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蔷薇愣了一下，眼圈率先红了。
她又给他添麻烦了。
“对不起，以后不会了。”
小姑娘突然道歉，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。
霍明川有些无措，“为什么要道歉？我……”
林晓赫愤懑不平，“舅舅，你也欺负舅妈！”
“我没有。”
“你凶她！”
霍明川这才意识到，他一时情急忘了控制表情，严肃起来说事的时候压迫感十足，让小姑娘误会了。
霍明川着急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，“是我表达有误，我的错。薇薇，我的意思是，我很担心你，怕你遇到危险，在公司的时候也会分神想你。”
程蔷薇心情直下直上，冷不丁被霍明川直白关心，心头小鹿乱撞，紧张到不敢转头看他。
他应该就是普通关心吧？可是……话听起来为什么那么像表白？！
霍明川也意识到这个问题，他当然希望小姑娘领会他的意思，但又怕她给的答案不尽如人意，这会儿神经紧绷，也在提心吊胆。
微妙的气氛在车内蔓延，一瞬间，谁也没有开口讲话。
霍明川轻咳一声，打破沉默，“所以，要来瀚文吗？”
林晓赫感受不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，附和霍明川的话，拉着程蔷薇讲自家幼儿园有多么多么好。
霍明川没有阻拦，当初把林晓赫送到别人那，就是因为这孩子太熊太皮，自家的老师知道他的身份不好管教，林晓赫小霸王一个，进了瀚文这小孩还不得上天？
霍明川眉目舒缓几分，幸好当初他劝堂姐把林晓赫送到星愿，不然奶奶也不会和程蔷薇偶遇，他们也不会阴差阳错结婚。
程蔷薇全部心神都被林晓赫牵走，心口奇异的感觉渐渐消散。
她想了想，戳了下霍明川的胳膊，待男人看过来，才认真道，“谢谢你。”
霍明川以为她终于想通，刚要开口，又听到她道，“抱歉，我还是决定不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霍明川想不明白。
“瀚文很好，星愿也很好，园长还有老师们都挺关照我的，我也没有干很多杂事。”程蔷薇顿了顿，“而且有问题逃避不行，要想办法解决。如果我走了，岂不是证明我有错心虚，落人口实吗？就算我不考虑自己，那园长她们怎么办？还不知道要被阳阳妈妈念叨多久。”
程蔷薇懊恼，“也怪我不仔细，平时小朋友的吃食都分班级，放在桌上对应的小框里。其他班级都拿走了，我当时只扫了眼表面能看到的地方，屋里屋外也找不到别人。王老师说的壁橱要搬椅子才能上去，我就没想着去看，早知道费点功夫看一眼就好了，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些糟心事。”
霍明川不忍程蔷薇陷入自责，宽慰道，“事情已经发生，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，谁也没有未卜先知和改变过去的能力。你不用担心麻烦园长，她既然能坐在那个位置，就有她过人的本事。如果连闹事家长都应付不了，她还当什么园长？”
程蔷薇越听这话越奇怪，“你这是在转移话题，怎么扯到园长身上了？”
“我这是在安慰你。”霍明川无奈，“是她主动要我带你走的，显而易见，她应付得来。”
车子停在霍宅门口，林晓赫独自下车，和两人道别，蹦蹦跳跳进了屋。
“晚上我们再过来，和奶奶她们说下周旅游的事。”
程蔷薇都已经把这事抛在脑后，没想到霍明川一直记得。
心头奇异的感觉又冒出来，程蔷薇错开视线低头，揪着帆布包背带，“行。”
下午满课，程蔷薇在教室闷了一下午，课间收到园长发来的消息，告知她朱爱华那边已经安抚好，这几天让她先别来园里，下周再来上班也不迟，以免再撞到一起，发生不愉快。
程蔷薇有些愧疚。
[对不起啊园长，要不你扣我工资吧。]
园长的消息很快回过来。
[不是你的问题，是王敏，她把你班孩子吃的东西零食什么的藏了起来，有监控还拒不承认。我已经给她处分，把她调到其他班了。正好明天宋星星回来，下周还是你俩搭班。]
她和王敏无怨无仇，王敏为什么要刁难她？
不管怎样，问题至少解决了。
上课铃打断程蔷薇沉思，她动了动手指。
[谢谢园长。]
有了中午的教训，下午临近程蔷薇放学，霍明川早早等在她学校门口。
小姑娘上学的时候还蔫蔫的，出来的时候面带笑容，脚步轻快。
霍明川紧张了一瞬，警惕地看向她周围，没有可疑人员，最可疑的秦子轩这会儿还在其他省应酬呢。
“什么事情这么开心？”程蔷薇走近，霍明川问道。
“一会儿就能见到姥姥和霍奶奶，当然开心啊。”
程蔷薇没有瞒着霍明川，把园长告诉她的话转述给他，又道，“你说的没错，园长不愧是园长，一出手就有！未来我需要学的东西可多了！”
程蔷薇开心，霍明川也跟着开心。
他接过小姑娘的帆布包，拉开车门，扬起唇角，“走吧，咱们回霍家。”
两人进门的时候，林晓赫已经被助理接回家，这会儿正撒欢，玩着遥控汽车满屋跑。
林晓赫看到程蔷薇十分惊喜，丢掉遥控器跑到她跟前，“舅妈舅妈！星星老师要回来了！”
“回来好呀。”程蔷薇摸摸林晓赫的头发，牵起他的手，“一会儿要吃饭，咱们先把手洗白白，不然就要拉肚肚。”
程蔷薇走了两步，转头呼唤霍明川，“大叔，还有你，快来呀！”
霍明川失笑，他在程老师眼里又变成了小朋友。
用完晚餐，霍明川在餐桌上提起下周旅游的事。
霍奶奶笑得合不拢嘴，心道，这榆木疙瘩总算开窍了。
“去海边好啊！正好前段时间换季打折，我跟你姥姥买了好些夏天穿的衣服，这不是巧了？”
程姥姥面容和蔼，玩笑道，“本来打算明年穿的，托薇薇的福，当季又赶上了！”
林晓赫咽掉嘴里的东西，兴奋道，“我也去！我也去！我要坐大飞机！还要抓海星抓螃蟹！”
霍明川脸色垮下来，他怎么把这个小麻烦给忘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