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和我自己买机票好像没有差多少钱。”
程蔷薇被蒙在鼓里，一本正经提议，“那我们以后有机会出去，租个小飞机，岂不是更便宜？大叔，你认识的那个老板那有小飞机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他只有大飞机，霍明川心道。
程蔷薇惋惜，“就咱们两个，包这么大一个飞机好浪费呀。”
霍明川马上改口，“我突然想起来，他好像有说过，要买小一点的飞机。”
程蔷薇眼前一亮，“真的吗？”
“真的。”
霍明川面不改色点头，小姑娘想坐小一点的，那有什么难的？又没有多少钱，买！
就这么一个宝贝，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？
“那太好了。”程蔷薇开心。
她看到空乘，以为对方来提醒霍明川收手机。
“大叔，晚点聊吧，一路平安！”
程蔷薇笑着朝他挥了挥手，结束视频通话。
霍明川刚刚视频的时候，偷偷截了不少图，他退出微信点开相册，察觉到身侧有人，审视地目光扫过去。
空乘连忙低下头，紧张地问，“霍总，您还需要点什么吗？”
“不需要。”霍明川吩咐，“跟驾驶室里说一声，即刻起飞。”
“是。”
另一边，程蔷薇给投资人发了她所在的位置。
她刚刚和霍明川聊太久，现在对方没准已经出来了。
果不其然，她前一秒发去消息，对方下一秒就回复。
[我看到你了。]
这么快？
程蔷薇愣了一瞬，马上抬头四处张望。
米色风衣，牛仔裤……在哪儿？
“薇薇？”
程蔷薇收回远眺的目光，落在站定在她面前的男人。
男人面如冠玉，目若朗星，高 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的金属框眼镜，唇边带着浅浅笑意，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。
程蔷薇对上他深褐色的双眸，不自觉被他吸引。
男人衣着打扮带着几分未经世事的书卷气，她却从他平静无波的眼中看到凌厉。
直觉告诉她，男人和霍明川属于一类人。
不管是周身带给她的气质，还是那出众的样貌。
对方见她有些发愣，又笑着问了句，“程蔷薇是吗？”
“我是。”程蔷薇惊住，喃喃道，“你是……”
“是我。”宋鸣澈微笑，“你的资助人。”
短暂的惊讶过后，程蔷薇坦诚，“你看起来好年轻。”
“是吗？我的朋友们也说过类似的话。但其实我已经三十岁了，看不出来吧？”
男人比程蔷薇想象的要好相处，自带亲和力，说起话来就像邻家大哥哥。
“确实。”程蔷薇欲言又止，“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……”
“宋鸣澈。”宋鸣澈解释，“宋是唐宋元明清的宋，鸣是鸣笛的鸣，澈是清澈的澈。按年龄，你可以叫我鸣澈哥。”
“宋鸣澈……”程蔷薇重复了一遍后，微笑道，“鸣澈哥，我记住了。”
“对了，这个送你。”程蔷薇把精心准备的花束拿给他，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长条盒子，“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。鸣澈哥，谢谢你这些年的资助，里面有一张银行卡，卡里有五万块钱，虽然和过去十年里你打给我的钱差很多，但我未来会慢慢还给你的，谢谢你。”
程蔷薇神情认真，说着突然要鞠躬。
宋鸣澈失笑，急忙扶住她的胳膊，“道谢就道谢，你突然这样，别人不知道的，还以为我为难小姑娘呢。薇薇，你的感谢我收到了，你再不起来，我怀里的花都要掉了。”
程蔷薇抬头，果然看到周围飘来几道好奇的目光。
宋鸣澈将手收回，抱着花就近坐下，示意程蔷薇也过来坐。
他指着礼品盒，“我现在可以打开看吗？”
“当然了，本来就是送给你的。”
等开打开盒子，拿出黑色钢笔，程蔷薇突然有些窘迫，“因为你一直没有透露过性别年龄，所以我一直以为资助我的人年纪很大，嗯……貌似你用这个款式有些老了。”
“没关系，我很喜欢，黑色很经典，日常我会用的。”
宋鸣澈笑起来十分温柔，脸颊处还有酒窝，程蔷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，心道，小到不可能的概率，竟然还真被秦臻给猜中了！
秦臻……
程蔷薇才想起来，她好像被秦臻放鸽子了！
她赶到机场的时候，秦臻就说快要出门，一直到她挂断和霍明川的电话，询问她到哪，她还是同样的话术，在化妆，马上就出门。
然后直到现在，那位大小姐也没给回她消息。
现在想来，秦臻发来的语音鼻音重，有些哑，指不定前一天晚上又熬夜，应付完她的消息又蒙头睡懒觉了！
程蔷薇没有意识到她正在盯着宋鸣澈出神，并且对方已经发现，现在正在看她。
程蔷薇的直觉没错，宋鸣澈家境优渥，宋家和霍明川家势均力敌。
宋鸣澈从小被当成继承人培养，但无心经商，本科学的法律，毕业后当了律师，一直各地飞来飞去出差。他刚从国外回来，就是帮委托人打了一场跨国贸易纠纷案。
说来，他和程蔷薇相识纯属缘分。
十年前她家出事，那时他还在上大学，刚跟着导师进律所实习，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委托人就是程蔷薇。
经过一番波折，宋鸣澈很漂亮地帮她赢了官司，了解到这孩子家世可怜，而她又是他律师职业生涯的起点，加上他本身家境优渥，不缺钱，事后没有犹豫就接济了程蔷薇。
本来只是举手之劳的小善举，没想到小女孩一直通过邮件和他联系，这些年事无巨细跟他讲述她的日常，还有他打过去每一笔的钱的去向。
宋鸣澈忙里偷闲，偶尔会翻看她的邮件解闷，遇到有意思的事情也会记下来，回邮件的时候讲给她听。
程蔷薇没有见过他，但是他见过很多次程蔷薇，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。
他有时候会到程蔷薇所在的城市出差，结束案子，忙里偷闲会去学校看她一眼。
她的成绩一直很好，乖巧可爱，小考大考的成绩单从来没让他失望过。
让他欣慰的是，十年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，如今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。就像他从风雨中救下来的小树苗，如今长成了参天大树，甚至还开花结果，现在都能赚钱还他了。
宋鸣澈捏着礼盒里垫在钢笔下的银行卡，眼底闪过一抹笑意，他如今一个案子的酬劳都不止五万，哪里差她的钱啊。
程蔷薇从思绪中抽离，猝不及防与宋鸣澈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