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蔷薇飞快将汤分装成两份，又小跑到玄关去换鞋，霍明川已经在等她了。
车子开到医院门口，临分别前，程蔷薇朝车内挥手，“替我跟霍奶奶问好，过几天我再回去看她！”
霍明川微微颔首，示意他知道了。
程蔷薇提着保温桶进病房，姥姥精神头很足，正戴着老花镜，靠坐在病床前看报纸。
“姥姥，您看什么呢？”
老人将报纸收好放在一边，程蔷薇趁机架上小桌板。
“小孙她们给我带的，城市晚报。”
小孙是霍奶奶请来的护工，程蔷薇将碗筷摆好，给老人倒汤盛饭。
“对不起啊姥姥，我前两天考试，没能过来看您。”程蔷薇愧疚不已。
姥姥目光和蔼，“薇薇，学习重要，姥姥这边没事，这身体能感觉出来，是一天比一天好了。”
“听孙姨说，您都能下地了？”
姥姥笑呵呵道，“也就扶着人去趟厕所，就没劲儿啦。”
程蔷薇由衷替姥姥开心，要知道，这两年姥姥病得厉害，近半年都卧床不起了。
“慢慢的就好了，以后咱们不仅健步如飞，还能跑能跳！”
姥姥成功被她逗笑，程蔷薇唇角上扬，“姥姥，您尝尝这骨头汤，我下午去菜市场买的，可新鲜了。”
……
霍明川回到霍家，霍奶奶刚好就在客厅。
“奶奶。”霍明川上前问好。
老人看到他手里眼熟的保温桶，露出笑容，又没看到程蔷薇的身影，眉目间闪过一抹不悦，“薇薇呢，你怎么不等她一起进来？”
霍明川将保温桶拿给女佣，顺势在一旁沙发坐下，“她去医院看姥姥了，没跟着过来。”
霍奶奶脸色猛的一下变了，“那你还坐在这干什么？还不快去医院那等薇薇！快走走走！”
霍明川无奈，从沙发上站起来，“她需要车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薇薇客气一说，你就一根筋听着？行了，汤也送到了，你现在回医院楼下等着，甭让薇薇等你！”
“奶奶，薇薇让我问您好，她说过两天来看您。”临走前，霍明川如实转告。
奶奶脸色缓和半分，低哼一声，“也就是薇薇，还想着我！”
霍明川欲言又止，霍奶奶横他一眼，“愣这干什么？还不快去医院！”
另一边，程蔷薇陪伴老人吃完晚餐，收起桌板。
一旁床铺依旧空着，程蔷薇疑惑地问，“姥姥，临床的爷爷一直没有回来吗？”
姥姥脸上的笑容淡去，语气中带了几分担忧，“我听小孙和护士聊天，那老头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呢。他那几个孩子轮番的过来闹啊，昨天下午我正迷糊着呢，走廊闹哄哄的，硬是给我吵醒了。”
程蔷薇蹙眉，见老人唉声叹气，连忙安慰，“您别担心，咱们这医生医术精湛，爷爷福大命大，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程蔷薇说起学校里的趣事，姥姥注意力转移，笑容又在脸上浮现。
陪姥姥说了会儿话，程蔷薇怕霍明川又像上次一样，在楼下不吭声等好久。
她解开锁屏，霍明川的消息刚好弹出来。
[老地方等你。]
“姥姥，我朋友在等我，我先走啦！”
程蔷薇收好保温桶，突然被老人叫住。
“薇薇，姥姥这边没事，有小孙她们在呢。周末好不容易放两天假，你有空也多和朋友出去玩，听到了吗？”
程蔷薇心虚，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，“没事的姥姥，大学时间多，平时没课都可以和朋友出去玩，昨晚我还跟臻臻她们出去吃饭了呢！”
老人目光和蔼，“姥姥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，好了，快去吧，别让朋友久等。”
程蔷薇落荒而逃，上电梯才想起来，还没去看一眼临床爷爷。
霍明川还等着她，犹豫一番，程蔷薇从电梯内出来。
上车后，她问霍明川，“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？”
不等他开口，程蔷薇又问，“奶奶尝了吗，喜欢这次的汤吗？”
“嗯。”霍明川沉声应道。
见他没兴趣聊天，程蔷薇摸出手机，自顾自玩起手机来。
隔天程蔷薇又一大早去了医院。
去看姥姥之前，她询问护士，找去爷爷所在的重症监护室。
原本精神矍铄的老爷爷此刻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，只能靠呼吸机维持微弱的生命体征。
程蔷薇鼻子发酸，推门进入病房。
床上的人听到声响，吃力地抬起眼皮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
爷爷混浊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，嘴里发出无意识的音节。
程蔷薇眼眶立刻就红了，急忙上前，坐在病床边，握住老人的手。
“爷爷，我是薇薇。”
老人咿咿呀呀说不清楚话，程蔷薇知道，爷爷认得她。
“我来看您啦，之前学校考试，这两天才有时间来医院，您一定要好好养病。对了，姥姥手术很成功，她昨天还念叨您呢……”
程蔷薇话没说完，病房门被人大力从外推开。
“怎么又是你？你老缠着老爷子到底想干什么！”
女人留着波浪卷发，声音尖利，二话不说将程蔷薇从床边拽起来。
程蔷薇认得她，这女人是爷爷的小女儿。
“你干什么？放开我！我来看爷爷！”
女人一路将她推到门外，“谁是你爷爷，少来沾边！”
女人神色一变，上下打量程蔷薇，“你该不会是想图老头的钱吧？我告诉你，不可能！快滚！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老头身边一次，我就报警！滚！”
女人吵嚷很快引来值班护士，程蔷薇被她大力推了一把，险些摔倒。
护士扶住程蔷薇，转头看向女人，“这位女士，请您不要在走廊吵闹！”
“谁吵闹了？我爸病房莫名其妙闯进来一个臭丫头，我当然要把她赶出去！”女人恶狠狠瞪向程蔷薇，“滚啊！别让我再看见你！”
程蔷薇愤懑不已，正欲反驳，护士突然给她使眼色，勒令女人不许吵嚷之后，迅速带程蔷薇离开。
离开重症病房区域，程蔷薇不开心地问，“姐姐，您刚刚拦着我干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