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年前,同样是在M国,那个夏天,点点斑驳树影的绿荫之下,少年一身白衫西裤,惊艳她好久好久,永远记得他步步探问地向她走来,单手抄着裤袋,语气都那样温柔:你没事儿吧?
他望着摔倒身子后仰撑在地上的她。
他担心她有事儿,可他又哪里知道,她纯纯就是因为见到他太过惊艳一下子没站住才摔倒的。
……
可很快回归现实,想到面前的男人已婚,有了夫人,蓝兰又垂下头,眼神里是无限的哀伤落寞。
为什么,她总是来晚一步呢?
现在站在他身后,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悲哀落寞的小丑,只能静静地观望他。
“蓝助理?蓝助理?”
回过神的时候,有人在叫她。
是秦肆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神思。
“哦,秦助理,”她赶忙抬头敛起眼中的忧伤,语气恢复正常,“有什么事儿吗?”
“蓝兰,”此时秦肆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天蓝色蝴蝶结发卡,精致的做工和工艺很是好看,“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,怎么样?”
蓝兰浅浅一笑,婉拒,“还是算了吧秦助理,我对发卡不怎么感兴趣?”
“哦,是吗?”
说话间,他却见到蓝兰已经跑到陆寒枭那边去了,“陆总,把这个晴天娃娃带回去,夫人肯定会喜欢的。”
抬起笑脸十分殷勤地说道。
此刻陆寒枭手里拿着两个陶瓷的晴天娃娃,一个是男孩儿模样,一个是女孩儿模样,娃娃头上还印着笑脸,可爱得不像话。
“是吗,”陆寒枭爱不释手,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“陆总,还有这些手工发饰,有水果的、食物的、蝴蝶结的,看上去都很精致,夫人应该也会喜欢。”
“还有这个丝巾,很有本地特色,这个香膏,女孩子更无法拒绝……”
忙前忙后地为陆寒枭介绍,可谓十分殷勤且知分寸,赢得男人好感。
原地,秦肆手中握着那个蓝色蝴蝶结发卡静默站着,手心的力道,不自觉就紧了几分。
一圈下来,陆寒枭直接买了一大篮子的东西,快要将这家小摊给扫空了,老板不用说,更是笑眯眯地接过票子边数钱边送客。
“糖葫芦,又大又红的糖葫芦诶,卖糖葫芦咯~”
“陆总,”蓝兰看到糖葫芦心中想到什么,这便跑过去,“M国的糖葫芦好像也不错,要买两串尝尝吗?”
说着,蓝兰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就直接跑过去买了三串,两串递给陆寒枭和秦肆,“我请你们吃糖葫芦。”
少女的声音轻灵动听,如同冬日里最婉转的曲调。
陆寒枭却没有伸手去接,反倒是眯起眸看了她一两眼,“你喜欢吃糖葫芦?”
少见地多问了句。
蓝兰自然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,莞尔一笑说,“是啊,挺喜欢的,我小时候就喜欢吃糖葫芦,每次看到,总要买个一两串的。”
陆寒枭抿紧了唇瓣,没再说话。
“哎呀,我吃我吃,”陆寒枭不说话秦肆还以为他又要降罪蓝兰,赶忙接过了蓝兰手里的两串糖葫芦,“可以啊蓝兰,请三爷吃糖葫芦,你这是明摆着想讨好三爷让三爷给你涨工资吧?”
巧妙活跃气氛。
蓝兰严重很快闪过一抹嫌恶,又飞快敛住,“我哪有秦助理,你别打趣我啊,”又跟陆寒枭解释,“我没有陆总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陆寒枭并未理会二人的笑闹,转身继续往前走了。
蓝兰赶在陆寒枭后面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在吃,眼神时不时抬起注视他。
三爷,这样,你有想起我一点点吗?
……
M国行程很快结束,陆寒枭启程回国。
此时,华国帝都。
“苏颜,你对爸爸做了什么?”苏颜见苏业华第二天就接到苏心柔的质问电话,“为什么爸爸一回来就失魂落魄像是受打击一般,还寻死觅活的?我知道爸爸出门是去见你了,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?”
苏心柔的声音太大,苏颜不得不把手机离远一些才能让自己的耳膜免受损害。
“我对他做了什么?你为什么不问问他自己?问他对我做了什么?”苏颜觉得真是可笑。
“你少给我装蒜!苏颜,你现在已经是陆太太已经怀了三爷的孩子了,你如今什么都有了,你到底还想怎么样?你连我唯一的爸爸都要夺走吗?不要忘了他怎么说也养了你二十年!”
“呵呵,养我二十年?”她不说还好,一说苏颜更急,“承认了是吧?你也知道我不是爸妈亲生的了对吧?可真行,你们一家三口合起伙骗了我二十年折磨了我二十年还想怎么样?”
苏颜的声音比她更大。
这话说出后对面陷入一片短暂沉静,“你,你说什么?”苏心柔假装惊讶,“我,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。”
“别装了苏心柔,我什么都知道了,你根本就不是我亲姐,张美玉和苏业华也不是我亲生爸妈!我再说一遍,从这一刻起,我跟你们一家人没有丝毫关系!”
“你!苏颜,就算不是亲生又怎么样?”该死,她怎么就知道了,苏心柔更是变本加厉地质问,“这么多年不是我爸妈养你吗?你吃的喝的不是我家的吗?你什么意思,现在翻脸不认人是吧?”
“苏心柔你够了!”呼!如此厚脸皮苏颜真是气得心口都要炸了,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。
“第一,你们不是我亲生爸妈姐,我没有义务认你们,第二,这么多年你们怎么对我你们心里清楚,我从来不欠你们的,第三,就算我欠你们什么,我也早就还清了,苏心柔你别再想道德绑架我分毫,也别再不分青红皂白就想问罪我,再见!”
说着苏颜神色狠戾就要挂电话。
“你,你你你你-”
“哦对了,”可她又补充一句,“想要知道你爸怎么了?不如去问问你那个好姐妹冷凝!你就知道是谁把你爸骗得团团转!”
啪,苏颜霸气挂掉电话,一屁股坐在沙发上。
真是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