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人家,你说的,救活了被绿金龟咬伤的人,那些人却是变成傻子。
我觉得,那是你不懂针灸。
治绿金龟的毒,没有加上针灸,那就会有少量毒性还残留在人体内。
至于我爷爷给你的药,可能有,他不是村里人,不能及时救治。
让你用他的药,能救活一个人,即便成了傻子也是救人呀。”
苏絮絮赞同地点头道:“对呀,现在这些受伤的人,其实都是皮肉之伤。伤口好了就没事了,怎么说照样有危险呢?”
老人将烟头扔在地上,摇头道:“你们不懂,我说的危险,不是指这些人的伤。”
闻言,江凡和苏絮絮相视一下。
“那你指的是什么呢?”江凡又问道。
老人抬起头,望着天井上方的夜空,脸现肃然之色:“我说的,是,诅咒!”
后面两个字,老人特意加重语气。
这肃然感,让苏絮絮咯噔一下,打了个寒噤。
接着,苏絮絮娇眸茫然地看着江凡。
江凡摊一下手,没说话。
所谓诅咒,他当然不信。
但也不能说是迷信。
在外面的时候,他听着老人的话,已经对诅咒有过想法。
有些诅咒,是现实中发生过的,但其实是某种,没有利用科学分析和检验的特定事件。
然后现实中的人,因为没文化,或者因为穷,不懂往科学检验方面想。长此下去,就成了诅咒。
所以,老人的话,他不觉得茫然,更不觉得可笑。
只是微笑道:“老人家,红岭村,有什么诅咒吗?”
老人看着江凡,点头道:“你这么年轻的娃,还能这么认真听我说什么诅咒。”
说完,老人又卷起一根香烟: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呀,都不会相信,什么诅咒呀,自古的传说呀。
曾经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,我也觉得,那个诅咒也好,传说也罢,是无稽之谈。
然后呀,当我亲眼看到,并且亲身经历,符合那个诅咒的整件。
看到死了多少人,经历过多少惨痛的场面,我从不得不信,到深信不疑。”
听着老人的话,江凡点头道:“老人家,你要说的,就是在外面,跟我所说的那些事情。”
江凡刚进村,碰到老人的时候,老人看到他是年轻人,目光还闪出一丝希望光芒呢。
接着,说什么,红岭村自从那次泥石流,到现在十几年,都没有他这样的年轻人了。
还说,留在村里的年轻人,要不就是死了,要不就是变成傻子。
就是刚才他说过,救活四位被绿金龟咬伤的人,也都是小孩子。
说真的,如果情况确实是这样,就是到了大城市,也有人相信,这就是诅咒。
迎着两位年轻人好奇的目光。
老人点头道:“红岭村虽然在深山里,虽然进村有路,但却好像还跟外界隔绝一般,就是因为贫穷。
以前,我们村的人,人口比现在多了不少。
当时只有几个年轻人到外面。
可是,留在村里的年轻人,大多都死了。
从此以后,村里的人口,就越来越少了。”
说完,老人赶紧抽两口,即将要烧到手指的香烟。
扔掉烟头,老人的目光,突然间变得深邃,看着苏絮絮道:“为什么说,那些人的死,就是中了诅咒呢。
就是,他们死前的经历,跟你们今天的经历一样。”
“啊!”
苏絮絮被老人的话,吓出一声惊叫,神情更是立刻转变。
尽管她是医生,什么鬼呀神的都不相信。对于老人说的诅咒,更加不相信。
但是,老人的话,让她不免也心里发慌。
再瞧着老人说完话时,浑浊的眼睛,忽然间透出鹰鹫般的光芒,让她更感觉浑身要打起寒颤。
好像老人,就是那位施行诅咒的人似的。
瞧她脸现惊恐,江凡伸出手,将她的玉手握在手心里。
感觉她的小手,如握着冰块那般冷。
苏絮絮娇眸移向江凡,轻轻地呼出一口寒气。
感觉着他手心的温暖,更感觉着好有安全感的握力,才让她不至于发出颤抖。
这一番感觉,让她不由得扬起嘴角,显出一抹很舒心的浅笑。
江凡朝着她点点头,又转向老人:“老人家,你能不能,把诅咒和发生过的事情,一一说出来。”
说完,他也掏出香烟,给老人一根,自已也点上。
老人点上烟后,很重地叹口气才道:“事情,还是从四十几年前说起吧,
当时红岭村,包括整个县吧,都是靠天吃饭。
吃的是自家种的庄稼,喝的是村头那口甘甜的井水。
那个时候,前面的山,没有开出一条路,村后那条能通向其他村子的路,也是只有自行车,手推独轮车能够通行的小路。
没有电,几乎没有村里人到过镇里。
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生活虽然清苦,但村里人都特别和谐,很少发生争吵这些事情。”
“啵!”老人有些贪婪似的,吸一大口烟。
江凡给的其实也是低档的香烟,在他眼里却是最高级的。
再吸一口烟,老人又道:“那一年,老天爷没有下过几滴雨水,村里的庄稼,都被晒干在田地里。
村里人原本就是只够温饱的生活,听说,外面有些地方,连温饱都过不上呢。
庄稼被晒干,那就断了口粮了,有人吃起了野菜。
可是,没口粮,这山里头找野生的东西,也饿不死人呀。
没有水,就会要人命了。”
听到这,苏絮絮不由得插话道:“大山里,怎么会没水呢?”
“先是水井里的水,突然一夜间,水质变成红如血水那般。
村里人不敢喝,跑山上寻找其他泉眼,却太久没有下雨,其他的水源也都早就干枯了。
结果不得不喝这些水。
那天半夜,喝了水的人,有人闹了肚子。
第二天,死了十多个人啊!”
老人说完,满脸痛苦之色,摇头叹气。
江凡喷出一口烟,摇头道:“这是干旱太久,水变质,第一要查看有没有污染。
但我倒觉得,应该是你们这地方,富含什么矿物质。
因为雨水少,山上的软水都流尽了,使得水里矿物质含量太高。”
老人点头道:“当时,我们也想到会不会受污染,不懂什么富含矿物质。
村里派出六个年轻人,到山上检查水源的问题。
可是,到了下午,派出去六个人,却才回来一条半命。
听说,他们六个人受到野猪的攻击,死了四个人。”
江凡皱着脸问道:“一条半命,是什么意思?”
此时,老人脸现恐怖,小声道:“跑回来一个完好的人,另外一个人,双手都被野兽撕掉了。
两根胳膊都不见了,浑身鲜血的人跑回村里,那不就是半条命嘛。”
闻言,苏絮絮吓得脸色瞬间苍白,张着小嘴巴,做着差点要呕吐的样子。
江凡却是不感觉害怕,他见到的什么死状的人多了去。
老人又道:“回来那个完好的人,向我们讲述了,他们在山里,所遇到的事情,让我们更感骇人。
山上的荒草丛中,不知道为什么,什么狼呀,狐狸呀,野猪呀这些东西突然多了起来。
他们前往的方向,叫野牛岭。
这些野兽也都聚集在野牛岭下方。
他们进去的时候,那些动物还吓得远远躲开。
野牛岭后面,有一条终年不干枯的泥鳅沟。
他们怀疑泥鳅沟就是村前水井的水源。
可他们才进入泥鳅沟的时候,却出现了,一系列怪异的现象。”
说到这,老人又是贪婪地吸两口烟,看着已经烧到尽头的过滤嘴,依依不舍地将过滤嘴丢掉。
见状,江凡从背包里,翻了一小阵子,终于找到一包香烟,微笑递给老人。