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跟他是朋友！”林晓赫抱着胳膊，一脸得意，“星星老师，是他自己没站稳，摔倒也跟我没关系！”
宏宏张开胳膊让程蔷薇抱，一时间哭得更凶。
教室里闹哄哄的，程蔷薇示意宋星星先稳住其他小朋友，这里交给她。
林晓赫从小被家里宠惯了，完全是个熊孩子，老师的话一句也不听，午睡的时候大吵大闹，吃饭的时候也是各种挑食不吃，大家都吃饱了，他又吵着肚子饿，让小厨房做自己喜欢吃的饭菜。
宋星星头疼不已，迫于他们家里的势力也不敢管，说不得骂不得，一直拿他当祖宗供着。
“薇薇，晓赫家境特殊，你别凶他，说两句就算了。”宋星星叮嘱。
两人说话的功夫，宏宏一直控诉，说林晓赫欺负他，还露出被他打得通红的胳膊。
“星星，我给他家长打个电话吧，孩子的教育离不开家长的引导。”程蔷薇提议。
“你确定？”宋星星欲言又止。
程蔷薇点头，低头摸了摸宏宏的头发，“宏宏是男子汉，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对不对？”
宏宏委屈地点了下头，程蔷薇在他手背上贴了一朵小红花，用手绢擦掉他脸上的泪痕，“宏宏真棒，奖励你一朵小红花，你先跟着星星老师回座位，薇薇老师帮你‘报仇’好不好？”
程蔷薇表情夸张，小幅度挥舞着拳头，宏宏破涕而笑，拉着宋星星的手离开。
其他小朋友都在争着要第一名的奖励，程蔷薇听到林晓赫发出轻蔑的嗤笑。
她想去拉林晓赫的手，却被小家伙重重打落。
程蔷薇趁他不注意，把他从后门抱出去，免得两人说话影响其他小朋友。
“放我下来！”
林晓赫一刻也不肯安分，两条小腿拼命挣扎，程蔷薇晚放下他两秒，无故挨了好几脚。
程蔷薇刚松开手，林晓赫下一秒拔腿就跑。
她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胳膊，“晓赫，薇薇老师要生气了！”
“你要和我家长打电话？”林晓赫不满，抱着胳膊问。
“要不这样，你跟宏宏道歉，跟星星老师拉勾不再调皮捣蛋欺负其他小朋友，我就不打，好不好？”
“你谁啊你，我干嘛要听你的！”林晓赫语气不高兴。
程蔷薇语塞，林晓赫又开始吵着回去做手工。
无奈，程蔷薇哄着他乖乖坐好，在教室待了一会儿，才悄悄溜出后门。
徐晓芳昨天刚发给她幼儿园孩子家长的应急电话，程蔷薇找到林晓赫那栏，复制号码拨过去。
几秒过后，电话接通。
“您好，请问您是林晓赫的家长吗？我是他的生活老师，程蔷薇。”
对面迟迟没有动静，程蔷薇满心疑惑，调出号码又检查了一遍，没打错啊。
“喂，您好？”
“嗯。”
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，程蔷薇愣了一瞬，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，像霍明川。
但是她之前存过霍明川的电话，这不是他的呀。
“您现在方便吗？我想和您沟通一下晓赫的问题，他……”
程蔷薇话说到一半，突然被一声轻笑打断。
她愣了一瞬，小声试探，“大叔？”
“是我。”
程蔷薇瞬间放松下来，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，“真的是你啊！你什么时候听出来是我的？”
“你自报家门的时候。”
霍明川没有说实话，其实程蔷薇刚一开口，他就听出来是她了。
程蔷薇后知后觉，对哦，她刚刚说了自己的名字。
程蔷薇回过神，佯装生气，“那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！”
“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听出我的声音。”
“其实你开口我就怀疑啦，只是没那么确定，你就‘嗯’了一声……”
后门突然开了，程蔷薇收敛笑意，心虚地放下手机。
宋星星探头，无声询问她这边的情况。
程蔷薇指了下手机，小声道，“刚打通。”
宋星星朝她抱拳，压低声音，“勇士，靠你了，加油。”
她一走，程蔷薇才把手机拿起来。
“喂？”
“在呢，刚刚在和同事说话。”程蔷薇想到正事，“晓赫家长电话怎么留的是你啊，你还有别的手机号？”
程蔷薇就事论事，霍明川却误会她因此不开心。
“我只有给你的那一个手机号，这是秘书的号码。因为有时候开会需要手机静音，或者手机不在身边，才在幼儿园留了他的。以后你找不到我，也可以打这个电话。我留给你的是私人号码，不会随随便便给别人。”
程蔷薇听了半天也没听到重点，换了个问法，“晓赫父母为什么不留他们自己的电话啊？”
霍明川顿了顿，解释道，“我堂姐身体不好，出国疗养去了，姐夫和她一起去的，暂时把晓赫托管给我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程蔷薇吐槽，“怎么没听你说起过。”
霍明川语气无奈，“我也没想到，你第一天回去上班，那小家伙就在幼儿园惹事，他又干什么了？”
霍明川第一次接到幼儿园打给家长的电话，但他见识过林晓赫的熊孩子属性，知道那小孩是个调皮捣蛋的。
偏偏打小就聪明，脑子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转得快，如今不过四岁多，思维都赶得上五六岁的孩子了。
当然，熊也是真熊。
提起林晓赫程蔷薇就头疼，但因为电话另一头是霍明川，她想都没想，一股脑把林晓赫做过的“光荣事迹”全说了。
“其实小孩子们打打闹闹很正常，主要林晓赫他竟然打同学，把人家孩子胳膊都快打肿了！幸好发现得早啊，不然别人家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，我们怎么和人家家长交代？他们不来找你们嘛！”
程蔷薇脑瓜子嗡嗡的，低声问，“之前你下班就来接我，然后就一直待在家了，晓赫不会是秘书管吧？”
“是。”
“明川，你堂姐既然把孩子交给你了，你得管啊！幼儿园就是起托管辅助作用的，孩子的教育关键还得靠家长……”
程蔷薇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，霍明川找不到插话的间隙，有口难言。
小姑娘真是冤枉他了，他堂姐也就才把孩子交给他一天！
霍明川按压眉心，听程蔷薇说话听得津津有味，想到林晓赫那皮猴子在幼儿园做的事又开始冒火。
程蔷薇说得口干舌燥，得不到回应，不开心地问，“晓赫家长，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