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晓赫止住眼泪，拉着程蔷薇的手进了孤儿院。
程蔷薇摸了摸他的后脑，朝远处的小女孩挥了下手，“丫丫！来姐姐这！”
“薇薇姐姐！”
丫丫欢快地跑过来，程蔷薇把林晓赫往前推，“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，我小外甥，晓赫。”
“大哥哥，你好。”
“丫丫，他第一次来，你给他介绍一下咱们这。”
“好呀！”
小女孩活泼外向，拉起林晓赫就走，如数家珍跟他介绍院子里每一株植物，两人很快熟悉起来。
霍明川就在不远的地方等她，见她四处张望，朝她抬了下手。
小姑娘一路小跑过来，朝他舒了口气。
“搞定啦！”程蔷薇语气认真，“大叔，你冷脸很吓人的，以后别老吓唬他，教育孩子咱们得讲究方式，你温柔一点。”
“他不懂事。”
程蔷薇气笑，“他还在上幼儿园，又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。他不知道什么是孤儿院，咱们耐心告诉他就好。你瞧，他和这里的孩子很快就融进去了，哪像你说的那样不懂事？”
霍明川眉目柔和几分，“我以后注意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程蔷薇在前面带路，霍明川随她到后院。
后院墙面有一排水龙头，下面接着一条长长的水槽，几个中年女人有说有笑地洗衣服。
程蔷薇悄悄凑过去，“刘阿姨，你们聊的什么呀？笑这么开心！”
短发女人转过头，惊喜道，“薇薇，好久不见！你姥姥身体怎么样？”
几个护工拉家常一样，对程蔷薇嘘寒问暖。
“姥姥挺好的，手术很成功。”程蔷薇顺手帮刘阿姨递盆子，“我来吧。”
刘阿姨笑着将程蔷薇挤开，“不用，你这孩子，一来就干活，先去屋里头歇会儿，我们这马上就完事。”
“薇薇啊，你要是愿意帮忙，就把后面那个桶里的衣服晾院子里吧，都是洗干净的。”
“行。”
霍明川先她一步将桶拎起，“我来。”
程蔷薇没跟他客气，熟门熟路带他绕到另一边。
霍明川放下桶，看着像晾衣服的地方就是几根拴在树上的绳子，“没有衣架啊。”
“不用衣架，你等我一下。”
程蔷薇突然离开，没一会儿抱着一个小盒子过来。
程蔷薇给霍明川示范，“你把衣服搭在绳子上，拿小夹子固定好就行。”
待他上手，程蔷薇才解释，“过去是有衣架的，有一次刮大风，被小孩偷偷捡走拿去玩，把自己划伤了，后来院里怕出危险，就改用夹子，夹子掉不了还容易收纳。”
“这里所有衣服都是她们手洗的？”
“当然不是啊。”程蔷薇耐心道，“像床单被罩厚衣服这种大件都是机洗，剩下的小围裙，手绢，贴身衣物什么的，大一点的孩子会自己洗，护工们帮小孩子们洗。”
“一看你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，小时候从来没有受过累的那种。”程蔷薇回想，她在家好像只见过霍明川用洗衣机，从来没有见过他手洗过什么。
程蔷薇陷入沉默，他贴身穿的不会都是一次性的吧，好浪费……
要不然就是丢进洗衣机和其他衣服一起洗，程蔷薇秀眉拧起，好不卫生啊……
程蔷薇心事都写在脸上，霍明川被她略带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，马上明白她联想到他。
“我也是自己手洗的，只是你没看见。”
霍明川面色古怪，那种东西他哪能当着小姑娘面洗？他又不是变态！
程蔷薇脸颊发红，好尴尬，大叔竟然能猜出他正在想什么，她要不要说点什么？
等等，那她喜欢他的秘密该不会也被他发现了吧！
程蔷薇心跳飞快，低头晾衣服，指尖不小心碰到霍明川的手，飞快缩回来。
霍明川蜷了一下手指，骨节分明的大手依旧停留在晾衣绳上方。
气氛暧昧，一时间无人说话，两人安静地晾衣服。
好在刘阿姨她们过来，程蔷薇陪着说话，面红耳赤的感觉渐渐淡去。
“薇薇，这是谁啊？刚刚我和你张阿姨她们就好奇，小伙子一表人才，看样子比你大不少，你哥哥，还是叔叔？”
霍明川被刘阿姨的话扎到，郁闷地想，他看起来有那么显老吗？
只能怪他家小姑娘太显小，换身稚气一点的衣服，放在高中校园毫无违和感。
霍明川无声叹了口气，甚至已经做好再一次被她喊叔叔的准备。
“都不是。”程蔷薇有些腼腆，“刘阿姨，我结婚了，他是我丈夫。”
几个中年女人面面相觑，露出惊讶神情，就连霍明川眼底也浮现出不敢置信。
小姑娘这还是头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，霍明川平静的心湖又泛起波澜。
霍明川外形不差，彬彬有礼，话少却一直帮着干活。
护工们很喜欢程蔷薇，连带着看霍明川也越来越顺眼。
刘阿姨十分满意，“别的不说，两人还挺般配。小伙子工作了吧？怎么称呼？”
“霍明川。”
“小霍，今年多大啦？”
“三十。”
程蔷薇小幅度撇嘴，撒谎，明明刚过了三十一岁生日。
“诶呦，才三十！年轻着呢！”刘阿姨笑容满面，“薇薇啊，都说年纪大的会疼人，以后这家里家务，洗菜做饭都有人做了！这些年你姥姥生病，没少让你受累，这下可算能歇着喽！”
程蔷薇意味深长看了霍明川一眼。
“是啊是啊，小伙子一看就是老实人，没那些个花花肠子，看起来真讨喜！”
“薇薇，结婚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们呀？你刘阿姨成天念叨你，还想着把家里亲戚儿子介绍给你呢！”
“当时姥姥还在住院，我和明川没有大办，只领了证。”程蔷薇笑道，“这不，我一有空就把他带来给你们看看，下回过来给你们带喜糖！”
刘阿姨越看霍明川越满意，“不错不错，臭小子，你娶了薇薇，可捡着大便宜了！”
几个护工热情拉着霍明川聊天，问这问那。
霍明川逐渐招架不住，眼神向一旁求助。
程蔷薇上前挽住霍明川胳膊，“好啦刘阿姨，您这又抓胳膊又摸脸的，明川下回都不敢陪我来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