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凤不由分说扑过来，程蔷薇侧身躲过。
幸好她多长了一个心眼，把两人刚刚打的电话录音了。
“小孩死了就死了，反正也是女孩……”
程蔷薇调高音量，李凤刻薄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。
房间内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她，李凤脸色难看，上前就要夺程蔷薇的手机。
“是你骗我流掉的孩子是女孩，我才这么说的！”李凤狡辩。
程蔷薇将手机背到身后，避开李凤，冷声道，“自始自终都是你自己认定的女孩，我还是刚刚听你问护士，才知道夏夏姐怀的男孩！”
“谁知道你是不是撒谎！”
李凤撒泼，引来病房其他人不满。
“有这么当妈的吗？女儿还躺床上呢，能不能少说两句？孩子已经没了，说再多有用吗？故意碰瓷医院的吧！”
“这么想要男孩怎么自己不生？什么年代了，还重男轻女！”
“吵死了，还让不让人休息！”
临床病人和病人家属一人一句，集中火力围攻李凤。
李凤脸上红白不定，自知没理，拽着程蔷薇胳膊把她拉到楼道。
“赔钱！”李凤把程蔷薇甩到墙上。
程蔷薇后背撞得生疼，“这是在医院，你能不能不要吵了！”
“呵，心虚了？”李凤冷笑。
程蔷薇冷冷看着她，“你再胡乱攀扯，小心医院医护人员报警，警察把你抓进看守所！看来上次还没让你长教训！”
李凤想起因为程蔷薇蹲了半个月看守所就来气，“果然是你这小贱人搞鬼！”
李凤朝程蔷薇扑过去，两人扭打在一起。
程蔷薇头皮一痛，李凤竟揪住她的头发。
“放开我！”
视线被遮挡，程蔷薇用力推搡李凤。一时不慎，手背被她指甲划破，留下两道血痕。
“你不就靠这张脸勾搭男人么，呵，我给你抓花了！我看你再……”
李凤话说到一半，后方传来一股大力，把她掼倒在地。
李凤重重跌坐在地上，一时间摔懵了。
霍明川扶起程蔷薇，帮她整理好头发，“没事吧？”
“手好疼。”
霍明川看到程蔷薇手背上两道红印，眼底闪过一抹戾气。
李凤从地上爬起来，一抬头，对上霍明川冰冷的目光。
下一刻，她的衣领被人揪住。
李凤心底生出几分惧意，“你、你想干什么？我告诉你，我是程蔷薇小姨！”
程蔷薇整理好乱糟糟的衣服，拉了下霍明川衣摆，“别冲动，不值得。”
医院走廊布满监控，霍明川要是打了李凤，反而容易被李凤拿捏。
霍家身居高位，李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，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李凤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，故意把霍明川身上贴，“怎么着？要打我啊！来来来！大家都看看，外甥女婿打他姨啦！”
霍明川怒不可揭，李凤洋洋得意，不断用眼神挑衅。
保安找过来，霍明川用力一推，李凤趔趄两步被人抓住胳膊。
李凤有些慌张，“放开我！”
紧闭的病房门突然开了，陈夏面色苍白，扶着墙壁艰难站着。
“妈，这里是医院！不是在家！”
陈夏喊了一嗓子，引来三人注意。
程蔷薇吓了一跳，急忙过去搀扶她，“夏夏姐，你怎么从床上下来了！”
陈夏眼眶通红，目不转睛瞪向李凤，“你从骗我和李中伟结婚开始就闹，闹了两年还没闹够！你到底想怎么样啊！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满意！”
陈夏流产元气大伤，急火攻心，整个人摇摇晃晃要摔倒，身体全靠程蔷薇支撑。
程蔷薇怕陈夏再出什么事，刚想开口安慰，又听李凤歇斯底里地喊，“你别光嘴上说啊！要死就痛快死远点！别再回家！”
程蔷薇被李凤喊得头疼，“你能不能不吵了！”
霍明川示意保安把李凤带出去，李凤有所察觉，叫嚷道，“我是病人家属，谁敢动我，我找你们上级去！让他开除你们！”
保安为难，一时不慎被李凤挣脱。
李凤看到陈夏就来气，指着她愤恨道，“我没你这种女儿！你赶紧把乐乐弄走，卷铺盖从家滚蛋！没用的东西，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！”
“走就走！我早就不想从家里待了！”陈夏声音颤抖。
走廊被病人家属围得水泄不通，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诶呦，母子俩能有多大的仇啊，都少说两句吧！”
“这是亲妈能说出来的话吗？孩子还住着院呢！瞧这小脸白的！”
“这算啥？我刚刚在病房都听到了，你以为她在乎的是外孙？她在乎的是外孙能给她从女婿那换十万块钱！”
“天啦！怎么会有这种明灭人性的人！”
“必须拍下来，曝光她！”
有人拿出手机拍个不停，李凤受人指点，自知理亏，狠狠瞪了陈夏三人一眼，扭头就走。
保安驱散围观人群，程蔷薇见陈夏浑身冒虚汗，连忙让霍明川去叫医生。
“薇薇，我没事。”陈夏声音有气无力。
程蔷薇着急，“夏夏姐，你快别说话了，我扶你躺下。”
陈夏一低头，眼泪滚落，“世界上哪有她那样的妈！”
程蔷薇轻轻拍打陈夏后背，“对呀，李凤就是大坏蛋，我们不要理她，为她气坏身体不值得！夏夏姐，你搬出来住是好事，以后离她远远的！”
陈夏缓慢走到床边，突然开始叠被子。
程蔷薇疑惑不已，“夏夏姐，你这是干什么？”
“我要出院。”陈夏态度决绝。
程蔷薇怔了一下，连忙制止，拉着陈夏的胳膊催促她先坐下。
“别啊！”程蔷薇着急，“医生说你还要留院观察，不能出院！而且住院费提前交了好几天的，退不了。夏夏姐，不管怎样，你得先把身体养好！”
程蔷薇疑惑，“你为什么着急出院啊？有什么急事你跟我讲，能帮的我就帮你。”
陈夏缓缓吐了口浊气，“我要回去把乐乐接出来。平时乐乐都是我一个人带，我怕我不在家，她再出点什么事。”
程蔷薇眉目舒缓几分，“夏夏姐，我去，你刚动过手术，不能再折腾。你放心，我快去快回，一定把孩子带出来，还有他的玩具奶瓶吃食什么的。正好，我再帮你把行李收拾了，咱们以后再也不回那个家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