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蔷薇憋着笑，抿着嘴朝他点头，“那就……麻烦了？”
两人之间划清界限，又没有完全划清。
医院门口，两人分道扬镳。
去看姥姥之前，程蔷薇先将西服送到马路对面的干洗店干洗，进入病房时，姥姥正在休息。
临床的爷爷醒着，侧躺在病床上，看到程蔷薇，对她露出笑容。
“姑娘，昨天的事，谢谢你。”
“举手之劳。”
程蔷薇见爷爷嘴唇干到起皮，床头杯子里也没水，帮姥姥接热水的同时，顺道也帮爷爷接了。
爷爷小口小口喝着，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。
程蔷薇看在眼里，无声叹息，临床爷爷的子女打扮得一看就挺有钱的，老人昨天病危聚在一块，如今人脱离危险，病情好转，三个孩子，竟没有一个在床边尽孝。
老爷爷连口水都喝不到嘴里，程蔷薇想到他和姥姥岁数差不多，心里泛酸，照顾姥姥的时候，也帮着照看爷爷。
从医院出来，天色已晚，程蔷薇想着家里冰箱还是空的，绕路去了附近的连锁超市。
晚上下班，霍明川让司机按地址找过来，等了好一会儿，也不见程蔷薇出来。
霍明川冷着脸拨电话，提示音没响两声就被对方挂了。
程蔷薇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，她两只手提满东西，走走停停，气喘吁吁走过来。
车窗被敲响，霍明川面无表情降下车窗。
“我买了一些肉菜和生活用品，你让司机把后备箱打开。”程蔷薇脸颊红扑扑的，薄汗打湿刘海。
霍明川应了一声，程蔷薇费力将东西挪到车后面。
司机下车，小跑过来，接过她手头上塞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，“程小姐，我来吧。”
“辛苦你啦。”
程蔷薇在另一侧上车，霍明川抱着胳膊坐在一旁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。
“呐，还你。”面前突然多了个纸袋，霍明川蹙眉，程蔷薇直接塞到他怀里，“我送到店里让人干洗的。”
为了不耽误时间早点儿拿到，她还多花了二百块插了个队。
纸袋内，西装外套叠得整整齐齐，霍明川认出来，是先前他搭在程蔷薇身上那件。
脑海中小孩穿着女仆装羞愤瞪向他的画面一闪而过，霍明川唇角微微上扬，眉眼染上一抹笑意。
程蔷薇见他将纸袋收走，不禁好奇问道，“你不打开看一眼吗？”
“不必。”
司机上车，霍明川淡声吩咐，“回小区。”
程蔷薇同城买的的快递刚好也送到了，收货地址本来是学校北门，既然搬到这住，她干脆麻烦快递员拐个弯，把东西送到小区楼下，也省的她再多余来回跑。
收到取货信息，车子一停，程蔷薇迫不及待下车。
霍明川叫住司机，把装有西服的纸袋拿给他。
“送去店里护理。”
“是，霍总。”司机小心接过。
手工定制的高级西装不能这么叠，会压坏版型，那小丫头分不清其中门道，特意干洗还给他，他想了想，多说无益，徒增烦恼，况且他本来也没想着再要回这件上衣。
霍明川走在前面，司机在后面提着买来的东西。
程蔷薇将快递箱摞起来，抱起来视线被挡得严严实实。
眼看着摇摇晃晃就要摔倒，霍明川取走最上层的箱子，措不及防对上程蔷薇明亮的眼睛。
“谢谢。”
霍明川错开视线掩饰尴尬，“怎么买这么多？”
程蔷薇有些懊恼，“什么都想买一点儿，没想到加起来就这么多了。”
下次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疯狂下单的手！
司机帮着把东西送到楼上就离开了，程蔷薇客厅厨房来回跑，归置从超市买回的肉菜。
程蔷薇哼着小调，把处理好的鸡炖上，迫不及待去客厅拆快递。
霍明川自打回来之后进入卧室再没出来，公寓比不上别墅隔音好，程蔷薇隐约听到他的说话的声音。
好辛苦啊，回家还要忙工作。
程蔷薇盘腿坐在地上，快递盒打开，除了她买的书，大部分盒子里都是各种款式的布。
礼仪课的老师拉了个小群，通知她们下节课要学习酒会礼仪，让提前准备合适的衣裙。
程蔷薇在淘宝逛了一下，好牌子最基本的款式也要小几千，更别提昂贵的。
杂牌子虽然便宜，但穿身上纯属辣眼睛。
思来想去，程蔷薇灵机一动，她为什么不自己做？
小时候的衣服大多都是姥姥给做的，她耳濡目染，简单的款式都会。
霍明川一出来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，各色的布块铺了一地，程蔷薇背靠着他坐在地上，手边一堆凌乱的纸盒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。
霍明川蹙眉，“你买一堆垃圾回来干什么？”
他没有别的意思，只是单纯陈述事实。在他眼里，这些布零零碎碎，和抹布无疑，压根没有往做衣服上联想。
程蔷薇将它们收拢到一边，叉着腰瞪了他一眼，“你懂什么？没眼光！”
算了，她才不跟他生气，从之前霍明川送她的衣服就能看出来，两个人的审美压根就不在一个次元！
“什么味道？”
霍明川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，忍不住问道。
中午忙着开会，午饭匆忙，只吃了两口，香味一勾，这会儿食欲也上来了。
程蔷薇猛地一拍脑袋，厨房还炖着鸡呢！
她没指望霍明川能帮上忙，手脚麻利炒了两个素菜，刚好米饭也熟了，时间卡的刚刚好。
等待的小二十分钟里，霍明川时不时过来看一眼，生怕她背着他做什么手脚。
程蔷薇忙得团团转，看到他的身影，急忙叫他进来帮忙端。
菜都上齐，程蔷薇刚在霍明川对面坐下，眼睁睁看着他往自己碗里夹了个鸡腿。
霍明川此刻饥肠辘辘，面上不显，夹菜的动作却将他出卖。
程蔷薇撑着手肘，笑着询问霍明川，“咸淡怎么样，好吃吗？”
“还可以。”
程蔷薇欲言又止，吃饭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他。
直到霍明川快要吃撑，依依不舍放下筷子，才察觉到视线，回望过去
“怎么？”
“霍先生，你刚刚吃的，是我准备留到明天的那份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霍明川愣了一瞬，蹙眉问，“你为什么不提前说？”
“我倒是想说，你没给我机会啊。”程蔷薇有理有据，“菜一上桌你就开吃了，那我能怎么办？等你吃完呗！”
“你想怎么办？给你伙食费？”霍明川随口问道。
程蔷薇眼前一亮，“好啊！”
还有这等好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