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，霍明川送程蔷薇去幼儿园上班。
“拜拜，晚上见。”
目送霍明川离开，程蔷薇一转头，看到宋星星站在门口，隔着马路正往她这边看，见她看过来，还朝她招了下手。
程蔷薇心底一咯噔，避开车流，过马路朝她走去。
“星星，你怎么不叫我？”
“我这不是刚看见你嘛。”宋星星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，“一开始我还不确定，你一回头我才认出来。”
程蔷薇悬着的心渐渐落回肚子里，听宋星星的话和语气，好像没有看见她从车上下来。
“你和顾庭赫的家长很熟？”宋星星突然问道。
“不熟啊。”程蔷薇挤出一抹笑，“为什么突然这么问？”
“我看你刚刚朝车里招手……”
程蔷薇舒了口气，“上次我不是给晓赫家长打过电话吗，他上班刚好路过幼儿园，本来想过来看眼孩子，结果碰上我了，我们聊了两句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宋星星拍了拍程蔷薇的肩，“薇薇，和他们一家打交道，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程蔷薇干笑两声，“不辛苦，不辛苦。”
两人聊着天进入园区，程蔷薇照例和宋星星先去宿舍楼接午睡结束的小朋友。
林晓赫看到程蔷薇，热情地从床上跳下来，扑到她怀里。
宋星星就在一旁，程蔷薇生怕林晓赫一时激动蹦出句舅妈，急忙抢在他之前开口，“这两天薇薇老师没来，晓赫有没有乖乖听话？”
林晓赫点头，宋星星跟着附和，“晓赫可乖啦，每次吃完小零食，都会帮星星老师收拾其他小朋友的小桌子。”
程蔷薇露出笑容，摸了摸林晓赫的脑袋。
待小朋友们都准备好，程蔷薇与宋星星一头一尾，带他们去草坪。
今天下午的安排就是做些简单的小游戏，教孩子们跳支简单的舞蹈，学数数。
程蔷薇正纠结先玩哪个小游戏，突然听到一道尖利的哭声。
她急忙转过头，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哇哇大哭，林晓赫一脸茫然站在一旁。
宋星星正在和其他小朋友玩闹，转过头，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。
程蔷薇连忙过去，刚蹲下，小女孩就扑过来，“薇薇老师，他欺负我！”
“我没欺负她！”林晓赫辩解。
小女孩哭得更凶，林晓赫伸手去戳她胳膊，“你哭什么啊？”
程蔷薇一头雾水，耐心哄了一会儿，小女孩才哭哭啼啼地说，“他、他掀我裙子。”
程蔷薇脑子轰的一声炸了，她抬头对宋星星说，“你先带其他孩子玩吧，我处理这边。”
随后，她一脸严肃看向始作俑者，“晓赫，你怎么能掀女孩子裙子呢？”
“为什么不能掀？我和她闹着玩呢。”林晓赫被凶，撅起嘴，一脸不开心。
程蔷薇头大，“晓赫，马上跟莉莉道歉。”
“不要。”林晓赫抱着胳膊，“我又没错，为什么要道歉？”
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林晓赫有些着急，“你能不能不哭了？”
程蔷薇轻轻拍打莉莉的后背，认真对林晓赫说道，“男孩子不可以随便掀女孩子的裙子，晓赫，这是原则性问题，不对的行为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林晓赫抓了下头发，“诶呀，我和你道歉，对不起，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玩！”
程蔷薇蹙眉，林晓赫不像撒谎的模样，他好像对男女有别的认知十分模糊，因此才没觉得自己有错。
莉莉抽抽噎噎，俨然哭累了。
程蔷薇擦掉她的眼泪，捏捏她软乎乎的脸颊，“莉莉再掉小珍珠，就不漂亮啦！”
莉莉吸了吸鼻子，“我不要变丑。”
程蔷薇摸摸她的头发，牵她的手到林晓赫身前，莉莉却躲到程蔷薇身侧。
“莉莉别怕，晓赫哥哥是想和你做朋友呢，他没有恶意。”
程蔷薇眼神示意林晓赫说话，小家伙哼哼唧唧，“对不起，你别哭了，我再也不掀你裙子了。”
“莉莉可以原谅晓赫哥哥吗？”
莉莉点头，林晓赫露出笑容，“我们一起玩捉迷藏！”
程蔷薇一把抓住林晓赫胳膊，让宋星星领走莉莉，把林晓赫拉到身边。
“干什么啊？”林晓赫眼巴巴看向莉莉。
“站好了。”程蔷薇语气严肃。
待林晓赫看过来，程蔷薇才正色道，“晓赫，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样的，男孩子闹着玩可以扯裤子，但是和女孩子不可以。”
“为什么，有什么不一样的？”
“等你长大一些就明白了，现在你只要记住，这种行为是错误的，不可以再这样做。这样做只会惹女孩子哭，她们讨厌你，就不会和你玩。还有扯女孩子头发，打女孩子，这些都是不对的。”
“我才不会欺负女孩子呢！”林晓赫昂头。
程蔷薇眉目舒展几分，“晓赫是好孩子，薇薇老师相信你能做到。”
她沉默半晌，又问，“这些话，爸爸妈妈有没有对你讲过？”
林晓赫摇头，“没有，他们都很忙，不经常在家。”
程蔷薇瞬间懂了，林晓赫之所以总是做出些出格举动，就是从小被放养，家里又宠着，佣人照顾他的时候忽略了一些基本规矩。
熊孩子之所以熊，和家庭教育有着分不开的关系。
“薇薇老师，我能去找莉莉玩了吗？”
程蔷薇点头，拍了下他的肩，“去吧，记住我刚刚说的话。”
林晓赫点点头，蹦蹦跳跳离开，程蔷薇陷入沉思，趁着小朋友们自由活动的功夫找到宋星星。
两人一商量，决定给孩子们加堂小课，用游戏的方式教给他们男女有别。
下午放学，程蔷薇领着林晓赫上车，没有提起幼儿园发生的事。
程蔷薇悄悄看了霍明川一眼，不禁生出几分同情。
像霍明川这种家庭，他父母应该也没怎么管过他吧，小时候没有给他足够的爱，才使得他长成现在的性格。
霍明川感受到她的目光，转过头，“怎么了？”
程蔷薇急忙摇头，露出笑容，“没事，就是马上能接到夏夏姐，开心。”
两人把林晓赫送到霍家，掉头赶去医院。
霍明川陪程蔷薇上楼，两人一出电梯，就看到走廊聚集的人群，走廊深处隐约有争执声传来。
程蔷薇蹙眉，聚集人群最多的地方，赫然是陈夏所在的病房门口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