是不是这样更容易问出一些什么?
想着,秦暖踢开脚边的酒瓶,上前两步,“爸,我有个事情想问你,这些年来你都做过些什么工作?”
如果谭白蕊说的话属实,杨兴民应该是在她坐牢后才去秦家工作的。
“工作?”
杨兴民醉的厉害,盯着这两个字念叨了好半天,这才大手一挥,“我现在有个那么有钱的女婿还用得着工作?”
“……”
秦暖有些无语,看来跟一个醉鬼真的很难交流。
但是再难也只能试试,“不是的爸,我是问你在此之前……你好好回忆一下,这些年来你都做过哪些工作呢?秦家你知道吗?你是不是在秦家工作过?”
“哦……对!”
站的累了,杨兴民晃悠悠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,然后吩咐秦暖,“去,给我倒杯水去!”
“……”
秦暖皱眉站着没动,“爸,我知道你难受,但是厨房水正烧着呢,这会还没好,这样,你先回答我的问题,等你回答完水也好了,然后我再给你倒。”
她胡乱扯谎,只想赶快知道问题的答案。
“回答你什么啊?你要问什么啊?屁事怎么这么多?”杨兴民不耐烦的往沙发里靠了靠。
秦暖只好耐着性子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一遍,“我问你两年前有没有在秦家工作过?秦家,男主人叫秦明严那个秦家,我听谭白蕊说两年前他们家因为一件什么事情把你和妈妈给开除了?”
“我说你怎么回事?”
杨兴民暴躁的踢得地上的酒瓶哗啦啦响,就是不回答秦暖的问题,“你是不是想让我出去工作?啊?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?你是个什么东西?要不是有人给我钱,谁他妈稀罕给你当老子?”
“这么说你真不是我爸?”
秦暖呼吸微微一窒,又不死心的追问,“给你钱的人是谁,秦家人还是……傅承止?”
“哦,你是来要钱的?”
杨兴民挣扎着从沙发里起身,他脚步晃晃颤颤直逼秦暖,这房子本来就小,客厅更小,统共也就那么两步的距离,等秦暖意识到什么要往后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。
“放手!你放开我!”
秦暖尖叫着想要抽回被杨兴民拽住的手臂,却反而被他拉拽着一把推进沙发里,“你干什么?!滚开!”
“小贱人,既然已经给你发现了,那老子就不客气了!”
杨兴民面目狰狞的扑过来就扯秦暖的衣领,“啧,不瞒你说,你比那个正牌的秦家二小姐可勾人多了,开除?对,我是被开除了,你知道为什么吗,因为……我偷看那家的小姐洗澡被他们当场抓住了!”
“……”
比耳朵听到的更令人震惊的,是秦暖突然意识到的另一个事实,“你没有醉?!”
他现在的逻辑太清楚了,完全不是刚刚那个连路都走不稳的醉鬼!
“不装醉你这小骚货怎么能上钩?”
杨兴民完全没有要否认的意思,猥琐的眸子色眯眯看着秦暖,“大家父女一场,爸爸是不是应该在你身上留下点什么?”
秦暖竭尽全力挣扎,却仍旧难逃魔爪。
冷静……
恐惧中,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“杨兴民,既然你没醉,那你应该还记得我老公是谁吧?你今天要是真敢碰我,你觉得傅承止能放过你?秦家的近况你应该知道吧?难道你也想像秦明严一样去坐牢?”
“你恐吓我?我呸!”
杨兴民往地上吐一口吐沫,“你以为老子怕坐牢?实话告诉你,牢里有人管一日三餐,老子恨不得现在就进去!等老子把你上了尽管去告老子,老子就怕你不去告!”
“……”
秦暖彻底慌了,就连声音都在抖,“我看你好像很缺钱,你放开我,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……”
“我信你个鬼!拿了钱,你们能让老子安生的吃香喝辣?”
杨兴民冷笑一声,一只手直接摸到秦暖胸口,然后发了狠似的低咒,“能和傅承止睡到一个女人,老子这辈子真特么值了!”
秦暖越挣扎,他那只手就越是变本加厉。
挣扎不开,秦暖绝望的朝着她进来时没有管好的门大喊,“救命!谁来救救我!”
啪!
见状,杨兴民甩手就是一个耳光砸下来,然后随手扯了件脏污的布衫一股脑的往秦暖嘴巴里塞,刺鼻难闻的味道令秦暖一阵作呕,最绝望的是刺啦一声脆响传入耳朵,是她上衣直接被杨兴民粗暴的自胸口撕开的声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