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男孩,显然不理红姐的骂声。
然后伸长脖子,一脸馋相看着冰柜里那些熟食。
男孩的模样,让林月娇笑着摇头。
她是卖东西的,才巴不得有更多的小孩,跟红姐的儿子一样。
会不会做生意,就在此时展现出来。
林月娇笑着道:“红姐呀,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读书的孩子肚子最饿着呢。
你呀,好歹是赚工资的,经济宽裕一点,孩子多吃点让他长得更强壮没错呀。”
红姐伸出尖尖的笋指,点着她儿子的脑袋:“你说的倒没错,可你不知道,这家伙不但要吃好的,还要喝酒。
说什么,他那些同学呀朋友的,吃饭的时候都是有酒有肉,他也得跟那些人一样,不然会被人看不起。
这是怎么搞的,现在的孩子,连吃饭也要攀比。”
说完,红姐伸手又拍了男孩的脑袋一巴掌:“他那个死鬼老爸,就是喝酒喝得脑溢血死了。我可不能,让他小小年纪就变成酒鬼。”
林月娇点着头,看着小男孩道:“你妈说的对呀,小小年纪,多吃肉能长身体,喝酒就不行了。”
男孩摊着手道:“可我就是想喝酒,现在我不喝酒,还感觉浑身难受着呢。”
“你听听,这家伙,你们学校那些好同学你不学,专门学坏的,看我不打死你。”
说完,红姐玉藕般的手臂伸向男孩,又要打他的样子。
“别打孩子,他不是故意要喝酒的。”
说着话,江凡手里拿着两包泡面,走到前面柜台边。
闻言,红姐瞄了江凡一眼,撇一下嘴巴道:“谁喝酒还不是自已想喝的,难道被酒鬼附上魂了。”
江凡耸耸肩:“世上并没有鬼魂,但他却成了一个小酒鬼。”
“切!你懂什么呀你!”红姐嘲讽道。
林月娇却是微笑道:“红姐,你还不认识他吧,村里唯一的大学生,那个诊所就是他开的呀。”
“什么,江凡!”
红姐惊叫,嘲笑的神情,瞬间化成了一抹娇媚微笑。
走到江凡跟前,伸出玉手拉着他的手微笑道:“你就是江凡呀,上午你们到村委,刚好我不在。
听村长说,你要带领村里人,进后山采药赚钱。
村长还说,你可不只是我们村的大名人,在镇里也名气不小呢。”
江凡摇头笑道:“你过奖了,我那有什么名气,是大根叔太看重我了。”
红姐朝着江凡微笑点头,玉手抓着他的手还不放开。
一边的林月娇,瞧红姐有点失态,顿时燃起不悦之色。
林月娇眸子转了转,突然大声道:“你说他不是故意喝酒的,那是什么意思呀!”
闻言,江凡挣脱开红姐的手,走到男孩旁边。
“这孩子,喝酒的日子已经好长时间了,瞧他的脸色,泛着淡红,嘴唇有些发紫。
再瞧他的眼底,小小年纪,却已经隐隐现出血丝。用不着检查,肝脏已经出现问题。”
“什么,肝脏有问题!”红姐张大眼睛惊叫。
江凡点头:“小小年纪,已经出现酒精中毒的情况,而酒精中毒,不是一两年之间就会引起的。”
这话,又让红姐点头叹息:“怪不得,村长说你的医术,已经是堪称神医。
单凭一双肉眼,就将这家伙的病情,看得如此透彻。”
林月娇也微笑道:“那江凡说他,喝酒已经是挺长时间了,对不对呀。”
红姐摇头道:“说得对呀,都怪他那个酒鬼父亲,在他才几个月大的时候,就用手粘上酒让他吸。
开始,吸完了不久,孩子浑身浮起小疙瘩,小脸红得发紫。
问了医生,医生说是过敏。
我跟那死鬼说了,不准他喂孩子喝酒,但他却说没事。
后来又出现了两次过敏,然后就没再出现了。
可是到了四五岁的时候,他却偷那个死鬼的酒喝。
再过两三年后,就老是吵着要喝酒,不让他喝就哭。”
闻言,林月娇蹙着眉看向江凡:“这孩子听了也可怜,能不能治呀。”
江凡点头却是皱着脸道:“理论上,应该能治,但也有难度。
这不单是治疗,还要让他戒酒,毕竟他喝酒的时间太长,戒酒很难。
我得瞧瞧,有什么能帮助戒酒的药物。
另外,他的肝脏已经出现问题,治愈也得花费时间。”
闻言,红姐满脸着急,又是拉着江凡的手道:“那要是不治的话呢?”
江凡又看着男孩的脸,摇头道:“瞧他的肝脏,已经出现病理性的变化,如果不戒酒治疗,我敢说,活不过十年。”
“啊!”红姐惊叫,不经意间,玉手带着江凡的手,捂在那不比林月娇小的傲人处。
江凡吓一跳,挣脱开手又道:“如果能成功戒酒加上治疗,肝脏还能调理,但也得小一年的时间,才能让他的肝脏恢复正常。”
才说完,男孩突然怒瞪着双眼,扬起拳头喊道:“你说什么呀,不让我喝酒,信不信,我带着一帮好哥们,把你的诊所连同你的人,都给砸烂废掉了!”
闻言,江凡只是笑一下。
他也是从男孩的年纪走过来的,明白这年纪正处于叛逆期,就是天下老子最大。
这时候要是跟男孩解释,他是一个字听不进去的,干脆不说,又走到货架前看东西。
同时,红姐却是小嘴巴动了动,但没说话。
她想要询问江凡,却又放弃。
感觉吧,江凡有危言耸听的嫌疑。
医生嘛,都会将病人说得严重一点,能治好病人,才显他们的医术好。
他相信,江凡对于喝酒的后果那些话是真的,但却是不相信她儿子的病情那样严重。
什么肝脏出现病理变化,说白了就是病变嘛。
当然她不相信,江凡连把脉都没有,就能断定她儿子肝脏出现病变。
到县医院,要做出肝脏病变的诊断,还得检查出一堆化验单和报告单。
想是这样想,红姐却没有将想法说出来。
再说几句可以借故离开的话,给她儿子买了几包熟食然后告辞。
瞧着这对母子走了,林月娇不由得看着江凡问道:“那孩子,真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嘛。”
“嗨!”江凡叹口气才道:“其实,比我说的还严重,但是,我这样说,也得病人相信呀。”
说完,江凡又是摇头。
以他医者之心,他想追上去,但瞧情况,显然不行。
“我的天!小小年纪,就得了这么严重的病,红姐怎么……”林月娇着急说没完,跺着脚不说了。
她也为男孩着急呀,因为她已经相信,江凡的医术堪称神医。
江凡又是摊着手:“那个男孩不相信,也就罢了,因为他对酒产生了严重依懒。
但是,红姐的样子,也好像不相信。
幸好,他们不是村里人。
村里人对我有恩,谁有病,我一定要将谁治好,就是病人不相信,我也一定尽到责任。
但他们不是村里人,跟我又是非亲非故,不相信我,那我也没办法了。”
林月娇看着江凡,听得出,他的话很有道理,也可见他是多么重恩情,重情义。
她认同他的观点,不是村里人,那就对他没有恩情,就是一般的医生和病人的关系。
病人不相信,他可以不管。
不过,林月娇却是玉手伸向江凡,拉着他的手道:“你说的对,但我觉得,如果你能治愈男孩,对你很有好处。”
这话,让江凡很不解的样子,看着林月娇。
“真的,我可不是一般山村的女人。”林月娇微笑道。
江凡摆着手:“听你的话,好像红姐不是一般人。我也想知道,村里怎么还有我不认识的人,她说老公喝酒去世了,那她是嫁给谁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