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蔷薇声音很大，穿过烟火的鸣响闯入他的心。
霍明川被她的喜悦所感染，勾唇点头以示回应。
他当然知道，做设计方案的时候，还是他特意要求的。
严格来讲，那不是什么玫瑰，而是蔷薇。
但是换个角度，玫瑰与蔷薇都属于蔷薇科，样子也差不多，小姑娘也没说错。
程蔷薇朝他说完，马上转过头，眼睛一眨不眨接着看。
现在气氛算好么，他要不要等会趁机一步到位？还是再等等……
场景好像也没有很浪漫，他手里连束花都没有……什么都没有，会不会太不正式……
烟花一直持续了二十分钟，霍明川心猿意马，看了她二十分钟。
程蔷薇意犹未尽，转头跳到霍明川身边，“大叔，谢谢你！好好看啊，我上次看烟花还是好多年前，过年的时候看别人家放……”
霍明川被程蔷薇抓住胳膊，她话密的让他插不进嘴，几秒过去，霍明川泄气。
再找机会吧，至少是个白天，没有烟花照亮，周围一片漆黑，他都看不清小姑娘的表情。
“哎呀！”程蔷薇突然轻喊了一声。
霍明川瞬间回神，以为她牵到伤口，连忙关心，“没事吧？”
“我忘拿你手机拍照了！”
程蔷薇懊恼，怀着最后一分希望看向霍明川，话刚到嘴边，他就把相册找出来拿到她面前。
“哇！好多！”程蔷薇惊住。
霍明川轻咳一声，“后面还有视频。”
程蔷薇挨个翻看，不禁感慨，“大叔，你拍照技术也太好了吧，你是不是瞒着霍奶奶偷偷谈过恋爱？要不就是你背地里报班了。”
“是你好看。”
程蔷薇没有听清，抬头又问了一遍。
霍明川把话重复一遍，程蔷薇愣了一瞬，马上低头错开视线。
脸颊温度持续升高，程蔷薇庆幸楼顶没灯，脸红也看不真切。
她刚刚怎么没听清呢，大叔不会误会什么吧，千万别觉得她自恋什么的……
他语气好认真，是真的觉得她好看吗？
程蔷薇思绪飘忽，脑海中又冒出之前在网上看过的言论。
如果男人夸女人漂亮，可能是出于礼貌，或者附和别人，但是他们已经很熟了，周围也没有别人……或者是普通欣赏，要不就是偷偷暗恋。
程蔷薇心底又开始动摇，他说拿她当妹妹照顾，但谁家哥哥会单独带妹妹看烟花啊！
程蔷薇表情纠结，手指误触，不小心退出相册。
画面一闪，程蔷薇下意识朝屏幕看去，手中一轻，霍明川马上把手机抽走。
霍明川先前把屏保和桌面设置成两人合照，天知道闪退的那一瞬间，他浑身血液都冷了。
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，程蔷薇解释，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霍明川好半晌才应了一下，这会儿他心脏狂跳不止，脑袋还是懵的，不知道程蔷薇有没有看清，想问又不敢问。
与此同时，程蔷薇也在忐忑，霍明川动作太快，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重影，屏保好像是一张合照。
程蔷薇鼓起勇气，“大叔，那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吗？”
“什么女朋友？”
霍明川问完，意识到程蔷薇没有看清，舒了口气。
“不是。”霍明川面不改色，“系统随机换的壁纸。”
程蔷薇欲言又止，照片上那个男人，模模糊糊的样子特别像霍明川，他为什么撒谎？是不想告诉她吗？
程蔷薇心中冒出几分沮丧，知趣地没有再问。
“回去吗？”霍明川小心翼翼地问。
程蔷薇点了下头，“好。”
霍明川和上来的时候一样，示意程蔷薇趴到他背上，两人各怀心事，沉默着下楼。
隔着衣料，程蔷薇听到霍明川强健有力的心跳声。
他心跳怎么这么快？该不会刚刚被她猜中了在紧张吧……
是就是呗，她又不会说什么。
程蔷薇无声叹了口气，故作大方道，“大叔，如果你交了女朋友也没关系，我可以搬到学校住，你们两个在外面，先瞒着霍奶奶。”
停顿片刻，她又道，“奶奶找我的初衷就是为了让你有人陪伴，她老人家知道，反而会开心呢。”
霍明川有口难言，嘴硬道，“我都说了，是系统随机换的壁纸，偶尔就会有一些人像照片。”
程蔷薇差点被他糊弄住，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对，既然是系统随机的壁纸，他那么紧张干什么？
程蔷薇一进家门，霍明川马上折返上楼拿轮椅。
她越想越别扭，这些天，霍明川就好像有什么秘密一样，总是躲着她。
霍明川回来的时候，程蔷薇正坐在沙发上出神。
他放下轮椅，推着走上前，小姑娘闻声看过来，他淡定把手机解锁递过去，“照片你还没选出来。”
程蔷薇佯装不在意瞄了眼屏幕，壁纸还是人像，变成了一张男明星的自拍。
她下意识看向霍明川，男人表情如常，好像在说，看吧，我就说系统会随机换壁纸。
程蔷薇压下心中的动摇，把选中的照片选好，“我要这些，照片我删了还是你回头自己删？”
整个相册几乎都是她的身影，程蔷薇有些过意不去。
“我自己来吧。”霍明川不动声色收回手机。
晚上，程蔷薇又收到霍明川发来的消息，是酒楼菜单的电子图册。
他要是不提，她都快忘了这事。
程蔷薇靠在床头，仔细翻看，截图圈了几样两人都喜欢吃的，发送给他。
霍明川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，没再发来消息。
晚上，程蔷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，霍明川总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，每当她要找到他喜欢自己的证据的时候，一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好似之前种种都是她的错觉。
与此同时，隔壁卧室。
霍明川临睡前，又把屏保和桌面换回两人那天在山顶的合照。
程蔷薇满怀心事，一晚上没睡安稳，隐约听到家门传来响动，突然惊醒。
她从卧室出来，楼道外脚步声已经快消失不见。
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饭，装有牛奶的玻璃杯下压着一张手写字条。
[我出去买菜了，早餐热热再吃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