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明川轻咳，收敛几分，“星愿到了。”
程蔷薇注意力转移，拿起包，车子刚好停稳。
“那我先走了，拜拜。”
程蔷薇朝他招了招手，霍明川转过头，朝她笑着点了点头，“小心点，有事给我打电话”。
她心头一滞，莫名被他这笑容给撩了下。
心头犹如小鹿乱撞，程蔷薇对自己这不争气的样子很是无语。
怎么大叔随便一笑，她就把持不住了呢？
程蔷薇害怕自己脸红的样子被大叔发现，应了声，“好。”
她立马低头拉开车门下车，关上车门赶紧转过身背对着霍明川，站在路口等待时机过马路，不敢跟他再对视一秒。
明明只有几天没来星愿，程蔷薇却恍如隔世。
霍明川在不知不觉中渗透进她的生活，她和他在幼儿园闹过别扭，他也在门口帮过她好几次。
回想过去短短两个月，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。
算起来，几乎每次都是大叔包容她。
程蔷薇心中感慨万千，叹了半口气，肩膀突然被人从后方拍了一下。
她转过头，看到来人，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。
她还以为是霍明川。
宋星星亲昵挽着程蔷薇的胳膊，拉她过马路，“程老师，不是昨天刚请了病假？身体好些了没？不好好在家休息，怎么又来学校了？想我啦？”
程蔷薇听到她的声音渐渐放松下来，眉眼弯弯，“是啊，想你啦！”
“你发烧这么快就好了？我怎么听你一点鼻音都没有？”
“没发烧，就是头有点疼，昨晚休息过来，今早就没事了。”
宋星星点头，“那八成是被风吹着了，我有的时候也会这样。现在这种天气最容易感冒，薇薇，你平时记得戴个帽子。”
程蔷薇心中淌过暖意，“知道啦，宋老师！”
两人一路聊着进幼儿园，进教学楼的时候，宋星星突然打趣，“薇薇，要不是知道你和霍先生是叔侄关系，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！”
程蔷薇心中一紧，有些心虚，“有吗？”
“有啊。”宋星星没有察觉程蔷薇的异样，自顾自道，“刚刚我看见你从车上下来，你没注意我，你没看见，你叔叔看你的眼神好温柔啊，和平时来接晓赫的时候完全不一样！”
程蔷薇心跳加快，魂不守舍道，“他人其实挺温柔的。”
宋星星抱着胳膊搓了两下，“薇薇，要不说你们是叔侄呢，只有你自己这么觉得。我和别的班老师都觉得他很凶。”
程蔷薇下意识替霍明川辩解，话没脱口，突然听到走廊传来一阵吵闹。
声音是从尽头园长办公室传出来的。
程蔷薇跟宋星星快要走到教室门口，她顿住脚步，“星星，你听到没有？”
宋星星欲言又止，余光看到有人从园长办公室出来，急忙拉着程蔷薇就近躲进一个空教室。
程蔷薇一头雾水，宋星星打手势示意她先别出声，拉着她蹲下。
两人躲在墙体后，骂骂咧咧的声音透过门窗传进来。
“今天谁来也不好使！请假？呵，当我是傻子吗！怎么就这么巧，我来找她，她就请假！次次过来，次次见不着人！我们做家长的欠你们幼儿园怎么的？就是你们通风报信，把人藏起来了！马上打电话叫她过来！要不然这事没完！”
程蔷薇眉头微蹙，隐约觉得说话女人声音有些耳熟。
以及，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，宋星星干嘛要拉着她藏起来？
程蔷薇在她眼中看到担忧和烦闷，心底一咯噔，女人声音突然和记忆中一张人脸对上。
难道是阳阳妈妈？朱爱华？
朱爱华叉着腰站在所在班级门口，身边还跟着几个家长，几人横眉冷对，神情愤怒。
“程蔷薇还是个学生，她有什么资格教我孩子？”
“我儿子前段时间被人欺负，胳膊上都是红印，我是最近才知道啊，程蔷薇和那打人的小孩是亲戚！我说呢？我怎么问我儿子都不肯说！一问就哭，合着我孩子一直在你们这受欺负呢！”
“有一就有二，这次是我们做家长的知道了，那过去呢？我女儿在你们这上了一年多了，轻得还跟个骨头架子一样！是不是你们幼儿园老师在饮食上做手脚？欺负我们家孩子年纪小，不会告状是吧？大人饿一顿怪难受的，更何况是孩子！”
朱爱华带头，“开除！我不能把阳阳再交给这种老师！她程蔷薇也不配当老师！”
“对！开除！”
“这事得给我们家长一个交待！”
巨大的玻璃窗不隔音，几人声音一字不漏全都传进两人耳中。
程蔷薇脸色难看，宋星星拍了拍她的手，小声安慰，“还是上次小朋友零食不够那事，有家长意见挺大，来找过园长好几次。但是园长态度肯定是向着你的，你别担心，而且园长也给他们看了监控录像，证明不是你的错。他们的话你不用听到心里，等闹过这阵，他们见不到你的人，也就走了。”
“他们昨天也过来了？”
宋星星点头，见程蔷薇要站起来，连忙拉着她的胳膊坠着她蹲下。
“薇薇，你疯了！不能出去！”
家长们和园长争执的声音从刚刚起就没停过，程蔷薇捏着拳头，“星星，你也说了，我没错……”
宋星星打断，示意她小点声，“我知道你没错，大家都知道啊，你没听出来吗？他们就是想要钱，要赔偿！园长之前翻倍退了他们小朋友一天的饭钱，还是不满意！园长也说了，这事咱们没错，他们愿意耗就耗！”
程蔷薇懊恼，“星星，这么大的事昨天你怎么一直不告诉我啊！”
“昨天你不是请假了吗？我跟你说也没用啊，说了只能给你添堵。”宋星星叹气，“我们本来以为这些人闹几天嫌没劲就算了，正好你下周回来，就揭过去不提了。谁知道他们打了鸡血一样，好几天了还来。”
“不行，我得出去。”程蔷薇坚持，扯掉宋星星的手。
“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，你出去他们只会变本加厉，闹得更凶！”宋星星着急。
“这事因我而起，我总不能一直当缩头乌龟，让园长一个人替我扛啊！”
朱爱华拔高音量，“你是园长，开除程蔷薇你总能做得了主吧？我们一直认为，她就不配当幼师！”
“对！开除她！”
朱爱华抱着胳膊，神情不屑，“今天她不过来，我还就不走了！我等到她来为止！”
家长们群情激愤，园长有些招架不住。
紧闭的教室门突然从内打开，程蔷薇迎着众人目光出来。
“阳阳妈妈，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