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吃几口，张经书去衣柜里面找了件苏小茉的衣服，穿上以后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，苏小茉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灰色，而且还是这里破了个洞，那里裂开一道口子的，真不明白这种破破烂烂的衣服为什么会讨得现在年轻人的喜爱，夏天不遮光冬天不保暖的，穿出来也没有多好看啊。
苏小茉其实别打扮的那么奇怪，也是个不错的小姑娘，白白净净的，笑起来甜甜的，看上去就很讨人喜欢，只可惜了，选错了路，遗憾终身。
既然要出去买菜，那肯定得拿钱，但是张经书翻了苏小茉所有衣服的口袋，都是一分钱也没有，又找到了苏小茉的手机，用指纹开锁，发现微信里面也就只有几十块钱，这怎么够啊？
苏小茉现在还是个高中生，根本就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，如果没有钱，就只能靠她的姐姐苏小藜抚养，但是苏小藜……又怎么指望的上？
苏小茉叹了口气，又在房间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下，好在在抽屉里的小铁盒里发现了一千左右块钱，还好还好，最近这一个月是可以挺过去了，希望这些天苏小藜可以回家来一趟，看看能不能跟她要一点钱，因为现在苏小茉还没有成年，而她的父母又已经去世，苏小藜算是她的法定监护人，有抚养她的义务，如果苏小藜还是不肯管她，那她也就只好出去找一份兼职做了，只是她还这么小，还有高中那么繁重的课业，真怕外面没有适合她的工作。
下了楼以后，楼底下有几个在晒太阳的老大爷，见了苏小茉虽然没有说话，但是一直在看她，还在背后小声议论，张经书觉得奇怪，赶紧跑开。
现在的经济条件张经书肯定是不舍得去超市买菜了，还是去菜市场捡点便宜的东西来吃一吃吧。她也已经十多年没有买过菜了，没想到现在菜市场上五毛钱的馒头也可以扫码微信支付了，还真是与时俱进。
买完菜回来，楼底下有多了几个老大妈在，见了苏小茉，也是一直看着她，也是不说话，只在背后小声议论，张经书觉得奇怪极了，难不成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洗干净？他们干嘛用这么异样 的眼光瞅着她？
回到家以后，张经书又把客厅和厨房还有卫生间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，虽然她也是多年不操持家务，不干重活的人了，但是发现了自己重新年轻回来，倒是很乐意做点力气活儿，也不觉得累。
最后唯独只有苏小藜的房间没有收拾，张经书也不打算给她收拾了，回到自己的房间，她拿出来了苏小茉的课本，发现苏小茉的课本上面一点笔记都没有记，倒也不是空空如也，因为几乎每一张纸上面都有苏小茉乱涂乱画的痕迹，还有因为吃零食而洒落上的油渍。
张经书叹了一口气，找了两本还能用的本子，打算整理一下笔记，不知道他们现在学到哪里了，但是好在高中的东西都很简单，苏小茉现在又刚是高一，现在补还来得及。
先把数学和英语从头看了一遍，张经书趴在写字桌前，抻了抻懒腰，又打了个哈欠，抬头看了看时间才知道已经晚上八点了，果然，人只要专心于一件事情，很容易就会忘记时间，以前她做实验的时候就经常这样，经常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面，好几天都不吃不喝的，那个时候谁说话都不管用，只有言超群的话好使，但是如果言超群一直不来寻她，那也就只有一个情况，就是言超群也在实验室里，同样在忘我的做着实验。
所以后来他们的儿子言思归找了一个当高中老师的女朋友，她和言超群二话不说都觉得很满意，起码这个工作的女孩子工作空闲，闲暇时间也会比较顾家，不像她和言超群，天天藏在实验室里面，十天半个月不着家，也少了很多陪伴家人的时间。
张经书也没再伤春悲秋了，随手收拾好了书包，走去厨房打算做一点东西吃。
虽然这房子不大，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室一厅，但是就她一个人不免太过冷清。
以前她住的房子比这个要大很多，上下三层，但是有言超群陪着她，两个人没事看看书，喝喝茶，偶尔会有他们以前的学生来拜访，虽然已经很少做科研了，但是生活很闲适，他们也觉得很快乐。
后来言超群去世了，很快张经书的儿媳妇赵佩云就帮她找来了家政小王，小王虽然学历不是很高，但是也喜欢看书写字，平时陪着她，听她讲讲故事，小王也就成了张经书的亲人。
一个人孤零零吃完饭，张经书把碗筷收拾好，还剩下半盘菜，也舍不得扔，先放冰箱里面吧，看来以后得少做一点了。
第二天，正好是周一，张经书穿上昨天洗好的干净的校服，背上书包，把头发梳了一个马尾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还是不禁唏嘘不已，没想到活了八十多岁，临了临了，还要再从头活一遍。
下了楼，张经书感觉后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，一转头，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小眼睛女孩儿耷拉着眼皮盯着她，看起来好像对她很失望的样子，跟个带着怨怒的幽灵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