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叔说的在一起，是她第一反应想的那个意思吗？
程蔷薇惊得说不出话，看到霍明川平静的神情，扑腾乱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。
假的假的假的！她激动个什么劲儿！
程蔷薇很快意识到，既然如此，他们岂不是要在霍奶奶跟前演戏？就像恩爱的夫妻一样？！
她按耐住起伏的情绪，险些控制不住表情。
就算是假的，又有周琳在前，程蔷薇酸涩地想，能有这种体验也是她求之不得的。
万一大叔演着演着，假戏真做了呢？
程蔷薇心头又燃起希望的火苗，霍明川突然把首饰盒拿过来，示意她把手伸过来。
她面上一热，犹豫片刻，把手递过去。
程蔷薇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！就当回霍宅之前提前练习了！
霍明川一手拿着珍珠手链，一手托着她的手，频繁看了她两眼，语气担忧，“薇薇，你脸好红，不会是过敏了吧？”
程蔷薇脸烧起来，猛地缩回手，她的脸是有多红？！
她找了个可供参照的地方照了照，喝了口凉水妄图让红晕散去。
霍明川仍盯着她看，程蔷薇强装镇定，“我没过敏，可能是吃辣了。”
她目光落在爆炒鱿鱼上，点头加重语气，“对，那个鱿鱼太辣了。”
霍明川眉头舒展几分，还没来得及开口，手中一轻，程蔷薇把珍珠手链拿走，自行套在自己手上。
手串自带弹性，不需要外人辅助，程蔷薇单手就把它戴好。
亲手给她戴手链的机会被剥夺，霍明川还是忍不住夸道：“真好看。”
“嗯，这些珍珠好漂亮啊！谢谢大叔。”
“我是说你的手好看，把这些珍珠都衬得更耀眼了。”
程蔷薇心里猛地被击中，大叔怎么这么会说话啊？
这让她怎么能平静啊！
“谢谢。”程蔷薇发自内心的喜欢，却也没被冲昏头脑，“对了，大叔，我的银手链。”
霍明川唇角上扬，突然见她朝他伸手，笑容凝滞，连忙转移话题，又提起刚刚的说的。
“薇薇，以后在奶奶面前，我们得多多演戏。”
程蔷薇被带偏，无意识垂下手，顺着他的话问，“怎么演戏啊？”
他们都住在一个房间里，还要怎么演戏？
程蔷薇真诚发问，眼中满是迷茫。
霍明川糊弄小姑娘，一瞬间心虚，飞快打消心底冒出来的怪异感觉。
虽然有点不太道德，管用就行，孙子兵法里的计谋，也不全是道德的。
他说服自己，面不改色，“就是亲密一些，恩爱一点，假装我们真的在一起了。”
周琳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头，程蔷薇拿不准主意，不禁反问，“你确定？”
霍明川点头，“确定。”
他顿了顿，“你一直没有联系过奶奶和姥姥她们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程蔷薇突然想起遗漏的，“对了，她们昨晚也没去吗？”
“没去。”
霍明川亦真亦假，道出提前编好的话，“奶奶她们中午吃完饭有些累，留在家里休息了，让我告诉你一声，但是因为你手机的缘故，咱们不是一直没有联系上？”
程蔷薇完全没有怀疑，小声嘟囔，“原来如此。”
霍明川继续，“昨晚奶奶打你电话，一直没联系到你，就打到我这，非要你接电话。我谎称你在洗澡，本来昨晚还需要你回电话，后面的你大致也知道了，我编了个善意谎言……说咱们在一起了，奶奶很高兴。她身体不好，一阵一阵的，我想，我们不如就哄她老人家开心，把这场戏一直演下去。”
如果小姑娘此时仔细看他，能注意到他紧张到飘忽的视线。
他一直在悄悄观察她的神情，对于他提及的某些字眼，她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。
“抱歉没有和你提前商量，当时情况紧急。”霍明川道。
程蔷薇抠着手指，闻言连忙摇头，“没关系。”
她停顿两秒，“我们签的婚前合约上，本来也有类似的条例，必要时刻，我们要配合彼此演戏。”
霍明川哑言，如果不是小姑娘提起，他都快忘了这一茬。
白白让他谴责自己大半天，不管怎样，这也算是歪打正着。
程蔷薇心里建设好，开口问他，“这场戏，我们要演到什么时候？”
话一脱口她就后悔了，这种问法不是给他提起周琳的机会吗？
程蔷薇心底忐忑，紧张兮兮盯着霍明川，生怕下一秒，从他嘴里听到她不想听到的那个人名。
霍明川也有些慌张，完全没有预设到她会问这种问题。
他试图揣摩她的意思，她是不想和他演戏，不想和他亲近，想早点结束，还是在假意试探他？
他模棱两可，“看情况吧。”
程蔷薇劫后余生，无声舒了口气。
大叔看样子不想提起周琳，不提也挺好的。他不提，她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，什么都没发生，他们就还可以像现在这样，不用避嫌，同一张桌子吃饭，轻松地聊天。
霍明川提议，“我们提前串一串词吧？”
“好。”
“我把之前的安排发给你。”
程蔷薇手机一震，在霍明川的示意下打开微信。
霍明川发来一个PDF，她点开，被里面做成表格的攻略惊住了。
她大致扫了一眼，目光落在昨天周琳爆绯闻的时间节点，心情失落。
这哪里是他们的，分明就是大叔给周琳准备的。
突然，她目光一顿，“怎么还有表白环节？”
霍明川怔了一下，飞快拿起手机查看。
完了！他光顾着想别的，把这事给忘了！
程蔷薇还在低头读内容，霍明川心率失衡，飞快调动脑细胞。
他清了下嗓子，“奶奶很聪明，咱们既然要演戏，那肯定得演全套，真真假假才更有说服力。”
他不想在小姑娘那留下一个心机的印象，补充道，“我是接了奶奶的电话，在现有计划上加的，毕竟离开家之前我还在打地铺，如果没有这种环节，奶奶会怀疑的。有的话……奶奶问起咱们也好口径一致。”
程蔷薇将信将疑，继续往后看。
霍明川也跟着一目十行一路看到底，没再发现什么可疑的文字内容，暗中松了口气。
好险，差点没有糊弄住小姑娘。
霍明川看了眼时间，“薇薇，时候不早，我们该回家了。”
程蔷薇跟在他身后起身，微微出神。
霍明川突然停下脚步，她没反应过来，猛地撞到他身上。
程蔷薇捂着生疼的鼻子，眼底泛起生理性的泪花。
霍明川转过身，俯身凑近，她心跳越来越快，脑海中有个念头格外清晰。
他不会是要亲她吧？
自从刚刚大叔提出要演恩爱的戏码，他的一举一动，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滤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