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宝贝倒是先听我说完啊，这三位作者都是我的启蒙老师。
他们一个画风传统温柔，一个文风粗暴狂野，一个戏风变态猎奇。
我想问你喜欢哪个！”余幸如此干硬地补救道。
郝可爱眉眼懵懵地舒开：“这我没看过他们的作品，怎么选。”
余幸松口气，只要话题绕开情人都好说：“那末日结束后我找给你看！”
郝可爱不再追究了。
余幸继续逮着他预付款，用咬破唇皮的方式喂血，痛并快乐着。
然后一喝完血郝可爱就提上裤子不认人地离开病房。
“记得换条裤子再去实验室！”余幸大声冲着他的背影提醒，手里剥着柠檬皮，酸涩苦味混着清爽的香，挤进他鼻腔里却是无尽的甜蜜。
郝可爱跟赵向云一样不禁逗，亲两口就能缴械，后者是雏儿还好解释，但前者有过经验，这不就代表了郝可爱对他也有感觉？
甜滋滋地啃完柠檬，他期待地打开了鸡汤，不过闻到味儿后，又有点失望。
余幸很熟悉小精灵的味道，鸡汤明显不是他做的，倒也说得通，毕竟郝可爱的不会碰锅碗厨具，碰的都是试管机械。
可想而知，医院里也只有关洪源会炖这桶鸡汤了。
好歹是一位老父亲的心意，余幸捧起桶直接喝，鸡汤温度刚好，虽然微微咸腻，但不是那么难喝，莫名和老乞丐讨炖的鸡汤很像，大概就是求生者常挂在嘴边的爸爸的味道吧。
余幸挺搞不懂这一家人的，他没有过完整的家庭，所有无法体会。
为什么这世上的父母或孩子都会挑剔彼此的种种不好，而念及不到彼此背后默默守护、默默前进的辛酸，非要等到你死我亡了才后悔当初没来得及好好爱过彼此？
他们明明那么幸福，只要抓紧活着的时候将心意表达出来，就不会有无休无止的误会，日益积累成仇恨，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和遗憾了。
不管怎样，余幸都没有认关道父母的打算，该是他的就是，不是就不是，没必要虚情假意地演父慈子孝，他的存在并不能弥补这个家庭已经破裂的事实。
问心无愧地完成关道的要求即可。
“浪费粮食可耻，这碗鸡汤我就替你干了。”余幸对着空气说道。
接下来半个月各地都在重新部署安防。
夜里的卟啉怪不知所踪，尹北一直没有消息，日子过得看似平静，实则正在酝酿着暴风雨。
这期间关道老母亲邹梅过来医院了，他们一家三口被顾克硬凑在一起吃了顿饭，关父关母还犟着等他服软认错。
可惜他们想等的已经等不到了。
余幸不背这个锅，心思都放在唯一跟他有羁绊的小精灵身上。
但郝可爱跟谢淼日日钻在实验室里做研究，他就只有在喂血的时候才能得到短暂的关注。
尤其医院里的卟啉人每天都在加速恶化成无法挽救的卟啉怪，接受同胞无可奈何的枪决，郝可爱更不敢浪费一分一秒。
要不是无所事事的余幸时刻盯着他喂饭，恐怕他得饿晕在实验室里。
郝可爱的血液有传染性，出于谨慎和不得不独占实验室的原因，他把这个消息告知了顾克，以及原本实施室里的临时科研者。
毕竟他的血碰过的用具都很可能携带有卟啉病毒，这是普通消毒产品无法抹杀的存在。
拥有多年科研经验的谢淼跟他在一起做实验都得万分小心操作，何况他们有的本职是医生，有的科研是爱好，有的新手上路半吊子。
眼下各地垃圾车阵营群龙无首，内讧不断，营地位置不可避免地暴露。
于是黎响趁病要命进行清剿，核查罪责枪毙或者废掉异能关押，国内的垃圾车已经掀不起风浪，屁滚尿流的逃出境投奔国外异能组织。
但无论何时，不同人种之间的歧视都存在，他们在国外混得还不如条狗。
没有垃圾车作乱，市府更能专心攻克卟啉病毒，得知第一医院也有科研人才，立刻就让军队运输了高级实验器械相助。
不过有没有这些东西晓恬筒都不在意，他可是主神，就算不能使用神力，脑子也比凡人聪明，疫苗啥的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出来。
天道提醒道：“您稍微低调一点，太快了不符合常理，会引起本地天道注意。你现在足够破解郝可爱血液的秘密，但制作疫苗还得再借余幸的血开开刀，这样才能逻辑通顺。”
晓恬筒：“知道了，那我现在帮卟啉人做个不畏惧紫外线的药，这应该存在郝可爱的逻辑链里吧？”
天道：“可以的。”
此药一制成，顾克笑得合不拢嘴：“太好了！这下卟啉人不仅可以离开房间晒晒太阳，还能停止恶化成卟啉怪！”
一旁的黎响指肚捏搓着折耳根转圈，不见得有多高兴：“这药是把双刃剑，落在我们手里还好，落在尹北手里就不妙了。”
届时卟啉怪就能没日没夜的骚扰，他们增设在外墙的紫外线灯也将报废。
顾克笑容顿时凝固：“我们可以保守住消息，把药偷偷喂给卟啉人，让他们以为自己在进化，郝研究员也不会置身于危险之中。”
余幸撕下一瓣橘子扔嘴里，齿关一合就爆了满嘴酸甜的汁：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
郝可爱道：“但‘暮光’绝不能给普通人吃，配方里有我的血液成分。”
“我们一定多加注意，”顾克点点头：“不知道暮光的产量能有多少？”
人体抽血量在安全指标是400ML，一年至多两次，否则伤害极大。一毫升制作一百颗，一年也就四万颗。
在卟啉人遍地跑的情况下，国内人口单位为亿，更不用提全球的人口数量，就是把郝可爱抽干了血都救不完。
可按照科学救助，郝可爱老死了也帮不完。
所以还得制作卟啉疫苗，‘暮光’只能选择性地给重要人物优先使用。
余幸狡黠地眯起眼看向郝可爱，后者也看向了他。
看来他们是想到一块了。
如果有余幸的血补充，郝可爱想抽多少血都不会有事。
郝可爱只一眼就抽走了视线：“不需要你们操心药量，把各地卟啉人数大概统计给我就可以了。”
这事当然是黎响去办，他日日脚不沾地的，很难见魔鬼辣椒一面，走得非常不舍，不加掩饰的视线狠狠描摹完那张冷脸才走。
谁让末日时期只有军队和异能者敢往门外跑。
谢淼时刻关注着三人动向，一日比一日佩服黎响的自信，明知道道正在追郝可爱还锲而不馁。他也在自我怀疑地想，自己十二年的暗恋咋能放弃得那么爽快？
似乎除了初见时的激动，他就再也没对老同学心动过，但心里却一直空落落的不舒服。
看顾克跟黎响都离开了实验室，谢淼锁好门才道：“郝前辈，其实我觉得现在大批量生产暮光的意义不大，反而卟啉人都没有异能，有军队保护，我们不如把精力放在疫苗上一劳永逸。”
郝可爱道：“我不认可你的想法。如果卟啉人不再畏惧紫外线，那么当敌军入侵时，他们就能够没有顾忌地逃离这一隅之地，保留下更多的人类与力量，在末日结束后重新建造我们的家园。”
谢淼惭愧道：“对哦，还是郝前辈你想得长远！”
郝可爱道：“有关先生的帮忙药量不是问题，正好我也需要关先生的血研究疫苗，两件事我们可以一起做，不会耽误很长时间。”
余幸挑眉吃掉最后一瓣橘子，侧身在水池里边洗手边漫不经心地问：“要拯救世界啊，那费用可不低，郝研究员付得起吗？”
谢淼：“……”又来了又来了。
郝可爱：“关先生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。”
“是吗？”余幸用火烤干手，回过身靠坐着实验柜边缘笑笑：“我要求不高，你做我的男朋友，不止名义上的，而且不死不分手。
你可别再拿尹畜生敷衍我，这种危害全人类的杂碎你还想留着过年？
——他做梦都想制作出卟啉症的特效药，曾经还跟我买过一年的血抑制症状。你还记得卟啉病毒症最先爆发的城市吗？有没有跟尹北近年的休假旅游记录做对比？
你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不怕阳光却能感染人？不好奇自己为什么喝了我的血以后才产生异变？
你是尹北最亲近的人，而我，是被他囚禁的人。
所以，你们想没想过卟啉病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？”
谢淼倒吸一口冷气，听听这些话，简直细思极恐好嘛！
“尹北去年确实经常请假外出，我不清楚他去哪儿，但我记得他跟郝前辈的假期是错开的。”
郝可爱的神色沉重苍白，他应该知道尹北大概去过哪里，似乎受到的打击不小。
余幸：“当然了，我也只是猜测而已。”
尹北这种人物出行必然有国家安排保护措施，即便地点重合度高也不会被怀疑，何况他还有本事弄出不在场证明，瞒过那么多双眼睛去饮水源地。
郝可爱：“查案不属于我们的职责范畴，都不要浪费时间了。请关先生告诉我付款方式，我们是走合同签约，还是简单的口头认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