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留下手机号就去泊车了，程蔷薇站在公司门口，心情久久无法平复。
难怪霍明川脾气不好，又成天板着一张脸，管这么大个公司，任谁都松懈不下来。
霍明川在她心中本就高不可攀，今天一见，更是刷新了她的认知。
程蔷薇暗暗在心底发誓，未来她一定要加倍小心，伺候好这位大爷。
刚要进公司，程蔷薇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她转头一看，车来车往的马路对面，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正在拉扯一个女孩。
程蔷薇认出那个女孩，赵慧。
之前去找导员请假，她还在楼梯口撞见她握着手机哭。
程蔷薇犹豫要不要过去的刹那，一辆大货车驶过，转眼的功夫，两人就不见了。
手里饭盒沉甸甸的，提醒她待完成的使命。
程蔷薇将疑虑抛之脑后，径直踏入公司。
公司内部就像她上次上的舞会礼仪课一般，装潢大气精致，地板是大理石铺就的，人来人往的员工身穿正装。大概是工作时间，无人交谈，空气
中弥漫着整肃的气息。
程蔷薇不自觉放轻呼吸，很快她就意识到新问题，她不知道霍明川在哪。
左前方有几部电梯，或许她应该上楼？
电视剧上不都这么演的么，身居高位的总裁办公室都建在高层。
她心里想着，潜意识驱使她朝那边走去。
“女士，请问您要找谁？”
悦耳的声音响起，程蔷薇转过头，看到前台坐着一个漂亮姐姐。
“我找霍明川。”一瞬间，她仿佛看到救星。
程蔷薇背对着门口，没注意到斜后方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。
她一出门，霍轻虞就借口跟朋友出去玩离开家，一路跟着车来到霍氏。
程蔷薇下车后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，见她果真如自己所想的一样被前台拦下，霍轻虞唇角上扬。
不管程蔷薇说什么，不提前预约，前台都不会把人放进去。
这个时候大哥估计正忙，接不到她的电话。
程蔷薇若是拿霍明川妻子的身份说事……霍轻虞勾唇，前台只会拿她当疯子！
这些年觊觎她哥的人数都数不过来，用程蔷薇这种蹩脚借口的，不知道有多少个！
霍轻虞躲在花瓶后面继续看好戏。
前台见她年纪不大，又直呼霍总名讳，狐疑地看着她，“见霍总需要预约。”
她送个饭就走，还需要预约？
程蔷薇如实回答，“我没有预约。”
前台语气公事公办，眼中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，“不好意思，没有预约不能见霍总。”
“姐姐，你通融一下好不好。”程蔷薇不想宣扬她和霍明川的关系，大脑飞速旋转，脱口而出，“我是霍轻虞的同学，霍轻虞你知道吗？就是霍
明川的妹妹。”
前台见多了这种人，面上挂着体面的笑，静静看着程蔷薇继续编。
“霍奶奶让我给他送饭，我把饭送到，很快就下来。”
怕她不相信，程蔷薇甚至提起饭盒，亮出证据。
程蔷薇自顾自说了一大堆，前台从无语渐渐变得无奈，“小妹妹，把心思用在正道上，霍总是不会见你的，你走吧，不要打扰我们工作。”
程蔷薇有些着急，“我说的都是真的！”
前台嗤笑，“上一个人也是这么说的，赖在公司死活不走，最后还不是被保安请出去的。”
此路不通，程蔷薇犹豫要不要给霍明川打电话。
他这个时候要是在开会怎么办……
犹豫中，一个打扮干练的年轻女人走过来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盛总。”前台认出来人，恭敬地打招呼，随后解释，“这位女士没有预约，吵着要见霍总。”
程蔷薇睁大眼睛，胡说！她什么时候吵着要见了！她一直在跟她讲理！
盛舒彤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，她面上挂着和煦的笑，“交给我吧。”
程蔷薇见来人像是个能说上话的，连忙问，“姐姐，您能带我去见霍明川吗？”
“可以啊。”
前台微微蹙眉，有些担忧，盛舒彤示意她稍安勿躁。
“太好了，谢谢姐姐！”
盛舒彤带程蔷薇进电梯，又按下霍明川所在的楼层号。
对付像她们这样的女孩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见到本人，然后幻灭。
盛舒彤将她带到总裁办门口，没有陪她一起进去。
再次道谢过后，程蔷薇敲响办公室的门。
“进。”
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，程蔷薇小心翼翼推开门。
办公室里只有霍明川一个人，他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看文件，听到动静，头也没抬一下。
程蔷薇好奇地打量四周，偌大的办公室以黑白灰为主色调，大气整洁，就是透着冷意。
霍明川有些口渴，拿起杯子，却发现里面没有水。
他以为进来的是助理，屈指敲了敲桌面，“给我倒杯水。”
手边的空杯子被人拿走了，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“在哪里倒水啊？”
霍明川抬起头，这才看到程蔷薇。
程蔷薇环顾四周，办公室里没有接水的地方，难道她要去外面？
“放下吧，不用你接水。”霍明川按压眉心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奶奶让我给你送饭。”
说着，程蔷薇把餐盒放在桌上。
果然。
霍明川无奈，奶奶总是这样，时不时就给他准备“惊喜”。
他看了眼手机，上面并没有程蔷薇的未接来电，不禁蹙眉，“你是怎么进来的？”
程蔷薇说起来就憋屈，把前台阻拦她的经过一五一十讲给霍明川听，又解释道，“一个漂亮姐姐领我进来的，我听前台的姐姐喊她盛总。”
“嗯。”
见霍明川神色冷淡，程蔷薇心底有些小失落，他在公司怎么和私下不太一样啊，明明现在就他们两个人。
楼下耽误一会儿功夫，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吃饭时间。
她把餐盒往霍明川面前推了一下，“你不吃吗？”
“过会儿吧，现在不饿。”
程蔷薇想到奶奶说的，正色道，“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啊。”
沉默几秒，霍明川抬眼看向她，“送饭不是你的工作，以后不用送了。”
两人在办公室一站一坐，面面相觑。
大门没有关死，留有一条缝隙，一道不友善的目光透过缝隙，直直落在程蔷薇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