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的不可能的……”
赵向云焦虑难安地在庭院里走来走去。
他的贴身侍监小栗子道:“陛下此次去水芸宫,撤走了帝辇,这个时辰还未离开,不是歇夜是甚?娘娘既然心念陛下,何不亲自去跟陛下说清道明。”
赵向云停脚,豁出去道:“……去水芸宫。”
小栗子道:“得嘞,奴才就去准备步辇!”
赵向云拦住他:“步辇太慢,我自己去。”
小栗子眨眨眼,一道红影闪过,贵妃娘娘不见了。
月下屋檐,红影飘逸。
赵向云躲着巡逻侍卫,轻功至南面水芸宫。
见不到小皇帝的日子,他日夜煎熬难受,但一声道歉谈何弥补?
他根本给不了小皇帝想要的。
原本想找刘茂庆一走了之,谁知刘茂庆也躲着他。
赵向云只能两边跑,可哪个都不能领情,他心里也委屈得很。
在第一次听闻小皇帝去水芸宫,他屁股便有些坐不住了。
而这次小皇帝看样子是准备留下过夜了。
想到他们相拥而眠的画面,赵向云就呼吸不畅,无法忍受小皇帝的背叛。
按理说没有互通心意,他又与刘茂庆不明不白,小皇帝要如何他都管不着。
可事情摆在眼前的时候,赵向云不能坐视不理,坦然面对,自欺欺人。
赵向云翻墙进水芸宫,直逼宋德妃寝殿,然后就在院檐上看到宋德妃坐在院内石凳上,小皇帝弯腰站在侧方,在他角度的看,他们就像在接吻。
赵向云的心在一瞬间四分五裂,愤怒和委屈冲没了他的理智,当即跳进院子一掌劈向小皇帝。
“混蛋!”
这时闻见动静的小皇帝直起腰回身,手里竟是掐着白猫胳膊窝,蓬软一长条垂在他的身前。
稳重如宋德妃,也被吓得干瞪眼:“……”
一个哥儿跳下高墙不说,一出手就要打皇帝,他要不是借着月光看清了赵向云的脸,喉间那句‘救驾’可就喊出嘴了。
赵向云猛然意识到误会了,匆忙抽回胳膊,调转脚尖要溜。
结果小皇帝抓住了他的后腰腰带:“贵妃骂完朕就想跑?”
赵向云面颊滚烫,不知羞的,怒的,难堪的,还是尴尬的。
虽然宋德妃脸上没有任何亲吻的痕迹,但小皇帝也确实跟宋德妃很亲近。
而且不是君太后强迫的,那就说明小皇帝心中有意。
他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,可帝王的心却有三千瓣,赵向云眼眶酸涩:“臣妾擅闯水芸宫搅扰了陛下与德妃的美事,请陛下处罚。”
余幸将手里捞着的白猫,递放回宋德妃腿上:“好生休养,等朕消息。”
宋德妃颔首道:“谢陛下。”
之后余幸揽住赵向云,飞檐走壁回到娴雅宫。
皇帝不走门离开水芸宫还好解释,赵向云却不方便走门。
一脸‘我受了情伤’的赵向云在他怀里就像霜打的茄子,蔫不拉几没有精神。
余幸憋笑得辛苦,一落到寝殿里,他就把茄子扔到床上摊平压住:“为什么会到水芸宫找我?”
赵向云侧开脸不看他:“臣妾不喜德妃,是去打架的!”
“呵呵,神仙哥哥,”余幸笑着捧正赵向云的脸,俯身吻了下他气嘟嘟的小樱唇:“小容很欢喜,欢喜你选择了我。”
赵向云别扭地推推他:“我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!”
余幸笑着再啄他一口:“我心悦神仙哥哥。”
赵向云酸溜溜道:“哼,后宫三千佳丽你哪个不喜欢!”
“我想抱的,想亲的,想睡的,都只有神仙哥哥一人。”余幸说着也做了,圈住赵向云的腰,翻个身倒转上下,咬他的喉结,撞他的腹部。
“不要!”赵向云的所有喜悦烟消云散,只有刻在灵魂里的恐惧,他挣脱小皇帝的怀抱,退至屏风处退无可退:“我不要生孩子——抱歉,我做不了陛下的哥儿!”
余幸扶额:“你想生我还生不了呢。”
非小世界原住民,不能在小世界繁殖,这是法则。
赵向云震惊地指向刚才撞过他的东西:“可你、那里好好的啊……”
“恩师门派攻法有缺,可致使精气不调,难留子嗣。”余幸叹道:“何况做这档子事,要分情不自禁,还是繁衍生息。当然了,不管你做不做,我练不练功,我都不会逼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情。”
一个生理缺陷,一个心理缺陷,完美互补。
系统气结:“你要是敢动他,我跟你没完!”
余幸理直气壮道:“小甜统放心,我不动他,我只是爱他。”
系统:“!!!”我更没法放心了!
不怕渣男睡,就怕深情缠。
翌日帝辇行至水芸宫接皇帝上朝,刘茂庆扑了个空。
之后皇帝从娴雅宫走出来的消息又如蝗虫过境般在后宫传播。
其他宫只以为宋德妃留不住圣心,却不曾怀疑娴雅宫失宠,这段时日都当陛下日理万机,无暇顾及赵贵妃而已。
但娴雅宫自己人清楚,贵妃娘娘是重得圣眷了。
接下来七日,陛下又将政事担子扔回燕炤肩上,日夜流连娴雅宫。
整的老狐狸燕炤莫名其妙,完全都猜不透皇帝的想法。
很快君太后寿宴在慈宁宫花园开办。
林凝一直称自己抑郁,所以寿宴摆成后宫小家宴的规模,不见任何外臣,但大臣贵族们的贺礼都没有少。
而负责寿宴规划的是冯皇后,小到桌椅板凳,大到祝贺节目,无一不精细。
高台主座一分为二,左林凝,右皇帝,皇后跟皇帝同桌,下方依次按照品级排序。但皇帝不愿意跟皇后坐在一起,搀着贵妃搂在身边,一点面子都不给冯皇后留。
冯皇后被迫坐在原定给赵贵妃的位置,气得直想掀桌。
按照流程,妃嫔开始送礼贺寿。
刘茂庆站在皇帝身旁侍候用餐,酒水也要经他之手斟杯,武者动作快不见影,手扶玉壶身时,藏在指甲里的药粉便抖落进酒杯。
此药有一特别之处。
中药者选择的解药者,一旦有体液接触,就会传染药效,力不竭而不解。
收完贺礼,林凝客套举杯:“有心了,哀家今日高兴,各宫主赏一对朝阳五凤挂珠钗回礼罢。”
余幸紧跟着端起酒杯,在心里呼唤:“该我的小甜统大展神威了。”
系统竖起中指:“辣鸡!”
皇帝与君太后的酒杯,神不知鬼不觉互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