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，下午两点出发。”霍明川开口。
霍奶奶瞪了他一眼，转而笑着对程蔷薇说，“正好，一会儿你回房间睡个午觉，养足精神头，下午有精力逛。到时候碰上什么喜欢的，别不好意思要，明川赚那么多钱，存着就是给你花的。”
程蔷薇架不住霍奶奶热情，连忙应下。
口头答应得爽快，现实中她可不敢花霍明川的钱，免得那男人哪天抽风再翻后账，她可还不起。
霍奶奶早早离席，餐桌上只剩三个小辈。
程蔷薇在外面吃了俩冰激凌，压根不怎么饿，奶奶一走，马上放下筷子。
霍轻虞用餐巾擦拭唇边的油渍，一旁女佣见三人均已用完餐，上前收拾餐盘。
程蔷薇将盘子叠起来交给女佣，“姐姐，麻烦你啦。”
她正要起身离开，突然听到霍轻虞叫她的名字。
“反正你也没有事情做，她一个人端着盘子要来回好几趟，不如你帮她一块收拾？”
“可以啊。”
程蔷薇二话不说，帮女佣端了一摞餐盘。
“您放下，我来就好。”
霍奶奶对程蔷薇的态度家里人有目共睹，谁敢指使少夫人干活？
更何况霍明川还在一旁看着，她的工作还不想丢！
“没关系，我帮你拿过去。”
程蔷薇打小勤快惯了，她没觉得丢脸怎样的。就算霍轻虞不说，她也正有此意。
在她眼里，人没有三六九等之分。伺候别人的女佣怎么了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。
程蔷薇一路跟她到厨房，自来熟问道，“姐姐，你叫什么啊？”
“少夫人叫我小丽就行。”
“我看你比我大，我喊你丽姐吧。”程蔷薇朝她笑笑，随后无奈道，“丽姐，你叫我蔷薇或者薇薇都行，别叫我少夫人，我起鸡皮疙瘩。”
这个称呼平白把她叫老了十岁，她又不是没有名字，干嘛要当没名没姓的夫人。
李丽见她不似霍轻虞那般大小姐脾气，小声解释，“大少爷听见会不高兴的。”
“你说霍明川？”程蔷薇耸了下肩，“相信我，他听到你叫我少夫人才会不高兴。”
李丽原本笑着，突然低下头退到一边。
程蔷薇一头雾水，一转头，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霍明川。
程蔷薇朝他摆摆手算是打招呼，她正打算继续去餐厅帮忙端盘子，却被他低声制止。
“家里有佣人，不需要你帮忙。”
“顺手的事，我又不累。”
霍明川蹙眉，“这些活不需要你做。”
程蔷薇看着他认真道，“我在家也做这些啊，只是帮忙端个盘子，两分钟的事。”
霍明川沉声吩咐李丽，“你先去餐厅收拾。”
“是。”李丽低着头，不敢多言，快步离开。
“你吓着人家了。”程蔷薇替李丽鸣不平，“你自己可能察觉不到，回去照照镜子吧，你面无表情的样子真的很凶。”
闻言，霍明川面色缓和几分，他没有生气，只是觉得程蔷薇行为有失体统。
她是他的妻子，怎么能做佣人做的活呢？
这一想法闪过，霍明川又想起程蔷薇在家忙里忙外的场景。
她之前撺掇他包月，又说他捡到大便宜，难不成她一直将自己放在佣人的位置上？所以在家她才会这么自然地帮女佣忙。
霍明川微微蹙眉，心情复杂，心中有些愧疚，面子上又有些过不去。
私下两人一起住的时候她就忙来忙去，到霍家，霍明川不想再让程蔷薇受累。
程蔷薇见霍明川突然陷入沉思，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，“哎，我去帮忙啦？”
霍明川目光重新汇聚在她身上，小姑娘目光清澈，一脸真挚，没有流露出半分委屈的神情。
难道是他想错了？
“下不为例。”霍明川语气冷淡。
程蔷薇没当回事，催促他不帮忙就离开厨房，免得挡了她和女佣们的路。
霍明川站在厨房门口，看到程蔷薇有说有笑，毫无架子融入她们的画面，有些不适应，却意外不讨厌这种感觉。
程蔷薇好似把两人在公寓的生活气息带进霍家，别墅不再是一个空壳，里面逐渐有了家的气息。
帮女佣收拾完餐厅，程蔷薇回到卧室。
离两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，她冲完澡换上睡衣，本来想眯一会儿，躺下没五分钟，胃里一阵绞痛。
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，她没往心里去，迷迷糊糊睡着，突然被一阵钻心的痛难受醒，就好像有人拿电钻在她胃里来回绞一样。
程蔷薇冷汗直冒，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。
追根溯源，她很快找到原因。
上午她就不该贪凉，空腹连吃两个冰激凌！
好疼啊……
敲门声响起，程蔷薇摸到手机，艰难看清时间。
两点五分，应该是霍明川见她没出来，过来催了。
霍明川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没得到回应，正疑惑着，突然收到程蔷薇发来的微信。
[我不去了，我好难受，我要死了。]
霍明川蹙起眉，大脑还没反应过来，潜意识已经促使他推门进屋。
程蔷薇捏着手机，额上布满冷汗，五官皱在一起，脸色煞白。
霍明川被她的样子吓到，大步走到床边，语气中带着几分焦灼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肚子，我肚子好痛。”
程蔷薇将被子堆在腹部，整个人蜷缩成一只虾米。
霍明川突然想到霍轻虞，他那个妹妹平时咋咋呼呼，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，趴在床上要死要活地喊疼，样子跟程蔷薇一模一样。
她该不会是来月事了？
霍明川有些局促，他想关心程蔷薇，又不好意思直接问。
杵在那好几秒，他才别扭开口，“我去给你拿药。”
“嗯，谢谢。”程蔷薇双目紧闭，虚弱道，“我还要热水，帮我倒杯热水吧，拜托了。”
对，热水。
霍明川回忆，霍轻虞难受的时候，总让佣人给她冲红糖水。
他快步下楼，直奔厨房，叮嘱女佣泡一杯红糖水，又找出药箱拿了一板止疼药。
回到楼上的时候，程蔷薇将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。
霍明川把水杯放在一旁，扯掉她蒙在头上的被子，程蔷薇苍白的脸猝不及防映入眼中，心口像是被人拧了一把，难受极了。
他扶着程蔷薇坐起来，把水杯送到她唇边，关切道，“喝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