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蔷薇怔了一下，“我看这材质挺软的，应该可以手洗吧？”
“不能，这都是钱啊！洗了就没了！”
秦臻撑平衣料，“这是混合珍贵矿物的面料，包括不限于黄金、钻石粉材质，用高科技和羊毛融在一起能提升面料的光泽度和韧性，所以手感很滑，而且看起来很亮。这件衣服少说得有十来万呢，可不能随便沾水，交由专人打理就行。”
“十来万，这么贵？”
秦臻点头，“是呀，你说它是金子做的，一点也不夸张。”
程蔷薇震惊，眩晕发作，这么贵的西装外套，她竟然又揉又捏，当毯子在腿上盖了快一个晚上！
早知道这么贵，打死她也不敢用啊！
秦臻把外套堆在她怀里，见她恍惚，笑道，“诶呀，不要有心理压力，你老公很有钱的，这衣服对他来说和地摊上买件十来块的衣服没区别。”
程蔷薇如同捧着一个烫手山芋，拿也不是丢也不是，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一件衣服这么沉过。
“臻臻，你说镇上有干洗店吗？”程蔷薇五味杂陈。
秦臻疑惑，“你找干洗店干什么呀？洗它？”
秦臻指向她怀里的衣服，程蔷薇点头。
“你还给霍明川就好呀，他如果需要清洗，会有专人取走打理，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嘛？”
程蔷薇语塞，原来秦臻口中的“专人”是指专门打理这种昂贵衣服的人，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，她还以为是干洗店那种。
“这种衣服要是送去干洗会怎么样啊？”程蔷薇突然问。
秦臻陷入沉默，“这你问到我知识盲区了，送去干洗，应该也会损伤衣服面料吧，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程蔷薇神情复杂，喃喃道，“没什么。”
她只是突然想起，刚和大叔领证那会，她把他盖在她身上的西装拿去干洗店清洗了。
那件八成也是件昂贵的，因为自那以后，她好像再没有看大叔穿过同款……
程蔷薇后知后觉，沉重地想，她不会把十几万洗没了吧？
秦臻以为她还在为刚刚险些水洗衣服心有余悸，宽慰道，“我看霍明川西装都是这种面料的，所以真的不用担心，就算弄坏几件也没事，他衣服多得穿不完呢。而且这种衣服面料韧性很大，你随便揉也不会坏，甚至都不怎么皱，不信你抖开看看。”
程蔷薇挤出笑容，“只要不沾水，别干洗。”
秦臻无所察觉，配合道，“是的。”
程蔷薇肉疼，难怪大叔早期那么讨厌她……她弄坏了他的衣服，他竟然没有追究过她。
程蔷薇百感交集，无声叹了口气，心底又冒出小小的怀疑，大叔家里开公司，是挺有钱的，但要是按秦臻说的，一件外套十几万，一套行头几十万，大叔经常换行头，都价值不菲。
他又不是什么大富豪，穿这么贵的衣服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些？
程蔷薇暗戳戳地想，看不出来，大叔还有自己的小虚荣。
秦臻在她面前挥手，打断她的神游。
“你还没说，你们今晚进展怎么样了？”秦臻八卦，露出姨母笑，“有没有，嗯，那种更近一步？看电影吃饭，约会三件套还差个亲亲就圆满了，你今晚打扮这么漂亮，他就没对你有什么想法？”
程蔷薇脸热，“我哪知道他什么想法，要是能知道，那就好了。”
“狡辩！眼神闪躲，转移话题，有情况还不速速坦白？”
程蔷薇被她严肃的模样逗笑，如实道，“真没有什么进展，多了张合照，然后还有……”
秦臻追问，“还有什么？”
“算是被壁咚了一小小下。”
秦臻绽开笑容，轻轻捶了她一下，“可以啊！”
程蔷薇扬起唇角，“我说下回请他吃饭，他还怕我忘了，臻臻，你说这算不算他想和我相处？”
“当然算啦！”秦臻欣慰，“咱们家薇薇终于成长了，就这样，有来有往，保持住！”
她目光微微转动，落在她怀里抱着的衣服上，“一会儿临睡前，你去把衣服还了。”
程蔷薇不解，“为什么要临睡前，现在不行吗？”
秦臻拉着她坐在梳妆镜前，“又忘啦？新鲜感，咱们要时刻营造新鲜感，拿捏老男人！听我的，先把妆卸了，咱们再换个风格，临睡前再给他一击！”
一个小时后，程蔷薇小心翼翼推开房间的门，踏出一步又退回来，别扭道，“臻臻，这有些不太好吧？”
她素面朝天，长发披肩，还换上了睡衣。
秦臻推着她的肩往外走，“宝贝，咱们天生丽质，美着呢。嘶……外面好冷，差点忘了你老公的西服，拿着，我先回去了！”
程蔷薇站在走廊，被穿堂风冻得一激灵，睡衣是睡袍款式，虽然是珊瑚绒材质，却架不住四面八方漏风。
她抱紧霍明川的衣服，正欲抬脚，余光瞄到走廊尽头出现的人影。
程蔷薇脑内警铃大作，鸣澈哥？！
怎么办？她是打招呼，立马回房间，还是趁他不注意冲进大叔房间？！
她只迟疑了一秒，就听到宋鸣澈喊了她的名字。
程蔷薇大脑空白了一瞬，紧张到心跳加速，梦回小时候被老师抽到背课文。
“嗨。”程蔷薇硬着头皮朝宋鸣澈笑了下，“好巧，鸣澈哥，你去打水啦？”
“嗯。”
宋鸣澈看到她的装扮，“这么晚在走廊干什么呢？不冷吗？”
“冷啊，我正要回去呢。”
程蔷薇动作僵硬转过身，突然被叫住，“等一下！”
宋鸣澈大步朝她走来，程蔷薇心虚，低下头，屏住呼吸，大气不敢喘一下。
她闭上眼睛，心底默念，看不见，看不见……
“你怀里抱的是什么？”
程蔷薇心中一紧，又听到宋鸣澈略带审问的声音，“这是谁的衣服？”
“轻虞他哥哥的。”
“霍明川的？”
程蔷薇小声，“嗯。”
“他的衣服为什么在你这？”宋鸣澈疑窦丛生，又问，“你去给他还衣服？”
程蔷薇快要招架不住，破罐子破摔，“晚上轻虞和他哥来我们这吃饭，落下的。”
话音落下，走廊一瞬间静了。
面前突然多了一只手，宋鸣澈道，“给我，我去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